“我这不会是做梦吧……”我面色凝重地掐了一把大腿根,那疼痛感分明真实的很,“这也太……”
傅如海离我最近,该是终于察觉到我的不对劲,静静地凑到我跟前,慢慢道:“皇上。”
我瞅了他一眼,又缓缓转过头,朝右侧努了努嘴,“刚刚来的那个男的,是,九王?”
此时那蓝衣男子正侧着半个身体与邻近的赫连容谈笑,一盏宫灯恰好挂在他上方,柔和的光如月光般泻下,照亮了他单薄却挺直的背。
“回皇上,正是。”
我抿紧了唇才防止自己尖叫出声,满面的春光洋溢着喜色,双眼中更是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没错,兴奋!
如果我闺蜜在我旁边,一定明白我现如今的心情。
因为,九王赫连宥像极了我从小到大崇拜的偶像!
他艺名左宥,是一名创作型歌手兼实力派演员。我当初为了买他新出的专辑,咬紧牙缝过的日子可记忆犹新。
如今这九王长得与左宥,至少有九分相像!
我终于彻底反应过来了,在御花园见到与赫连容在一处的人,哪里是什么女子,分明就是赫连宥!
只不过我沉浸在遇见爱豆的惊喜中,一时间忽略了这个问题。
他虽换了身衣裳,柔顺的长发也已用玉冠束起,可气质换不了。
他与左宥虽相像,周身气质却大为不同。一个是翩翩公子,一个是邻家少年,赫连宥除皮肤细白举止文雅些,长相也更偏柔和。
若在以前,我定是以为风华绝代这等词只能是指萧华裳那般女子,可现下我算是明白,用来形容赫连宥倒也不为过。
御花园时因隔得远,又有东西阻挡,才不小心看岔了。
“我就说嘛,这么美一定是男孩子。”我心中窃笑,“还从来没见宥宥穿古装呢,想来,也一样好看。”
看到他转过来,我又做贼心虚地低头吃东西,虽然明知他并不会注意到。
“皇上,您觉得这歌舞如何?”一直杵那高兴的太后突然问我道。
我忙回过神来,抬头一看,舞乐已尽,众歌姬正准备行礼退场。
“嗯不错。”我含含糊糊道,“舞姿优雅,不错。”
太后声音不知怎地冷了几分,端着坐姿目视前方,道:“皇上似乎心不在焉?”
“没有啊。”我扭动一下身子,颇为尴尬道:“母后多虑了。”
天色虽暗,我却凭着四周烛光,将萧太后蹙眉的神态尽收眼底。
“脸色说变就变,你妹的,这太后更年期到了啊?”心中暗叹无奈,正想如何补救,傅如海凑上前来,恭敬道:“皇上,邴余国使臣一行在外侯旨。”
这可解了我一时之急,“快宣。”
我也没工夫管太后她老人家给没给脸色了,毕竟使臣来访关乎社稷,是个正正经经、稳稳当当的正当理由。
“见过南越皇帝,太后。”
邴余国此次进宫不过只五六个人,为首的是一女子。
我乐呵呵抬手道:“不必多礼。”
“使臣一路劳累,辛苦了。入座吧。”我又客套几句,淋漓尽致地发挥了东道主应尽的职责。
萧华裳许是早知道邴余国有使臣来访,在靠前的地方还留了两个位子。
刚刚为首那女子正好与赫连宥相对,应了我的猜测,她正是邴余国君的小女儿,灵犀王姬。
又一曲歌舞罢了,也不知谁起的头,众人纷纷开始向太后献礼。
我的寿礼自然不用自己操心,早就有人帮忙备好,我不过随手挑了颗最大的夜明珠镇场子,余下的早都派人送往长宁宫。
邴余国使臣自然也是有备而来,一名随处斜抱着一个长约二尺宽约六寸的雕花木盒。
“古人云,‘玉乃石之美者,有五德。’父王特令人择上好芙蓉玉,邴余国御匠费数月心血,方得此物。”
白灵犀看着那长盒子,眼中满是骄傲的神色。
那是一件玉雕,黑夜中在烛光的映衬下,散发着温润的光,如玉石本身一般,晶莹剔透却清冷柔和。
可以看得出雕刻的是一女子,衣裙缥缈拈花而笑。这块玉却不止一个颜色,红色雕琢成一朵红莲,踏于脚下,平添了几分美。粉玉占了绝大部分,便作了她的衣裳,勾勒出优雅的身形,仪态万方。白玉部分则很是聪明的化作面部,一颦一笑栩栩如生。
我只瞅了一眼,便觉得这雕刻的人有几分眼熟。
“这是……”萧太后同样有些诧异,细细打量一番后,不觉喜上眉梢。
“太后,这是按您的画像,精心雕琢而成,只是手艺欠佳,未能将您的风姿悉数展现,还望笑纳。”
邴余国那使臣中等个子,约摸四十来岁,倒是会说话的很。
我又仔细瞅了瞅玉雕,的确有七八分像,不过身着淡粉衣裳的女子要显得年轻一些,眉目间更多了些少女的娇羞。
“邴余国君当真给了哀家一份大礼,哀家感激不尽。”
太后一面示意身后的青漪收起玉雕,一面淡淡叹口气道:“只可惜,哀家老了。哪里还如当年那般?”
“主子说哪里的话。”青漪姑姑无奈笑道。
“母后,您是越活越年轻。”赫连宁笑语盈盈,“哪里老了?”
“是啊太后娘娘……”
我就默默地看着另一些人,借着话题纷纷附和,不仅找到了存在感,也让萧太后重新面露喜色。
其实太后哪里是真的觉得自己老,在场人都明白这个理儿。女人嘛总有口是心非的时候,无论多大年纪,哄一哄总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