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们二人面对面，姿势在旁人来看，自是相拥而眠，极为暧昧。
我也不知她是何意，只得先沉默不语。
“臣妾冒犯了。”不一会儿，萧华裳将手从我唇上移开，继而压低声音道：“方才是有人在门外……”
没解释完全，可我已听明白她的意思。太后派人监视，我们少不得做些表面功夫。
“这纸糊的窗户就是没安全感。”我心里不免吐槽一番，表面淡淡地点了点头道：“嗯……”
说话间，萧华裳已经自觉地将手臂拿开，坐起身来，开口唤了宫女进来。
两人皆收拾妥当后，我去了宣正殿早朝，萧华裳应是回了凤鸣宫。
在我心里，皇太后应当是颐养天年不问世事的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然而我的确是被电视剧的套路骗惨了。
南越朝宫里这位太后娘娘，似乎整日有忙不完的事情，一下朝，便又差人将我叫了去。
刚走进长宁宫偏殿，便见萧皇后也在，正坐在主位右侧的绣墩子上陪着太后说笑。
“参见母后。”
萧太后抬眼一望，眼角笑意未尽，只道：“免礼！”
萧皇后忙起身行了礼：“臣妾参见皇上。”
“谢母后。”我又直了直身子道：“皇后免礼吧。”
萧皇后又谢了礼，方才按着太后给我们安排的位置盈盈落座。
问了些朝政方面的事，又将后宫子嗣半推半就地时不时提上几句。
我一直神色淡淡地顺着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答应着，皇后也不时帮衬着我说了几句。
“皇上还未用早膳罢，不如和皇后留下用完膳再走如何？”太后仪态万方地用茶盖拂开杯中茶芽，轻轻饮了一口茶水。
“多谢母后。”
“那便承了母后的美意，臣妾可是对母后宫里的粳米粥惦记地紧呢！”
比起萧华裳的打趣撒娇，我的态度着实是冷淡。不过这也怪不得我，莫说我和萧太后没有半分骨肉血缘，就连赫连宸本尊对萧氏一族也是极没有好感的。
幸而有萧华裳在中间周旋，萧太后本就对这个侄女儿喜欢的紧，她时不时说上几句总能既解了我的尴尬，又将太后哄得极是欢喜。
“呵呵你呀你……”萧太后笑意盈盈，又在萧华裳的搀扶下起身，转头对在旁侍候的年长宫女道：“你吩咐下去，备上枸杞粳米粥。”
“皇后娘娘一来奴婢便嘱咐过了，膳房按着娘娘的味口多置了些枸杞和蔗糖。”
“多谢青漪姑姑了。”萧华裳含笑点头道谢，表情极是尊重。
而那位青漪姑姑似乎宠辱不惊，也只浅笑着点头回礼：“娘娘客气了。”
太后虽保养得当，却毕竟年纪老了，肠胃有些不好，遂一日三餐大多清淡。这早膳虽不说有多丰盛，却因着我和萧华裳也在，席间竟有几十份不重样的菜式。
“母后，您尝尝。”萧华裳身后的宫人忙接过递来的素胚小瓷碟子，又送至那青漪姑姑手上，青漪只用银筷夹了碟子中的一些吃食放到太后跟前的牡丹玉碗中。
“姑姑好生小气！”
皇后笑着打趣道，面上装出一副不满的情绪。
这时太后已尝了一口，也接口道：“酸中带鲜，清爽可口……嗯再给哀家夹些来。”
“不是奴婢小家子气。”青漪姑姑并未依着太后的意思，只皱眉絮叨：“太医嘱咐过，太后近日吃不得酸辣……这拌莴笋自是爽口，可清晨方起太后却是用不得多的。”
“姑姑思虑的是。”萧华裳对太后略带歉意道：“是本宫疏忽了。”
“哎！”太后面带不满，斜睥青漪姑姑一眼，又似乎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口气，只道：“你呀你……太医的话是话，哀家的话听不得了？”
前几日见萧太后却并非这般模样，御书房处置宫人时的傲然冷漠，完全不同于如今。
现下的太后反而有些像小孩子在赌气撒娇。
这让我边喝着粥边不觉颇为惊异。
太后说了句气话后却并不打算为难那位青漪姑姑，还是无奈地笑了笑，继续用膳。
“儿臣告退。”
太后吃的不多，我胡乱用了几口也放下了碗筷。我只想快些离去，毕竟这委实算不得家宴，反而更像太后皇后与那位青漪姑姑在相互打趣逗乐儿，我一个外人在旁终归是不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