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淡,星光耀空,清阳公主府上一间偏僻的小屋内,桌上放着一盏铜油灯,灯光闪烁,桌边围坐着三个人。
上首坐着百里红缨,神情高傲,眯着眼睛看着下垂首的白胡子老头,老头显得局促不安,不停的搓着双手,另一边的全卦真人王全仙,不停的打量着两人,显的神气十足,没想到天刚刚擦黑,堂堂枪王百里红樱竟然拜访自己,真是面子十足。
想起在公主府上自己虽算不上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可也是人人敬而远之,没想到枪王竟然亲自到访,真是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都忘记了教训这白胡子老憨了。
“我说老憨啊,在这公主府上,我可是元老级人物,当初我来的时候,府上根本就没有门客,我可是第一个啊,很多人都是我介绍进来的,如果没有我,就你这样的人根本都进不来,你可知道?”王全仙捋着胡子对白胡子老头说道。
“那是,那是,多亏了王真人抬举,老憨感激不尽,日后若有出人头地的那天定然厚报,以后王真人有什么事情,经管直接吩咐就是。”老头憨憨一笑的说道。
王全仙又转头对百里红缨谄媚的笑道:“没想到枪王能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荣幸之至,我已经命下人准备下酒菜,略表心意,不成敬意,希望枪王大人不要拒绝。”
百里红缨高傲的一笑,“那里,那里,我听小徒说起全卦真人威名远播,声震四海,今日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真是平生幸事。”
内心却暗道:“这老骗子,我徒弟李信晨都跟我说了,当初就是你把他诓骗进公主府,还要了他一百两银子,本来今天老子来是找你算账的,不过到这一看你混的也真不咋地。原本以为你是真人不露相,是个隐藏之深的高人,仔细观察之下也就是会个三脚猫功夫。也罢,今天在这清阳公主府算是栽了一个大跟头,没想到哪老太监功力那么深,今后我就往死里抬举你,好好恶心恶心公主府上这帮人。还有这憨老头,也可以利用一下,越是不招人待见的我就越抬举,越是有能耐的我就越踩你,看不恶心死你这帮家伙。”
想到这,百里红樱一拱手对老憨说道:“这位大哥,不知今年高寿?在哪发财?”
“啊!我啊?我今年八十一了,别说发财了,在家乡都快饿死了,这不到京城来讨生活,幸好遇上了王真人,这才带我来公主府安身立命,混口饭吃。”老憨有点受宠若惊,急忙据实回答。
“呵呵,同是天涯沦落人见面既是你我缘分,日后还需你我相互提携,我也是虎落平阳、龙困浅滩,真真的人生处处不如意啊!”说完一声长叹,这还是真正的有感而发,没想到堂堂天下第一枪,竟被困在了公主府,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脱困。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李信晨,这徒弟倒是本本分分,中规中矩,可惜真的难以继承自己衣钵。收他做徒弟主要是看他身体强壮,人还算本分,自己正好缺个背花枪的人。自己的霸王崩山劲实在是霸道,总是折断花枪,刚刚找了一根不错的,没想到才几下就弄断了。人生命苦,不知道上哪去弄一个合适的花枪。
吱扭一声,房门打开,白战天走了进来,一手拎着个大食盒,另一只手拎着一坛酒。一进门众人就闻到了浓郁的酒香,真是好酒。
百里红缨看着桌上的四个菜,看着白战天给三人斟酒,酒香扑鼻,真是好酒,看来在公主府上也不错,为了这酒就是值得的。可惜百里红缨哪里知道,这个酒名为千里香,宫廷秘制,宫廷中也不多,是公主特地从内廷酒窖里取出来,孝敬百里红缨的,公主府能找到武功威名如此高的人,是公主府的大幸,如何不能好好招待,正好王全仙吩咐白战天找张姑姑做两个好菜,再拿坛好酒,要招待百里红缨,公主这才急忙返回内廷取来这千里香。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这顿饭真是让人流连忘返。馋的站在枪王背后的李信晨直咽唾沫,早就听说白战天能从公主府后宅弄出好酒好菜,可惜自己和他没什么交情,也没见过到底什么酒菜,能让大家如此赞美。今日一见才知道,和后宅伙食一比,平日吃的就是猪食。自己师傅也真是的,桌子上明明还有一个位置,怎么就不吩咐自己坐下,能尝两口也好啊。
可惜他哪里知道,后宅伙食也和前院差不多,只有张姑姑做出来的才特别,除了公主以为也就白战天能央求出来,后宅的人还羡慕前院呢,讨好白战天就能吃到张姑姑做的饭菜,后院人可没有这待遇,也就白雪能借白战天的光,在白战天拿走之前吃上两口。
“来,小天子,给我们舞一段剑法助助兴。”王全仙两杯酒下肚就高了。
白战天虽不大愿意,还是拔出十年雪落,舞了一段剑法,剑法酣畅淋漓,犹如行云流水,真的不像一个十二岁孩子能耍出来的,百里红缨内心一动,此子如此年轻,若是自己尽心尽力教授,兴许能继承自己衣钵,可能超越自己。
“孩子你过来,你今年多大了?练剑练了多久了?”百里红缨真的有点心动了。
“我十二岁了,已经练了三年了,不过我练剑不多,平时练刀比较多。”白战天走到近前老实的回答。
“哦?”百里红缨陷入了沉思,才练了三年,而且还不是主要练剑,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有如此天赋,莫不是天意,让自己身陷公主府就是收此子为徒。
“枪王大人啊,你看这孩子怎么样?”王全仙眯缝着眼前含糊不轻的说道。
“是个好苗子。”百里红缨由衷的赞叹道。
“哪大人不如收他做徒弟了,这孩子真是很不错的孩子,公主府上下都喜欢他,就说今天这酒菜吧,平日了只有这孩子能从后宅拿出来,每次能有一两个菜就烧高香了,这不今天枪王大人驾临,这孩子一次就拿来了四个,还有这酒,本仙人进府这么酒了,从来就没喝过如此好的酒,今天真是托了大人您的福。”说完王全仙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哦!今天的酒菜竟然是为我特意准备的,哈哈,别以为我这么容易上当,看来公主府上是别有所图,想让我收这孩子做徒弟,门都没有。”百里红缨想到这,真是很是反感,认为今天如此酒菜就是算计自己,让自己教授这孩子武艺,越是如此,我还越不能交他。
“天资不差,不过人品不咋地,我还需要考察考察,练武最重武德,人品不好武艺越高越是危害。”百里红缨瞥了一眼白战天。其中含义不言而明,想学武就你这人品还真不够格,就看你今天弄的这一出,我就不能教你。
“师傅,白战天我虽没有什么交集,但也知道这孩子人品,是个很好的孩子,您不如就收下这孩子吧?”李信晨急忙求情道,白战天口碑在公主府那可是数一数二的,本分仁义,又有礼貌,学习武艺又快,又刻苦,如果能拜在师傅门下,双方都是非常有利的。
“你懂个屁,看人不能看表面,要看人心,有的人越是忠厚,背后坏水越多,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眼,绝非善类,日后必然是天大的祸害。”百里红缨气哼哼的说道,又夹了一块红焖肉放在嘴里,都想让我教他,我偏不教,公主府都说这孩子好我偏偏就看不上,怎么地?来打我啊?不过这菜真是好吃,酒也好喝。
白战天真是好委屈,今天拿了四个菜是觉得人多特地和张姑姑说的,多做了两个,酒是公主拿来了,自己什么想法都没有,怎么弄得自己好像耍阴谋诡计了呢?
“孩子能把你的剑借我看看吗?”老憨满脸通红,对白战天手中的十年雪落十分感兴趣。
老憨接过十年雪落,轻轻抚摸着刀身,犹如抚摸着光滑白嫩少女的玉体,醉眼迷离的双目中发出炙热凌冽的光芒,迟迟不肯放下雪落刀。
“好刀,好刀,真是好刀!”口中不停的念叨,老憨竟然认出来十年雪落是一把宝刀,而不是一把废剑。
“你能给我练一套刀法吗?”老憨终于恋恋不舍的将十年雪落还给了白战天。
白战天接过刀后,又练习了一套西府十八刀,刀法凌厉,气势刚健勇猛。
“好刀法,可惜有点杀伐过重,刚劲有余,柔韧不足,刚极易折,不利于修行。”老憨叹息道。
“想不到老哥哥居然懂刀法?”百里红缨很是惊讶,这老憨怎么看都是个庄稼老汉,怎么都不像一个练家子,如果自己看走眼了那可糗大了,如果自己都看不出来他的修为,那他的武功必然极高,就算是天尊自己也不可能看不出来啊。
“那里那里,我只是年轻时候常常给准提刹送过几年柴火,见多了,也听的多了,知道一点点而已。”老憨憨憨的一笑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