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十五分钟后我收拾好简单的行囊,然后从后院翻墙出门,这个过程没有任何人看见。
背上的背包很快将成为我在短时间内唯一的家当。里面有几件换洗衣物,几万现金,一张透支余额十万的银行卡,一个数额巨大的存折。除此之外有两把便携的手枪,几个弹夹,一把瑞士军刀和两把刀。几份文件,几根火柴,打火机则放在我衬衫左上角口袋里。
我绕过无数双无神的眼睛,如同绕过整个世界的触手。迎面遇上灿烂的日落,小巷空无烟火。单薄的外套无法抵御铺天盖地袭来的冬末寒风,只好裹紧了衣领强行前往。
走到很远的地方之后我打车,朝着城市的另一段穿行过去。
等我到达西城另一端的时候夕阳几乎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我在附近找到家旅店,进去之后询问最好的客房。旅店顶层还剩下一间房,我迅速交钱入住。旅店没有电梯,我爬上六层楼,然后在走廊最里面找到了房间。这是整个旅店唯一剩下的房间,由于价格太贵无人入住。
我打开门,扑鼻而来略微潮湿发霉的味道。旅店从外观上便有些旧,我想自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我站在窗前,看到外面独自剩下的那颗夕阳。孤独的光线向苍茫的大地投射下无数孑然一身的影子。
我曾经的房子此刻正在被子弹与火焰烧灼的满是残缺。灼热的夕阳将那一堵堵墙灼出累累伤痕,玻璃破碎四溅,枪口扫射出无数火焰。
此刻我站在城市另一端温热的黄昏里,成了那场风雪和岁月唯一的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