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在清晨的时候我独自开车出门。
清晨的西城一如既往的黯然。我穿过小巷的时候听到一旁有气无力的叫卖声。那么些希望和绝望共生，最后毫无表情的脸孔，那些人的眼神冷然而带着一丝对所有事物的敌意。
我知道这一天周围冰冷的大海一定全都平静的仿佛凝固，这段阴冷的冬日，边缘起伏的山丘，翻越过去的水泊，我们脚下流淌着万顷道路，漫长的无所适从。
我将车停在佐伊的门前，照例听了会儿电台里的音乐。过会儿佐伊便打开门上车。我发动起车子，开上公路。
“这回可别再撞了。”
“上次是因为爆胎，那辆车我一定送去回收厂了。撞成那么烂还不如重买一辆。这辆吉普换的都是新轮胎，不会有事。”
“是嘛？扎到颗可恶的钉子可就说不准了。”
“T-58。”
“哦，那估计就没事了。我听说这种轮子很贵，连子弹都打不透。”
“我对此怀疑。”
随后我跟他沉默的在路上飙车，一如既往的上高速开快车。超过前面的跑车后，佐伊问我，“最近有什么活吗？”
“有。”
“干什么的？”
“杀一个人。不过估计在之前要杀好几个人。”
“杀谁？”
“不能跟你说。杀完了再告诉你那人是谁。”
“那我怎么杀？”佐伊翻着白眼问我。
“你跟着我去，我会告诉你那人坐在哪辆车里，然后我们一群人杀了他。”
“听上去不错！”佐伊兴奋的说了句，“不过，给多少钱。”
“事成了你想要多少要多少。”
我们重新开回到市中心，车停在杰克的酒吧门前，我说，“你干不干？”
“废话。”
十分钟后我坐在杰克的酒吧吧台前，和他悠闲的喝着果汁。我那传说中的“第八十三任情人”此刻正坐在我旁边，小口小口的喝着葡萄酒。
“杰克，我需要一个伪装的替身，今天晚上，在你的酒吧里。”
杰克突然停下动作，他僵硬的将果汁杯放下，说，“你说什么？”
“替身。”
“你为什么需要替身？”
“因为我要制造一个不在场证明。酒吧里所有的人都会看到我，在这里喝酒、看球赛。十二点的时候替身离开，我会让我司机在门口接他，我在夜晚没有人的伯克利街上车，然后替身在到我家之后通过地下密道离开。计划不会出错的，只要你这边别让他败露。”
“你今晚要干什么？”
“杀人。”
我那第八十三任情人放下杯子，从桌上放着的烟盒里给自己取出来根烟，她说，“敢杀人的男人才是真的有本事的男人。”
我没有说话。杰克看着我，眼神里是凝重而哀悼的颜色，那里面仿佛全是火药一般的沉重。他将桌子上的雪茄盒子推到一边，然后向前凑近了，问我，“你她妈的要去杀谁？”
“这个你不用知道。”
“说话。”
我不解的看着他，仿佛对他的意思一无所知。
“你要去杀总督，是不是。”
我站起来，转身离开。走到一半，杰克站在身后说，“事情败露我也会有大风险，我没法帮你。”
“我给钱。”
“不行。”
“杰克，你做的违法勾当还不够多吗？你要的不就是钱吗？”
“不是这样，兰。只是我没有必要如同你这般，我没有危机，无论是什么政府。我只是个商人而已。”
我停在原地，身后全是刺痛后背的寒冷疾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