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定是女人闺房,而不是案发现场,男子表示深深地怀疑。
秦若柳一屁股瘫坐在椅上,毫无坐姿可言,丝毫没有觉得在一个美男面前如此不顾形象会是一件不好意思的事情。
相比之下,男子虽然衣衫略显破烂,但依然笔直地站在一旁,仔细打量着这小小的房间,破烂的衣衫依然掩盖不了他高贵的气质。
秦若柳朝他招了招手:“你晚上就睡沙发吧,我这儿就这环境,你要是嫌弃也没辙。哦,你说你画艺了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你是敷衍我的,那我买了宣纸和笔墨岂不是浪费钱,等明天你跟我一起到学校社团去画吧。”
男子应了一声,只见沙发上堆满了脏衣服和臭袜子,根本没有可坐的地方,再看四周的环境,不禁摇了摇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懒的女人。
“这……你多久没洗了?”男人指了指堆积如山的脏衣服,只觉得异味扑鼻。
秦若柳却完全不在意他的嫌弃,因为他的穿着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道:“我又没有洗衣机,平时太忙,手洗衣服太麻烦了,大概就一个月洗一次吧。”
男人顿时觉得胃内翻江倒海,心想着要是哪个男人娶了这个女人,肯定倒大霉了。
“喂,”秦若柳忽然转身看向他,“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一愣,作揖道:“在下宇飞熠,多谢姑娘收留。”虽然嫌弃,但总比居无定所强。
“哦,宇飞熠……”秦若柳楠楠自语,“礼貌是有礼貌,就是太啰嗦了。”
宇飞熠眸光一闪,嘴角不禁勾勒出一丝微笑。
秦若柳继续道:“在车上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名的?”在她的记忆里,她好像没有对他进行过自我介绍。
宇飞熠仍轻轻一笑:“那个叫金毛的坏人叫过你的名字,所以我记下了。”
“哼,记性还真好。”秦若柳不禁多看了他一眼,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宇飞熠再次环顾了四周,忽然见被零食和杂物铺满的桌上端正地摆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已过中年,却依稀看出年轻时候的绝代风华。
秦若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明白他的疑问,眼中似乎流露出一丝悲伤:“那是我老妈,一个礼拜前刚去世。”
宇飞熠忙道:“对不起。”
秦若柳却摆了摆手,无所谓道:“有什么对不起的,死是她最好的结局,对她对我都是种解脱,大家都活得没那么累。”仿佛说的并不是她的母亲,而是一个与她无关的女人。
宇飞熠眼中疑惑更甚,一个将母亲的去世说的如此云淡风轻的女子,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秦若柳苦笑一声,似乎在自言自语:“你肯定想问死还不容易,割个腕,上个吊,跳个楼,一分钟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可对于她来说,太不容易了。”
宇飞熠这才认认真真地看着这个女人,清秀的脸庞似乎挂着几滴清泪,漆黑的眸子里满是追忆。
秦若柳察觉到了宇飞熠的目光,立即擦了擦脸上的泪珠,道:“看什么看,别用那种发了霉的怜悯眼神看我,姐不需要怜悯。”
“我对别人的故事不感兴趣,这房间这么乱,你不打算收拾一下吗?”
秦若柳忽然回头冷对他:“你确定是在跟我说话吗?”
宇飞熠回望她,露出一丝暖暖的笑容:“这屋里还有其他人吗?”
秦若柳感觉自己的牙齿咯咯作响:“你还想继续在这里住吗?”
宇飞熠满脸无辜地点了点头。
“想就自己收拾,记住,你不是爷,我也不是丫环。”一声怒吼,母老虎附身。
宇飞熠嫌弃地摇了摇头,这个女人,真不像女人。
秦若柳忽然眼珠子灵活地在眼眶里转了转,若有深意地看着他,道:“你在我这儿白吃白喝白住,不做点事情恐怕也说不过去吧?”
宇飞熠很快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道:“在下说过会以书画报答。”
“别扯这些虚的,”秦若柳望了望周围,“以后家里做饭,打扫就归你了,我很忙,不仅养自己,还得养你,让你做点事情不过分吧?”
宇飞熠一怔,没有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眸子里精光一闪而过,淡淡道:“如果我说不呢?”天下竟然有女人敢命令他做这样的事情,他的骄傲被践踏,愤怒在慢慢膨胀,这个女人似乎有点过了。
“不做就给我滚。”秦若柳忽然瞪着他,冷冷道,“我不养小白脸。”真以为自己是爷,刚住进来,就拿脸色给我看,还真忘了是谁收留了他。
宇飞熠轻垂眼睑,似乎在刻意隐藏自己的愤怒:“别忘了……金毛……”
“别总是以金毛来威胁我,大不了我搬走了事,别在这儿自以为是,我才是这里的主人,而你什么都不是,走还是做,你自己选择。”秦若柳将门打开,双手叉腰,这个男人明明落魄到这等模样,还装作一副大少爷的姿态,你就作吧,她生平讨厌作女,但更不喜欢作男。
宇飞熠双手握拳,他明明可以一拳将这个女人打倒在地,然后以武力威胁她同意自己住在这里,可他现在却什么都不能做。他向来不打女人,更不想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宇飞熠思索片刻后,紧握双拳的手慢慢舒展开来,依然淡淡地笑道:“你不能温柔点吗?这个样子很不可爱。”
秦若柳却很不客气地回道:“你以为你在撩妹吗?对男人温柔就是对自己残忍,少给我使美男计,姐姐我不吃这一套。”
宇飞熠彻底无语,他身边的女人无一不是温香软语,对他惟命是从,怎么偏偏到了这里,便什么都不一样了。
“好吧,让我做饭打扫洗衣服,你确定吗?”宇飞熠话刚说完,便用余光扫到沙发上的内衣和内裤。
秦若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立马扑倒在沙发上,将自己的内衣内裤藏在怀里,满脸通红,尴尬地回避他的眼神:“这个不用。”说完便快速地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靠着房门羞愧地跺脚,简直太尴尬了。
宇飞熠莫名其妙,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胸部,恍然大悟,难道……果然不一样。
月明星稀,一个修长的身影轻轻打开房门,将两指放在唇旁,发出一声细弱却奇怪的叫声,他的身后,传来一阵阵轻微的鼾声。
很快,一个身穿牛仔衣裤的年轻男子便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然后略显踉跄地停在他的面前,恭敬地半跪行礼道:“子夜参加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