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想发动之后的后遗症,那一阵让人求生不能的头疼和翻江倒海的呕吐,他就忍不住肝颤,腿肚子打转。但每每想起那颗子弹,他心中便泛出莫名的恐惧,好像面对生死危机一样,便再也管不了那许多了。
稍一凝神,发动!
躲着众人的视线先干掉守门的两个兵卒。他没杀人,怕一个惨叫让人注意,只是打晕了事。趁着宴席上众人热火朝天还没发现,他小心躲着众人视线来到宴席边,瞅准机会捞起菜盘子扔人脸上。
富人家的宴席,都是热菜,都是肉菜。这么一通,汤汤水水的都没糟践,糊脸上相当结实,一时间都睁不开眼了。
机会!趁着众人一时反应不及,他几步窜到胖官员身边,手伸进他袖中摸索,很快便让他摸到一个冰凉硬物。
他一喜,知道这就是此行目标了。刚要拿出来,这时候众人反应过来。女人一阵嘶喊,分贝之高让人有一瞬间失聪。魁梧官员果然是练家子,大喊一声“大胆”,五指呈爪抓向他。
胖官员是个怂包,发现自己被劫持了,子是之还没什么动作自己先抖得筛糠一样:“这位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我是想有话好说啊,要不然现在你早死了。”子是之躲在胖官员身后,一手打碎菜盘子,瓷片抵在胖子咽喉,一手摸出他袖中手枪,在他眼前亮亮:“这东西哪来的?”
见对面那魁梧官员蹦蹦跳跳不安分,自是知生怕自己一个疏忽被他近身了,瓷片稍微在胖官员脖子上一抹,立刻一道血痕:“你别蹦来蹦去的哈。我手抖,我胆小,一不留神割开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胖官员连忙摆手:“白大人快停下,白大人快停下吧。”
魁梧官员一点面子也不给:“鄙人身负皇命,请恕在下无能为了。大人放心,等回京后我必然禀明圣上,给你立牌坊,福荫子孙。”
这有个屁用啊!胖官员气得浑身发抖。嗯,也可能是吓得。
见这招没用,他便也放下了。时间不多,得快些问清楚枪的来由。
胖官员一脸狂热:“这是神明的恩赐!”
鬼的“神明的恩赐”。“你看到神明了?”
“没有。”
子是之笑说:“那你还说什么神明。恐怕是哪个工坊里做出来的吧。”这自然不可能。就是百年后,也没有任何一个工坊能够做出这种枪来。
“说,这是哪里来的?”他手上加劲,瓷片更深入他的脖颈一分。
胖官员察觉到,吓得脸色煞白:“我说,我说。是……是我做梦梦到的。”
做梦梦到?骗过呢吧!
“是,是真的。”胖官员见他不信,连忙赌咒发誓:“半个月前,我睡梦中见到一个人影。那人影给了我这神器,又教给我使用方法。等我醒来,神器就放在我枕头旁边了。”
突然冒出的神器,而且居然是从人的梦里冒出来的。子是之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感觉头一阵刺疼。不好!技能持续时间太长,精神力快枯竭了。
他猛地把胖官员扔出去,稍阻挡了魁梧官员的攻势,一边转身翻墙。刚骑到墙头,耳中听到风声,他连忙一个侧身,躲开攻来的铁爪,顺势翻出墙去。
刚一落地,他不敢耽搁,一旁跳开。刚一跳开,那魁梧官员便跟着翻墙过来了。施展手段攻向子是之。子是之又在间不容发间躲过。
感觉头越来越疼,他知道时间不多了。别看现在他躲得轻松,一旦精神力耗尽昏迷过去,只有束手就擒。即便不会昏迷,他也再没有还手之力。
得想个破敌之计,他把目光看向手中的枪。这是刚才顺手摸来的。他一边躲避攻击,一边打开弹巢,见里面放着一颗子弹。
他心中一喜,连忙趁着技能没失效前打出去。子弹在魁梧官员额头留下手指大小的洞。那魁梧官员一脸愕然的倒下了。
他禁不住深吸口气,但还未让他放松下来。头越来越疼,他知道快到临界点了。若在开着技能,非得晕倒不可。这时候晕倒,再醒来可就指不定在哪里了。他连忙关了。
技能关闭的一刹那,他一阵眩晕呕吐。他也吐出来了,找个墙根扶着墙趴着腰恨不得苦胆都吐出来。胃里空唠唠的难受,好在头疼减轻了些。
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打算趁着官府还没反应过来马上出城。
胡乱收拾一下,让自己精神一些正常一些,再把手枪揣怀里,他快步朝城门走。
走没几步,肚子咕咕叫了。刚吐了个干净,现在胃里没东西,转轴似得饿。然而现在已经宵禁,街面上只有打更的和渐渐多起来的士兵,根本没有行人,更别说卖吃的地方了。
他打算忍一忍,先出城再说。到了城门,城门楼上已布满官兵。甚至不进城门楼,城墙上也是戒备森严。感觉不像是为了应付反贼,更像是抵御大军。
这么大的阵仗,他可不认为区区反贼能够消受,也太小题大做了些。一定是他做了什么天大的事情,让本地官府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姿态来。
他回想今晚上的事情。他劫持了胖官员,大运了一堆女眷和守门的。然后在逃跑的时候用手枪杀了魁梧官员。莫非那魁梧官员身份不一般?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真是晦气!这样一来,要出城就更困难了。甚至,若那魁梧官员是乾隆皇帝身边的人,那他无意之间竟是捅破了天去,即便能出城,也非得掉层皮不可。
今晚上要出城没可能,甚至他必须赶快回到客栈,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相信过不多久,官兵就会挨家挨户排查,一阵鸡飞狗跳了。
一路紧赶慢赶来到客栈,路上将一身夜行衣脱了随手扔掉,只穿着裤衩翻墙进屋,穿了衣服,又换伙计做些宵夜来。
这时夜色还不算太深,但那伙计听说大晚上的烧饭也极为不快。子是之打怀中摸出些散碎银子来作为辛苦钱,伙计才转怒为喜,高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