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叔儿长长舒了口气,“当时要不是身上被人栓了两把大铁链,硬是没被拉上去,你现在也就看不到我了!”
“对了,你刚才讲过方圆十里之内的大活人都逃不过‘过路刀’,我们搭帐篷这地儿不正在险区之内吗?要是今晚赶上‘过路刀’打这儿过,那我们两个不就都完蛋了吗?”
“要是我一个人过这片沼泽,甭管它外面有多黑,我也能过的去,哪儿会在这里搭帐篷呢?可是,今个儿有你身上的黄祖令牌,‘过路刀’就是打头顶上过,我们也丁点儿事儿也没有!”
我摸出黄祖令牌看了看,“这东西,行吗?”虽说黄祖令牌昨晚帮我们赶走了刺儿头,但自杆儿感觉‘过路刀’要比刺儿头厉害的多。
易叔儿笑了笑,“黄祖令牌用处大着呢!好了,累了一天了,早点儿睡吧!”
黄祖令牌不但吓走了昨晚凶猛的刺头儿,还能防着夺人性命的‘过路刀’,我本打算顺藤摸瓜,详细问问黄祖令牌的来历,可此时,易叔儿已打起了鼾声。想想,他昨晚到现在一直也没怎么休息,身子骨铁定是累坏了,这时的我也顿感浑身乏累,眯起两眼,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我睡得正香,忽然间就醒了过来,此时顿觉脑袋一阵胀痛,腿上直犯刺痒。打开手机一看,原来是被几只嗡嗡乱叫的蚊子咬了几大口,搅和了我的好觉!没办法,只好坐起来,一只手在腿上来回快速地抓挠着叮包,另一只手则使劲儿抓了几下头发。这蚊子可真******讨厌!从哪块进来的?这接下来可是睡不成了,可这会儿又没地儿买蚊香,怎么办呢??诶嘿!我拍了下额头,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以前可听人讲过抽烟能驱蚊,可真的假的自杆儿也从来没有试过。正好,现在赶上了,有用没用我都得试试。
我拿过背包,从里面翻出红塔山和打火机,抽了一根儿叼在嘴角,马就点着。一番吞云吐雾过后,别的不说,人倒是精神了许多!一根儿抽完,我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呆逼屁事儿不顶!那蚊子的嗡嗡声压根儿就没有消停,好像吸了点二手烟,它们更来劲了!这下倒好,蚊子没赶走,还弄得这帐篷里到处都是烟味儿!易叔儿现在还在睡着,要是这憋闷的味道把他给呛醒了,我这心里哪过意的去,于是自杆儿赶忙拉开帐篷的门拉链,从上头弄了个大口子出来,好让这二手烟好好的往外散散!
冷不丁朝上头一看,乖乖,这山里夜空的景色还真叫一个美!梦境般深蓝与暗紫交融,点点繁星犹如一颗颗稀世珍钻,高悬苍穹,倾洒着无尽银光;银河浩瀚,好似被千般万种的璀璨宝石镶嵌,绵绵长飘数里,神秘深邃、令人神往!这山里的夜空就是跟灯红酒绿的大都市不一样,看着都让人心里着迷。
看着看着,就在我有些犯困的时候,眼前突然亮起一道蓝紫色的光束,是从挂在我胸前的黄祖令牌里迸发出来的!这已经是黄祖令牌第二次发光了,但这次,它却是飘悬在半空,微微的浮动着!
黄祖令牌上一次发光是我们与刺儿头打交道,但这次,我人好好的还没碰上什么事儿,它怎么自己个儿就亮了呢?这时脑袋一转,突然想起易叔儿跟我讲过的‘过路刀’,难道,今晚它们正在打这儿路过?俗话讲,闻名不如见面!想到易叔儿讲的‘过路刀’,我心里现在还发痒,********的想亲眼看看!
对了,易叔儿先前提到过,有黄祖令牌在身,就是‘过路刀’打我头上过也没事儿!他的话我是深信不疑,这么想着,我便从包里摸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小心地从敞篷里走到了外面。
近处远处看了几圈,可也没看到有什么东西过来!难道黄祖令牌这次发光不是因为‘过路刀’,该不会,这地方也有刺头儿??这时,胸前飘着的黄祖令牌发出的光更加浓重了,还不停地快速震颤起来!忽然,一阵劲风吹过,瞬间冷的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阵风好像根本不属于夏季,而是寒冷的冬季,终于,东边的夜空变了颜色。
远远望去,一个发着幽幽白光的、密密麻麻的圆点交错在一起的巨大‘云团’,正以疾风的速度向我这边飘来,一边飘还一边往下面落着什么东西,看着像是带着一条尾巴。
‘云团’离我越近,我却越感到寒气逼人!但我胸前的黄祖令牌光束随着‘云团’的移动,热度变得越来越高,似乎在我的周围上下形成了暖墙,驱走了我的寒意。
‘云团’离地面也越来越低,犹如天兵天将、千军万马的磅礴气势向我这边迅速碾压过来,很快就从我头上疾驰而过,现在我完全看不清夜空,仿佛它们把整个夜空都遮住了,到处都是幽幽的白光,这时,时间对我来讲仿佛是完全停滞的。
‘过路刀’一个个都是人形的轮廓,像是有老有少,参差不齐,感觉是被人从头到脚盖了一块白布似得,幽幽的白光从它们的身体中央的部位由强到弱的散发出来。它们都是‘低着头’,看上去半透明,好像很柔软,仿佛是由雾气幻化而成的。先前我注意的‘尾巴’,则是漫天飞舞的雪花,鹅毛大一般,自杆儿周围很快被大雪覆盖,白茫茫的一大片。
这些‘过路刀’好像根本就没注意我的存在,只顾着一股脑儿的直奔向西。它们一个接一个、一群一群的,数不胜数的从我头上疾驰而过,就在我以为它们就这样完成这次征程时,一个‘过路刀’已经悄然出现在我的几步之外的雪地上。
我很是好奇,这个‘过路刀’怎么不随着它们的大部队往西边奔呢?难道它飞不动了?或者有对我有什么动机?
它站在我前面,不,准确的讲应该是飘在我前面,虽然想不通它为何突然出现,但我内心隐约感觉到它并没有恶意,仿佛还感觉到一种久违的亲切感。细看,这个‘过路刀’像是个老者的模样,不高,身子还有些佝偻。
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或者听得到人话,但我内心却有一种强烈的想跟它交流的冲动,“你好!”其实我心里有万千的问题想问,但真要开口,实在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入手,于是也只能俗套的问候了一句。
我说完后,这个‘过路刀没有任何的反应,或许它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像人一样的反应。
“你,怎么不跟着它们一块儿往西边奔呢?”我接着问道。
但它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真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些什么,因为我觉得即便我再问下去,它依旧还是那样,就是楞生生地在我前面飘着,我也不会得到任何的答案。就这样,我们僵持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我头顶上只有零星几个‘过路刀’时,我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但那个声音似乎并不是从我耳朵进去的,而是从我的心里忽然蹦出来的一样。
“木儿,救救你的白白!”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竟然是我老奶的声音!我没听错,这的的确确是我老奶的声音!真是万万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我还能‘听’到老奶的声音。
“喃喃!”我不禁叫出声来,眼眶瞬间湿润了。
可是还没等我再多看上一眼,它已经飘向上空,疾速地向西直奔而去,很快消尽在远处的‘云团’之中。
老奶!那个‘过路刀’是我老奶!这究竟是怎么一会事儿?难道,所谓的‘过路刀’都是人的灵魂变的?人死了真的有灵魂?或者,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这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我总算缓过神来。
现在,回想起刚才的一切,我的心里只剩下老奶跟我‘讲’的话。虽然搞不懂老奶为什么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告知我要去救父亲,但我可以绝对肯定,老爹他还活在这个世上,但却深陷在某种困境之中!说来,父亲是老奶这辈子除了我之外,心里头最最牵挂的人,她的刚才的‘话’也许就是她最后的心愿!
胸前的黄祖令牌又恢复了原样,我又重新被黑夜和寒冷所围拢,地上已经见不到白雪的踪迹,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钻进了帐篷,躺下后满脑子都是老奶的声音,就这样想着想着,外面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小子,你这么早就醒了!”易叔儿醒来问了声。
“哦,早就醒了,你昨晚睡得怎么样?”‘过路刀’昨晚打这儿经过,也不知道他是否有所察觉。
“我还行,一觉到天亮!中间儿还******做了个春梦,被大****伺候的那叫一个舒坦!嘿嘿,多少年都没有的事儿了!”他笑的满脸都是褶子,露出一嘴的大黄牙,还把手伸进了裤裆里,“妈的!湿了一大片!”,接着看向我问道“你呢?做什么好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