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绯烟即将转身离去时,仓廪拱手,恭敬道:“师尊,弟子对天宫还有几分不甚了解,要请教请教神官长。”绯烟不疑有他,看了仓廪几眼后淡然道:“早些回来,天宫各门有宫禁的。”仓廪称诺,绯烟这才翩然离开。
一个小仙侍在绯烟离开后,现身出来在仓廪前引路。一路带引,在仓廪来到后园时,墨华面前的茶水刚刚煮沸,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茶香。墨华抬手给面前的两个杯子里倒入茶汤,一手执瓷杯对着仓廪道:“可要来一杯?”仙侍见状悄然退下,后园中只留下帝君和仓廪二人。
墨华看着恭敬而立的仓廪,挑眉道:“不必这般站着,坐吧。”仓廪说了声“失礼”便整理衣袍在墨华对面坦然落座。墨华看在眼里,不露声色的默默赞许一番,心底感叹:“倒真是让绯烟遇到了一个好徒弟。”这般想着,面上脸色倒又是和悦几分。
墨华高冷,仓廪安静。两个人都不太热络,一时之间,场面生出几分诡异的尴尬。墨华是有心不与仓廪搭话,不过饶是如此仓廪也是一派淡定,面上云淡风轻不露半分焦躁。
如今只是小寒,几缕凉风吹来携带着吹落的梅花瓣悠然地掉落在茶杯里,在茶汤上泛出点点涟漪。茶水已经冷了一二分,墨华端起茶杯,轻嗅茶香缓缓而饮。待一杯茶喝完后,墨华这才慢条斯理的问道:“可知为何弟子百十,本帝却独独留了你一个人?”话罢,仓廪恭敬回道:“因为弟子是绯烟上神的弟子。”闻言,墨华看了仓廪几眼,倏地勾唇一笑,道:“你来九重天阙不多时,却把最关键的消息掌握了。”语气不起不伏,一时叫人辨不出情绪。
仓廪起身离开座位,稽首道:“帝座谬赞,只不过留心而已。”墨华拿着杯子,流转于手指间,似笑非笑的说:“你就不怕这是你自作聪明?”仓廪回道:“帝君对上神的不一样,仓廪看得出来。”墨华看着仓廪,轻声笑道:“你倒是会花心思。”“不是,仓廪只是说一个我看到事情。”
良久,墨华幽幽叹息一声:“相处数万载光阴,却不及你几日来的通透。”仓廪隐约知道眼前这位帝尊说的何人,但,有些事终究不是他好开口的。最终,也只能沉默以应。
远处来的凉风吹起地上的梅花,朦朦胧胧间看不清帝君的神色。半晌,似乎是声轻叹。不消一会,那位六界至尊淡然语道:“跟在她后面修行,终究还是要靠着自己。她懒散惯了,到不一定有什么心思教你。”仓廪心中募的一顿百转千回最终只是浅浅称诺。
一阵静默,帝君轻轻拂手,示意仓廪退下。仓廪顿首,慢慢退出后园。
远处不周天传来阵阵钟声,十三阙上霞云满布,显一副盛世繁华之景,可是仓廪却看出几分寂寥萧索。这般画卷中,最为清冷萧寂的还是画中的帝君。
只是自古情之一事就不足为外人道,想来,帝君这么多年也是极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