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泽把写好的画递给雨铃。在接过去之后,雨铃轻轻地往惠泽手里塞了些东西。“送给你。”说着,转身就往一旁走去,惠泽手一摊开发现原来雨铃将刚才自己称赞不已的手链送给了他。惠泽望着在摊前低着头将惠泽的其他画作铺好,也没有回过头看惠泽一下的雨铃,微笑着把手链绑到左手上面,然后低下头画了起来。
过了一会,雨铃把画铺好以后也回来坐下,看到惠泽手上的手链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再提起手链的事情。
广场上的喷泉依旧不知疲倦地喷洒着,水花落地的声音与游客的谈笑声混合一起,似乎宣扬着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在那各色灯光所能照射到的边缘,那对少男少女坐在小摊的后面,一个画画,另一个看着,一边还悠闲地聊着天,时间静静地流淌。
有对那些画感兴趣的游客上前询问,男孩便不急不忙与其讲价,想新画一幅的,男孩也轻车熟路地确认着要求。然后又回到凳子上面,摆着同样的姿势神情悠闲地画着。就这么着,那本以为不会减少的人群逐渐开始阑珊起来,很快,就是他们该收摊的时候了。
……
雨铃重新又数了一遍手上的钱,到现在她还是不太相信自己今晚收获。——托惠泽的在这里画画的福,那些人在等着惠泽画好的时候,大都会挑着买上几件自己摊子东西,在加上围这看新奇的人顺便买下的东西。仅仅一晚,卖出去的东西比自己之前几天所卖的还要多得多。也怪不得雨铃要数这么多遍来确认了。
相反,惠泽只是数了一遍自己的卖画所得——5400块,虽然一幅画均价大概100,比自己以前卖的时候要贵上不少,但考虑到这里是澳门的度假区,加上自己急需用钱,惠泽也就把价格提高。还好,生意也还不错,惠泽笑着把钱收起,走到雨铃身边,想帮她把摊子收起来。
本来雨铃摊子的东西就剩得不多,加上惠泽帮忙,摊子很快就收好了。摊子收好之后,雨铃望着惠泽,两眼里倒映着灯光,嘴巴微抿着,好像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看着雨铃这副模样,惠泽走上前去,拉起雨铃的手,把一沓钱放到她的手上。
雨铃不解地看着惠泽,惠泽笑着说:“雨铃姐,你忘了?一开始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借你的摊子,赚了钱就要分你一半。这是我今晚赚的钱的一半,现在该兑现诺言了。”
雨铃皱着眉,想把手从惠泽手里抽开,但没想到惠泽还拉得怪紧的,她又不愿意用力甩卡,只好维持这个姿势说:“我不会要你这些钱的,开始说的话我以为是你说说而已,我没当真的。而且你今晚还帮我卖出去这么多东西,我已经很满足了。把钱收回去吧,这是你应得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惠泽摇了摇头,很坚决地说:“说好的就是说好的,——雨铃姐,你不会想让我当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吧?”然后一脸认真地望着雨铃,两人就这么对望着。过了一会,惠泽表情缓和下来,用有些调皮的语气继续说道:“再者说了,雨铃姐你如果现在不收下这些钱的话,明天晚上我也不好意思再跟你借摊位了,这样我可就没地方摆摊画画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雨铃一听,又有些犹豫起来,望着惠泽没有说话,可能是在考虑什么,最终支支吾吾地才同意把钱收下,惠泽这时才把笑着把手松开。
毕竟此时已是午夜,惠泽表示想护送雨铃回家,但雨铃表示这里离家很近,婉拒了惠泽的好意,惠泽再说了几次,但看雨铃拒绝得果断,便也作罢。两人就这样道了别,往不同方向走去。
惠泽此时按来时的原路往上走去,今天一天惠泽其实就吃了碗杂碎面,现在早已消化干净。下午把钱全拿去买纸笔,没买一点东西垫垫肚子,晚上赚到钱的时候又忙得脱不开身,说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也好不过分。现在惠泽满脑子都在盘算着去下午的那家超市买点什么东西来吃。惠泽正想得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时候,突然一声流里流气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
“站住!”
半夜三更的,又是在这种偏僻的小道,冷不盯得就人站住,无论那人是黑是白,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惠泽没有回头,撒腿就往前跑,但是腿才迈了几步,就从前面窜出两个人来的,这两人头发一蓝一黄,身上穿的衣服走得是朋克风格,黑不溜秋的,要不是那醒目的头发,恐怕惠泽能直接撞到他们身上。
这眼看着两人并排走来,将狭窄的小道给堵死,惠泽立马转头,这才发现就连后路也堵死,堵在后面的也是两个青年,一前一后的,也是穿得黑不溜秋,走在后面的那个头发是红色的,至于走在他的那位则是顶着一头红蓝黄三色相间的鸡冠头,看起来应该就是这伙人的老大了。四人慢慢逼了上来,把惠泽给围住。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见路已被两头堵死,惠泽也只好先试探一下这帮人的来意,拖延一下时间,好思考选择什么办法脱身。
见惠泽这么一问,那三色鸡冠头也没有开口,表情很拽的下巴一抬,回头一个眼神向站他后面的红发一示意,那红头发就站到前来,对着惠泽大喝一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在下李杀神,今晚我和我大哥赵日天还有兄弟王诛魔、刘斩仙四人,在这里劫道。劝你识相一点,快快留下钱财,否则你的小命我们可不一定能保证是不是能够安全。”
说完,从背后掏出一把双截棍,嘴里唱了起来:“岩烧店的烟味弥漫隔壁是国术馆店里面的妈妈桑……”把双截棍耍得虎虎生风。
惠泽一看也傻了眼,这又是闹的是哪一出?也不知作何反应,就呆呆地看着那红头发卖力地耍着双截棍,心里还想着也不知道这时候鼓个掌什么的合不合适。
那黄头发和蓝头发一看惠泽居然不想他们想象中般被红头发吓倒,跪地求饶,将身上值钱的东西双手奉上。便低声议论起来。
黄的说:“那小子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四弟耍得那么威武,我看着都害怕,你说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蓝的说:“我也不知道啊,是不是吓傻了?”
“我看不像,——我觉得可能还是我们的名字取得有问题,什么刘斩仙,呸!跟闹着玩似的,那小子可能根本就没当真。”
蓝的委屈地说:“我也不喜欢叫王诛魔啊,我就觉得叫赵云更帅一点,可是大哥他又不想当刘备,我也没办法啊。”
他们正说着,突然听到那李杀神“哎哟!”一声,一看原来是那李杀神一时失手,砸到自己的头了,现在这双截棍也不唱了,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头叫嚷着。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黄头发不禁暗骂道。可是现在被李杀神这么一搞,一群人的气势一下子就没了,得马上做点什么再把场子给找回来,最好还能把那小子给吓得屁滚尿流。于是他也没请示老大,准备实行说好的第二套方案。
惠泽望着蹲在地上的李杀神,真想笑又不敢笑地憋着笑意呢,那黄头发突然站到他的面前,惠泽便转过头,观察起这个黄头发来。相比于其他几个,这个黄头发实在是瘦弱了一点,那衣服穿在身上就好像是挂着一样,让人怀疑里面是否是只有骨头。惠泽看他就这么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既不说话也不使用武力,便先开口问道:“请问您是……?”
黄头发脸上抽搐了一下,支支吾吾的答:“……刘斩仙。”然后又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小子,你问怎么多干嘛!刚刚就说了,哥几个是打劫的!别傻乎乎地站着,赶紧把钱交出来!”
见惠泽还是没有反应,猛地一下把自己上衣给脱了,露出那瘦骨嶙峋的上半身:“看来不让你见识见识,你是不知道我们的厉害!”说完,便往后退了一退,居然“呼哈!呼哈!”地打起拳了。也不知道他打的是哪路子拳法,跟个瘦猴子似的腾挪跳跃着,全然没有章法。还好,至少没有打出什么广播体操来,惠泽哭笑不得地想。
一套拳打完,见惠泽依然没有反应,黄头发气喘吁吁地继续叫嚣道:“好小子,看来不来点真的你是不会知道爷几个有多狠!王诛魔!给我抄家伙!”
惠泽一听立马戒备起来,先露出害怕的神情示敌以弱,但是暗自攒劲,警戒地观察各人的动作,准备一找到突破口就立马逃出这里。但却发现那老大与那耍双截棍的李杀神也没有要动的意思,反而用很亢奋的表情看着那骨瘦如柴的斩仙兄,而那身材高大,有些壮实的蓝头发反倒是劝其斩仙兄来:“不要啦二哥,真的很危险的,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那斩仙兄两眼一瞪:“早就商量好的事情,你现在跟我说不要?快把东西拿来!”
被他一吓,蓝头发也不说话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板砖递给他,然后闭着眼睛缩着脖子站在一旁,似乎是不忍看见接下来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