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风云来说,有很多事情的意义并不是太大。
因为对于普通人而言要奋斗很多年的事情,对于张风云就是毛毛雨。
他有好的天赋,好的家世,数不清的优秀资源,还有圣贤境甚至更强大的大人物的宠爱,连气运都好的过分,就算是当个纨绔也能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
张风云,就是那种优秀而且努力的人。
天赋好,修炼还努力,在修炼之余的时候,还能悄无声息地经营出一个前景极好的势力,收揽到不少天赋出众的门人。
回到镐京城之后,张风云所做的这些事,不管哪一件拿出来,都是让人为之侧目的。
最重要的是,张风云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的人,多年孤寂让他时刻谨守道心,对于人间疾苦都有不浅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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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命,咱们得认。”
云烟楼的当家花魁秋海棠倚在床榻上,懒懒地看了眼在一边侍立着的几个属下,旋即闭上了眼睛,声音清冷而又无奈。
“当年咱们虽然没有动手,但是到底所有的情报都是咱们提供的。”
“姐姐,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说话的是站在右侧的一个俏丽少女,她手里面拿着一条细细地雪白色丝带,只在隐约间能看到丝带上面的一点红色,像是被血浸染过的枫叶一般的红色。
秋海棠脸上带着一抹愁思,声音清冷的说道:
“我们这种密谍说好听点是主子的功臣,说难听点就是随时可以扔弃的棋子,哪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她这话说的已经很委婉了,来自主子的密令是让她们销声匿迹,全面把这个情报点隐藏起来,必要的情况下——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围这些人,
——可以把这些人都清理掉。
那边一个看上去年纪更小的姑娘说话了,或许是因为年轻,言语更为火爆:
“其实,未必能查到咱们身上来的,咱们这些年已经把首尾都处理干净了,再说当年动手的人都是主家派出来的,怎么着也不应该怪到咱们这里来……”
秋海棠抬手止住话头,淡淡说道:“这件事不要说了,我在这里也和你们交一个底,这件事不是从咱们这边查到的,张家应该是从别的地方得到了消息,咱们只不过是被波及到了而已。”
“大姐,咱们现在撤离不行么?”
“撤离,撤到哪去?”秋海棠冷哼一声:“实话告诉你们,咱们现在就是砧板上面的鱼,早就没有自己选择生存的权利了。别说是咱们,这楼子里面任何一个人只要是出了这个城门,就是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秋海棠说着说着,竟莫名生出许多悲伤来:
“大家姐妹一场,而且修炼这些年,能有如今的修为都不容易。如今在这镐京城里,主子也救不了咱们。你们要是能救一把自己,我也不会管你们。”
“姐姐……”
“行了,都别说了,你们都下去吧。”
站着的一众姑娘互相看看,集体行了一个礼,便都退了出去。
秋海棠在榻上看着姐妹们都离开了,也站了起来,走到窗边。
云烟楼修得不低,朝华国在这些方面一向没有什么过分的规制。
所以在这一带,云烟楼一直是最高的建筑。
如今不是了。
风雨楼建起来之后,在各个方面都压了云烟楼一头。
如今两座楼比邻而居,秋海棠在这里推开窗子,就能看到风雨楼的繁华景象。
风雨楼白天也是开门做生意的,不过白天做的茶楼,晚上才是青楼。
因为背后的背景强大,所以也没有人敢在那里闹事。
这是云烟楼万万比不得的地方。
“师姐,你到底还是比小妹命好。”
风雨楼开业那天,她就听见了那曲琴声,《高山流水》是她师姐最擅长的琴曲,这镐京城中,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弹这首曲子能超过师姐了。
她不知道师姐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这些年让人监视着留客居,她也不曾对她们下死手。
但到底是造化弄人,谁又能想到,两个命不久矣的人,突然就傍上了镐京城里最顶层的家族呢?
她暗地里打听过,说是因为师姐用一曲琴音吸引了张家的风云公子,不仅疗好了当年的瘀伤,还被那张家公子用秘药更改了天赋。
可是她和她的那些妹妹这些年左右逢源,这才好不容易攀上张家这棵树。
结果倒还不如师姐弹一首曲子?
“当年要是不留你们的性命,说不准我还有一线生机,但是,现在你应该是恨透了我了吧!”
秋海棠眼角划过一滴清泪,很快消失。
当年的事情她从没有后悔过,杀了师父也好,打伤了师兄师姐也好,终究是有意义的。
主子有命,她不能不从,何况,家主对她有大恩。
所谓师父,不过是她打进镐京的一条门路。
就算重要,也绝不会重要过主子。
“为了主子,拼上我这条性命也是不要紧的。”
她喃喃说道,声音虽然细弱,却异常坚定。
而就在不远处的风雨楼中,张风云正听着琴姑给他讲述这些恩怨情仇。
他本来是带着新收的那姐弟两个来和琴姑箫郎见一见,顺便安排一下后日祭祖之时,让人带着他们回山去的事情。
原来在风云山庄待过的八个人中,张氏六兄弟已经被张承轩要了回去,但是娇娘和芸娘却都被华飞月留了下来,说是张风云这个当爹的太不称职,要留两个人照顾张天存的起居。
而这次带这几个人回山的,就是芸娘,如今也已突破到通玄境了。
“你们都是可怜人。”
他感叹一声,然后拍了拍琴姑的肩膀。
琴姑的情绪平复了许多,回了一句:“可怜之人自有其可恨之处。”
“我知道,这些日子你们一直在渗透云烟楼,成果我已经看得到了。”
张风云从山河扇中摸出一块玉佩扔给琴姑:“我准你亲自去处理你们师姐妹之间的事情,要是有别人胆敢阻拦,大可以抬出我来,现如今这镐京城里,敢和我在明面上过不去的,还没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