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弟左右:
接廿日午刻信,并伪文二件,知安庆之贼望援孔切,只要桐城、青草塥少能坚定,自有可破之理。此间诸事如常。有寄希庵一书未封口,交弟阅后封寄。次青十六日回祁,仅与余相见一次,闻其精神尚好,志气尚壮,将来或可有为,然实非带勇之才。
弟军中诸将有骄气否?弟日内默省,傲气少平得几分否?天下古今之庸人,皆以一惰字致败;天下古今之才人,皆以一傲字致败。吾因军事而推之,凡事皆然,愿与诸弟交勉之。
此次徽贼窜浙,若浙中失守,则不能免于吴越之痛骂,然吾但从傲惰二字痛下工夫,不问人之骂与否也。
【译文】
沅弟左右:
收到你二十日午时来信,及伪文二件,得知安庆之敌期盼援军的心情很急切。只要桐城、青草塥再能稍微坚持一下,自然会攻下安庆。我这里所有事情跟平常一样。有一封寄给希庵的信还没封口,交给弟阅读后再寄去。次青十六日回祁门,只和我相见了一次,听闻他精神还好,志气还高,将来可能有作为,但确实不是带兵的人才。
弟弟军中的许多将领有没有骄气?你近日内默默反省,傲气减少了几分没有?天下古今的庸人,都以一个“惰”字引致失败;天下古今的才人,都以一个“傲”字引致失败。我把这个规律推广到军事中,什么事都这样,愿与弟弟们相互勉励。
这次安徽敌军窜往浙江,如果浙江失守,则不能免于被吴越地方所斥骂,然而我只从“傲惰”两字痛下工夫,不问别人骂与不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