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夜和白黎宣一道离开。
风宁霜独自回到院中,盼夏早在院子里等候她多时,一见她进院就立刻迎了上来。
“小姐,”盼夏紧张兮兮地问道,“夜王找您是什么事啊?”
主子的事,下人本就不能多问,盼夏自当庆幸跟了一个好主人,并无诸多等级观念。
“没什么事。”风宁霜摇摇头,清声咳了咳,径直走进了屋中。
盼夏虽然奇怪,但也不会多问,跟着风宁霜进了屋子。
风宁霜在桌案前坐下,伸手倒了杯凉茶,一口接一口喝着,似乎这样能平息心底的火热,她越喝越快,竟然一会功夫就将整壶凉茶喝尽。
盼夏一脸呆滞,结结巴巴问道:“小……小姐,您很渴吗?”
风宁霜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看着空空如也的茶杯,半晌才轻轻嗯了声。
“那盼夏再去给您倒些来。”
说着盼夏便要去拿桌案上的茶壶,却被风宁霜给按住。
“不用了,”风宁霜摇摇头,咬住下唇,“盼夏,你坐下。”
盼夏犹豫了会儿,在她的眼神下缓缓坐下。
风宁霜照例起身去外头检查一下有没有人,确定无人再重新回来。
“盼夏,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很重要。”
小姐难得这般严肃和她说话,盼夏正色点头。
“今日晚膳后,帮我将爹娘引到大姐的院子去,人越多越好。”
晚膳后……盼夏瞬间想透,吃了一惊。
“小姐,您该不会是想……”
风宁霜点头,“你可以说大姐犯病了,或者其他什么理由,总之人越多越好。”
“小姐,”盼夏莫名激动,“您早就该这样做了。”
风宁霜微笑,招手示意盼夏凑过来些,“一会儿你出府帮我拿个东西,后门出去左转一直往前头走,第一家客栈里,夜王会在那里等你。”
“夜……夜王?”
风宁霜颔首。
盼夏差点回不过神来,愣愣地点头,又是夜王,小姐究竟什么时候和夜王走的这么近了?
“好的,小姐。”
等到一个时辰后,盼夏小心翼翼地钻进屋内,将袖中的瓷瓶递给风宁霜。
“小姐,盼夏拿回来了。”
风宁霜接过,微微一笑。
“小姐,夜王说酉时会和宣王一起过来。”
风宁霜想了想,酉时前应是够了,于是颔首,示意盼夏下去。
接下来好戏要开场了……
盼夏反身合上门,一路出神地回到自己的小屋,躺在床上,脑中还清晰记得方才在客栈内发生的事。
“奴婢盼夏见过夜王,宣王,奴婢是奉风三小姐的命来拿些东西。”
君清夜从袖间拿出瓷瓶递给她,面色清冷无波,他想到什么,“告诉霜……你家小姐,本王和宣王会在酉时过去。”
“好……好的,奴婢告退。”
为了不被找茬,盼夏特意绕了绕去买了些小姐平常爱吃的糕点,才回了府中。
翻转了身,盼夏好奇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和夜王如此熟悉,却又不敢当面问小姐,只好默默观察着。
偷偷出了屋,风宁霜趁着此时去了风宁意的院子,此刻的她还在风宁雅的屋内,而躲过几个婢女实在容易。
风宁霜照样从窗子内翻进屋内,屋中无人,点着浓重的熏炉,她不喜欢这种味道,连忙用衣袖掩住鼻息。
环顾四周,风宁霜想着媚药应该放在哪里比较好,转来转去便看见了屏风上挂着的白色亵衣。
君清夜给她的媚香是吸入便会中的,若是保险起见,干脆风宁意可能会碰的地方都来一点。
但是这样会不会吸入的太多?风宁霜忧愁,想了想后挑了几个最有可能的地方。
白色亵衣上、枕上、熏炉中、茶壶中……
大致放了这几个地方,风宁霜便觉足够,此处不宜久留,她翻窗赶紧逃走。
接下来看盼夏的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夫人去了风宁雅的院子,看气色她已经好了许多,风宁意甚至已经回了自己屋。
“宁雅,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风宁雅靠在榻上,小口地吃着风夫人喂来的米粥,摇摇头。
“那就好,可把娘给担心坏了。”风夫人松了口气,继续喂着。
“娘,”风宁雅忽的想起一件事,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说夜王都亲口说了大姐不是夜王妃,是不是……夜王妃应该是我啊?”
当今皇帝给君清夜的赐婚圣旨上写的的确是风府女儿,却没有指明,以至于大家都以为说的是风宁意,毕竟她之前进宫频繁,无意间得了圣心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经由夜王这么亲口一说,不仅是风宁雅,连风夫人都开始怀疑赐婚对象压根不是风宁意,但既然事情已经这般,也不可能退婚,自然要攀上夜王这根高枝。
若是风宁意不行,那就让风宁雅去,总之不会是她!
“宁雅,”风夫人脸色微沉,“你说这话是希望宁意嫁不出去吗?宁意觅得如意夫婿,你也是开心才对,尽想些有的没的。”
风宁雅不敢再多话。
就在这时,院子内忽然吵了起来,风夫人皱眉问下人道:“外面怎么回事?”
婢女跑出去看了看,回来说道:“回夫人,是大小姐的婢女,在外面说有急事要见夫人。”
风夫人起身,还未等她走出屋子,风宁意的婢女就已经迫不及待来敲门,“夫人不好了,大小姐又犯病了。”
闻言风夫人心中一紧,立刻吩咐下人,“去把老爷也叫去宁意的屋子,快。”
风宁雅一听风宁意居然犯病了,立刻起身跟在风夫人身后,“娘,大姐怎么了?我跟你去看看。”
一行人匆匆忙忙离开,院角,盼夏偷偷摸摸探出头来,机灵一笑。
没错,她又贿赂了后院洗衣裳的丫头,正好大小姐的贴身婢女不在院子内,她便让那丫头假意担心,告诉婢女大小姐犯病了,让她去通知风夫人,而丫头自己则保证说帮她看着大小姐。
这样一来,便完成了小姐吩咐的任务。
盼夏嘻嘻一笑,悄悄离开。
“宁意啊!”一路过来,风夫人提心吊胆了好久,好不容易到了院子里,她便想扑进屋内。
怎料屋内似乎有声音。
“什么声音?”风老爷皱眉,声音断断续续,听上去并不像病时呻吟,而反观风宁意的婢女,则一个个面色苍白,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风老爷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小姐,老爷和夫人来看您了。”那贴身婢女主动上前敲门,回应她的却是一声尖叫,叫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风老爷走上前,一脚将房门踹开。
这一脚极是用力,房门打开,于是床榻上的一幕也真真切切地映入众人眼内,风老爷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风宁意仰躺着,身上压着个壮实的男人,她面色酡红,嘴角勾着媚人的笑容,像一只八爪章鱼一般紧靠着男人。
自然,两人结合着。
两人皆沉醉在快感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门口有人,一惊下想要分开,却发现毫无力气,只能瞪着双目喘着粗气。
“这是怎么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随即走进来的是宣王和夜王,风老爷反应最快想要将这件丑事遮住,但已经来不及。
君清夜面色清冷,毫无温度的黑眸直直地看着屋内床上的两人,他冷哼一声,嘴角勾起,“可真是好大一顶绿帽子!”
此言一出,风老爷便知君清夜是真的发怒了,他赶紧示意婢女将门掩上,颤颤巍巍地跪下。
“都怪老臣,教女无方,夜王息怒。”
君清夜眸色淡淡,瞟他一眼,居然也不扶他起身,半晌说了句令人奇怪的话,“还是有方的。”
起码,风宁霜是好的啊!
风老爷一听身子抖得更甚,一把将吓住的风夫人拉着跪下,“老臣带臣妇替小女赔罪。”
“是是是,请夜王息怒。”
白黎宣不厚道地笑了出声,“你们风府也是有意思,给人带绿帽子还不许人生气,也是有趣。”
风老爷噎住。
“本王从不要别人用过的垃圾,”君清夜说话毫不留情,风夫人脸色煞白,“这婚约,哼!”
他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风老爷和风夫人跪在原地,好半天才对下人斥责道:“还不来扶本王起身?”
婢女赶忙上前。
直到站起身,风夫人依旧没有回过神来,这一场婚事算是彻底完了……
天色暗沉,白黎宣和君清夜走在风府之外,君清夜面无表情,倒是白黎宣笑个不停,“风三小姐办事可真不错,我们一去就看到了这么一场大戏。”
他笑的说不出话,顿了顿才继续道:“你说她在屋中究竟是放了多少媚药,才让风宁意……咳,战况那么激烈。”
说到此,君清夜也忍不住微笑,他在心中默念那个熟记的名字,眸光温暖。
在屋中等了许久才打听到情况如何,盼夏眉飞色舞地说着当时的事,手舞足蹈地形容着。
听完,风宁霜自个儿也忍不住偷笑,这下可好了,等风宁意清醒了指不定要怎么倒霉。
越想越开心怎么办?
“那小姐,奴婢下去了。”盼夏收起笑容,福身离开。
屋子内安静下来,风宁霜笑意满满靠在床头,大概明日这消息便会被嘴快的下人说了出去,风宁意算是彻底毁了。
而他也达到了他的目的。
风宁霜忽的开始紧张,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那……还会教她武功,还会……对她好吗?
午后之事还历历在目,那些缠绵那些温柔都还深深印在脑海中,但风宁霜还是不敢确定,她渐渐有些焦急,沉默着熬到了以往练武的时辰,匆匆忙忙便出了门去。
君清夜果然已经负手在等她,风宁霜看着他的背影,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抬步走过去。
“今夜来的真快!”君清夜微笑,一看她的穿着又皱起眉来,很快脱下外衣,给她披上。
“怎么不多穿点?”他轻声责怪,黑眸专注地看她。
风宁霜没说话,手指揪紧衣角。
“来吧!”君清夜从腰间拿下软剑递给她,“让我看看这些日子没练习你还记得多少。”
她接过软剑,索性让自己别再乱想,回忆了一下招式,身形窜起。
一招一式很稳,看来她并没有忘记,相反记得很好,待她身形停下,君清夜赞赏地点头。
将软剑还给他,这一动让她全身温暖,披着他的外衣倒显多余,于是拿下还给了他。
君清夜接过,见她都没怎么开口,想了想后凑近她问道:“你都不恭喜我吗?我可算是摆脱风宁意那个女人了呢!”
她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一个忍不住便笑了出来,艳若桃李。
君清夜心中微微一动,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腰便飞身上树,让她靠在他身侧。
“看,我从这里可以看见你的院子,所以之前我总是看着你一步步走过来。”
风宁霜眺望,的确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莫非他以前都在树上看她过来,待她快到了再下树等她?
猜到她心中所想,君清夜点头。
风宁霜无语。
两人坐在树上聊起天,君清夜把以前碰见过的有趣事皆说给她听,风宁霜忍不住笑,而他也自己说着说着便开始笑。
气氛极是美好,只可惜夜色渐深,风宁霜有些困倦,听着听着头便一点一点,君清夜小心扶住她,索性点了她的睡穴,让她靠在怀里睡觉。
柔软的感觉充满心房,君清夜从未有过这样的满足,这样可爱的小家伙是他的,也只会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