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该起身了。”
“小姐?”
朦朦胧胧似乎感到有人在叫她,风宁霜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盼夏那圆圆的脸,她心中一怔。
她又做那个连续的美梦了……
“小姐,起身了。”盼夏笑了笑,伸手将她扶起。
直到坐在桌案前用早膳,风宁霜才真正感觉到那种做梦的喜悦,不同于现实中即将展开报复的快感,是由内心开始的开心。
她小口小口地用着膳,思绪乱飞。
“小姐,你之前交代我的事,我做好了。”盼夏凑过来,轻声说道。
风宁霜怔了怔,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交代她去做什么事,她站起身去拉开门,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在周围,才合上门悄悄问道:“怎么样?”
盼夏和一个在后院洗衣裳的丫头玩的极好,偏巧那丫头知道许多关于风宁意的事,这下一贿赂,就全部都说了出来。
“大小姐的确在偷人,大概是隔一日那男人便会来一次,时辰大多在深夜,所以从未被发现,不过最近那男人来的更频繁了些,近乎是刚用完晚膳就会去大小姐的房中待一会儿。”
这就是寂寞难耐吗?风宁霜偷偷笑。
“小姐,你说大小姐也真是……”盼夏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响了些,连忙压了压,“都有夜王那么好的夫婿了,还……”
风宁霜瞥她一眼,“这是大姐的选择,她既然敢做出偷人这种事,就该有勇气承担后果。”
盼夏吸了一口气,“小姐,您的意思是?”
风宁霜勾勾手示意盼夏靠近,将君清夜告诉她的计划告诉盼夏,当然,她不会将他说出。
闻言,盼夏吃了一惊,却又拍手叫好,大小姐欺压她们甚久,这次能狠狠地报复回去,她的心中不禁开始期待。
用完早膳后,风宁霜照例在院中坐一会,看看书,晒晒太阳,可惜今日不能再有如此闲情,因为府上出了件大事。
等风宁霜带着盼夏去了二姐的院子里,那里已经混乱一片,下人们小声地讨论着,从宫中请来的御医正在屋内。
风宁霜随手拉了一个婢女,“怎么回事?”
婢女和旁人讨论的正激烈,一见是三小姐吓了一跳,赶紧恭敬道:“奴婢见过三小姐。”
风宁霜嗯了声,“今儿个怎么了?这么热闹。”
来的路上风宁霜已经知晓发生了什么事,这还是君清夜做的好事,不过现下不能让人知道她是清楚的,总得装一装。
婢女小声答道:“回三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晨时未醒,脸色青白,全身抽搐,现下御医正在看着。”
怎么还多了个风宁意?风宁霜吃了一惊。
总不会是那时两人离开后,大姐去了二姐屋内吧?
这样一想,风宁霜越觉这是天意,连倒霉两人都要一起。
等了一会儿,御医从屋内出了来,风老爷和风夫人立刻围了上去。
“大小姐和二小姐这是中毒的迹象,”御医沉吟了会儿,说道,“屋内有绫罗鸢的花粉,加上熏炉中的熏香,这一混合就成了毒,若是十日之内不服下解药,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风老爷吓了一跳,“那该如何治?”
御医摇了摇头,“老夫虽知晓大小姐和二小姐的中毒原因,却无法子解毒,实在是无奈。”
风夫人一把上前抓住御医袖口,“你是御医,怎么不会解?”
御医后退一步,叹气,“恕老夫无用,还望告退。”
几个御医无奈地摇着首离开,风夫人瞪大眼睛,忽然冲进屋内,“我儿啊!”
风老爷跟着进去。
站在不远处,风宁霜并不想进那屋内,她立在原地,不言不语。
“小姐,这就是报应吧?”盼夏凑过来,趁大家不注意悄声说道,面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风宁霜瞥她一眼,微微笑开,“鬼灵精。”
院子内依旧热闹,下人们聚在一起讨论,二小姐的婢女冷着脸赶人,但并无多少人真正离开。
这时,门口传来了温和的声音,风宁霜一听便知是谁来了,她转过身。
“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就碰上这等事,是谁胆敢给两位小姐下毒?活得不耐烦了吗?”
说话的是白黎宣,风宁霜回身视线落在一旁身着青色长袍的男子,仿佛可以看见他眸子深处藏着的笑意。
这可是他的杰作啊!却在这儿贼喊做贼,也是好笑。
两人一起踏入院内,下人们立刻回过神来对两位王爷行礼,待两人行至面前,风宁霜才微微福身,“民女见过夜王,宣王。”
“起来吧!”白黎宣笑着,视线落向屋子,“御医怎么说?”
“回宣王,御医说无法解此毒。”风宁雅的婢女回道。
白黎宣闻言皱眉,装着问道:“真如此难解?我来瞧瞧。”
风宁雅的婢女一听这话眼睛一亮,立刻引白黎宣往里走。
院子中除了下人便只剩君清夜和风宁霜,两人沉默了会儿,还是君清夜先打破缄默,“昨夜睡的可好?”
风宁霜抬起头看他,脸色微红,她轻轻嗯了声,君清夜极淡一笑。
此话一出,风宁霜身旁的盼夏倒是吃了一惊,小姐什么时候和夜王认识的?看起来很熟稔的样子……
“走吧,进去看看。”他负手而立,邀请着她。
风宁霜应道好,跟着他身后走进屋内。
风宁雅的屋子可谓是金碧辉煌,各种精美的瓷瓶饰品装满一屋,风宁雅就躺在床上,和风宁意躺在一起。
白黎宣站在床头为两人把脉,随即看了看屋内的摆设,视线落到了桌案上的熏炉里。
“不知宣王可否解此毒?”风老爷十分着急,宣王是个医术比之御医更好的主,若是他都没办法,风老爷不知还可以找谁。
白黎宣沉吟了会儿,点点头,“毒倒是不难解,只是解完毒后这几日切忌莫要情绪激动,否则极易伤身。”
风老爷一听这话便知小女有救,立刻笑开,“好的,老臣自当注意,还请宣王为小女解毒。”
白黎宣从袖间拿出一瓷瓶,将瓶中药丸倒出,塞入两人口中,又将掌心熨帖在两人额头,运起内力逼毒。
很快,两人的面色和手便开始变黑,一道极细的血流从指尖破口而出,竟是黑色的血,流了一会儿变回红色。
白黎宣从袖中拿出银针,在两位小姐的身子连续扎了几针,等了一会儿,两人的面色渐渐缓和过来。
“好了,两位小姐一会儿会醒。”白黎宣收回银针,对风老爷说道。
站在一旁好久的风夫人热泪盈眶,上前坐在床沿握住两人的手。
“谢谢宣王,谢谢宣王。”风老爷极是开心,一个劲地道谢。
白黎宣摆了摆手,走到君清夜身侧。
一时间屋子内静谧无比,只听得风夫人流泪的声音,风宁霜静静看着,忽然想问风夫人,若是她中毒快死,她会像现下一般为她哭吗?
大概是不会……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落寞,引的君清夜侧首看向她,眼神问她怎么了。
风宁霜摇头。
君清夜微叹一声,手微微抬起,似乎想要碰触她,却被接下来的事情打断。
风宁雅第一个醒了过来,入目的是风宁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知道自己中了本想下给风宁霜的毒,瞬间便觉得是风宁霜害得她差些死去。
她眼神凶恶,霍地坐起,竟大力推开风夫人,摇摇晃晃冲向风宁霜,在她毫无防备之下猛力掐住了她的脖子。
“一定是你给我下的毒,是不是?是不是?”
风宁霜吃了一惊,伸手去推风宁雅,没想到动作更快的是君清夜,只一扫衣袖,风宁雅便被一阵强大内力给震开来。
“风二小姐,事情真相还不清楚时,不要乱冤枉人。”白黎宣瞥她一眼,冷笑道。
“我没有冤枉她,”风宁雅大叫,双眼瞪得极大,“明明应该是……”
她忽然顿住,似乎意识到自己差些说出来不该说的。
“明明应该是什么?”君清夜问道,黑眸冷如寒冰,风宁雅噎住,不再说话。
“宁雅,快回床上躺着歇息。”风夫人这才回过神来,上前扶了风宁雅回床,待风宁雅躺下,风宁意也醒了过来。
“娘……”风宁意的中毒程度稍微比风宁雅轻些,她轻声叫道,风夫人便立刻俯身过去。
“娘,我怎么了?”
风夫人见女儿变得这般,心疼至极,“你中毒了,但宣王为你解了毒,已经没事了。”
风宁意怔了怔,视线搜寻宣王,却不经意看到了风宁霜和君清夜,她心中忽的点起一把怒火,熊熊燃烧。
“风宁霜,是不是你给我下的毒?”她自小便看风宁霜不爽,一个不开心便会拿她撒气,凡事也总会往她身上推,风宁意猜测大概是风宁霜报复她,才给她下毒。
风宁霜目光讥诮,懒的理她。
“宁意,不要激动,”风老爷安慰道,“爹自会查出下毒者。”
风宁意不甘,“有什么好查的,肯定就是这个小贱人,她……”
风夫人见女儿说出这等粗鄙之话,吃了一大惊,风老爷狠狠皱眉,呵斥道:“宁意!”
这三个字如同一根刺一般横在君清夜心中,他不希望任何人诋毁她,谁都不行!
“风宁意,注意措辞。”君清夜冷冷看她,脸色阴沉。
风宁意听见君清夜居然维护风宁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番话更是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小贱人,是不是你觊觎我夜王妃的位置,才给我下毒,巴不得我死了?”
此话一出,风宁霜立刻沉下脸,她嗤笑一声,正待回答,已有人开口。
“风宁意,不说风宁霜是否觊觎夜王妃的位置,单说你是不是夜王妃,至少现在还不是,就别把这个身份往自己头上套。”
一番话说的毫不留情,风宁意脸色煞白。
风宁霜悄悄看他,没想到他说话也会那么毒,不过……她很开心。
风老爷适时出来打圆场,“夜王息怒,宁意这孩子说话直了些,还望夜王不要追究。”
君清夜冷哼一声。
风老爷抹了把冷汗,索性不再让众人在此,“宁意宁雅,你们好好歇息,爹娘迟些再来看你们。”
这就变相在赶人,君清夜和白黎宣倒也没说话,转身就离开,风宁霜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