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天定的命数,容不得反抗。
那年,长公主回宫,一身素服,白衣素颜,以及病态的面色。那都是姜离不曾见过的。
一代帝王亲自迎接,也是惊了一干众人,而他眼里只有那缓行而来的女子。他的眸中是复杂的神色,既是为了她的归来而高兴,也是为了她的悲伤而悲伤。我该同你怎么办,皇姐。第一次,他放过她了。尽管,他痛苦万分。第二次,他不愿错过,即使,俗世不容。
然后姜离说:“回来就好。”
而姜玉蓓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皇后知道皇上的长姐回了宫,也是极为高兴的,本是希望着同这位皇姐多说一些体己话,拉进二人的关系,因为她清楚皇帝是多眷顾这位长公主。
?故此,在姜玉蓓回宫之后,她几乎是每日都会去,而这位公主也是极好相处的,无论她同她说些什么,她都会带着笑回应,但皇后心里清楚,长公主对她是笑着疏离。而对皇上却是笑带着温柔。而同样皇帝同长公主的那种笑容也是她不曾见过的。就这样,终于,埋下了一棵怀疑的种子。
然后,有一天,怀疑成真。
她躲在殿门外,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听的明明白白。
姜离说:“皇姐我会将两个孩子都过到我名下,然后,它,就是我姜阳未来的储君。”
她听见长公主轻轻的应了一声,便没有了言语,良久,才在有了声音:“阿离,你知道吗,琰儿的父亲是被人该死的,你知道是谁吗?”
气氛一下子成了死寂,真的过了好久都没有人说话,而长公主又接着说:“可是阿姐知道。”长公主像安慰小时候惹祸的姜离一样,道:“但是我不想说。”?姜离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他,就像小时候他闯了祸一般,她也是这样的语气。温柔,而包容。
骤的,他俯下身子抱紧了她,生怕她会消失一样,道:“不要离开我,别我。”
那一夜的姜阳安静的可怖,连月亮也起了月晕,兴许明天是一个雨天,皇后心想。却是嘲讽,她公子家的第一美人,却也留不住这至尊帝王的心,在出阁之前若是说她比不过这位长公主她是不信的,可是现在她信了,当夜,她手书一封,然后,九凤宫一夜长明。
永安六年,冬。姜阳皇姜离传召天天下,因长公主伤心过度,失去心智,故暂封其殿,擅闯者斩。当天皇后公子氏,以因自愧于未能照顾好长公主为由,无颜为后,故自废其位,皈依佛门,栖于姜阳皇祠。
手中的茶凉了,暗夜月安才回过神,她想起来了,那一天,就是天下皆知的,永安六年腊月初一,那一天因姜阳皇地位最高的姜阳女性的避世而广受关注,不少地方流言四起,但终是在强权与时间中作罢。
“果真是个故事,像极了一本子里的话,不过,这些我相信皇上也不过讲给我听过,至于姜若,就没有必要知道了,对吧?”
姜阳皇看着暗夜月暗,眼神中带着探究,似乎想要将她话的真假看出个究竟一般,他叹息:“你对若儿很用心。”
暗夜月暗挑眉,问道:“也怪不得你会对公子澜如此纵容……”
想必终究是有愧罢。不然,怎容得嫡长子不仅改了姓,还偏爱龙阳。
“你退下罢,暗夜月暗,不要看我姜阳秘史复杂,其他两国不见得干清楚净得了多少。”最后一句话,似乎意有所指。
很显然,姜阳皇早是明白,她这郡主的真实身份。但是,却并没有什么介意。起初从同她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姜阳皇便是一直对她以暗夜家主的身份相待的罢。
暗夜月暗清声道:“那些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人影几步便彻底消失不见,看着远去的人,姜离叹气兀自道:“你长在江湖的这一分洒脱,也许在日后会与你极大的帮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