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多少日了,白修他心里暗暗的计算着,数着日子。可是,那昏迷沉睡的男子依旧不醒。除了那一丝丝微弱的脉搏还昭示着尚且有生命的迹象。除此之外,再无反应。他看着自己的妹妹。唯一的妹妹。似乎所有女子柔弱的词语都用不到她的身上。这半个月以来,他看得出来,绝昔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坚强着不倒下。
那日之后,龙渊澹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姜若一直都是安排了后手的,七室之人竟然一直就藏在龙渊澹台之中。而自他昏迷后,他走之前的命令便是被自动的触发了。
龙渊澹台便是顷刻分裂成了两派,一派以大长老为首,一派以渊主姜若为首。
那一天,神秘神圣的龙渊澹台也是蒙上了层层的血色。
正是当双方都势均力敌皆不让步的时候。姜阳玄祖的一句话打断了这一场无畏的纷争。
“你不是想要解琰儿的毒吗?给你一个机会,永远离开龙渊澹台,老夫保你儿无忧。”
听到这句话,大长老猛的一顿,神色快速变化。他自然是知晓那毒有多难解。
姜阳玄祖看着他的面容似乎是有松动,他道:“你放心老夫不会食言的,若儿会出手他不过是因为当初琰儿给他下的三千蛊。而琰儿,对于老夫来说,毕竟是我姜阳公主的子嗣。也是我的曾孙子,自然我也理应帮他的,不是吗?”
大长老停了动作,犹疑的看着他道:“说罢,你的条件。”他不傻,他自然明白这样是需要代价的,只不过,他现在想要听听还能有什么余地。毕竟,自姜玉蓓公主离世后,凝琰便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唯一的儿子。
“你带着琰儿离开九州大陆,去西域,永远不要回来。”
听说那时对着这苛刻的条件似乎所有人都认为凝右琰是不会答应的,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起初,大长老是想要拒绝的,但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父亲,收手罢,是我输了。”
大长老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声音的主人:“琰儿,你怎么出来了!”
“父亲。”凝琰看着他苦涩的笑了笑道:“我这些时日也是想清楚了,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我自己太过强求了,当我知道母亲是姜阳的公主,又知晓了阿若同我一样的身份地位时,我开始嫉妒,同样是一半的皇室血脉他便是成了太子,成了渊主,而我却步步落后于他。我真的很不甘心。”
“但是。。。。。。后来,我明白了,我输给了阿若的原因。我多次想要下杀手,父亲也想要真正的夺他的性命,还让他入轮回台。而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要真正杀过我。当初,那三千红尘雨的蛊毒,他理应是能躲过的,他其实一直都希望我有回头。只是。。。。。。”凝琰的话没有说完,却是明明白白的了。
再后来,姜阳玄祖便是扔给了他一个小瓶子。里面并没有什么所谓的解药,里面只有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的字写的龙飞凤舞——此蛊无解,亦无需解,磨折你三年,便会自然脱落,并无性命之忧。
磨折他三年后便自然脱落,这便是若给他的惩罚罢。
“玄祖。。。。。。告诉暗夜月暗,我从来都没有想要她死。”
“你。。。。。。”姜阳玄祖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想要说什么却是被凝琰阻止了。末了,他也是无奈的叹气摇了摇头。
而后,凝右琰深深的看了一眼姜阳玄祖又看了一眼凝琰,长叹一口气,便是头也不回的带走了凝琰。
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当白修讲给暗夜月暗听的时候,女子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这样也好。”
凝琰,姜琰。
从一开始他们几人便是这样的纠缠着,终于,最执着的那个人想通了。
大家互相折磨了这么久,不过就是因为七情六欲罢了。
有时候,人自己的心魔不过是因为看自己想不想的通。就像她和姜若一样。他爱她的时候她和他之间阻隔的太多,所以她逃避。她回头的时候,却是来不及了。
那个永远对她温柔的男子,好像永远也醒不来了一样。
但是暗夜月暗明白,她也会等,一直等下去和她的小阿宁一起等下去。
姜阳暂时便是由公子澜打理朝政,而对外宣传姜阳皇得了顽疾,痊愈之前皆有摄政王皇后辅之。而实际上,其他三王座为了龙渊澹台暂时无主的原因,不得不打理着龙渊澹台的大小事务,白修为了让连刺槐能够专心的治疗姜若,便顶替了他在龙渊澹台的位置。至那一件事情之后,其他几位长老便是纷纷闭关不出,再也不过问尘世。
而暗夜月暗则将姜若带回了姜阳皇宫。练刺槐在姜阳皇宫的后宫里搭建了一个药汤池,每日都得将姜若放在药汤池里泡两个时辰,为了浸润他寸断的经脉。而后便由他,公子澜和暗夜月暗三人交替着为姜若恢复着脉络。
也就这样足足过了三个月后,连刺槐说姜若的经脉已经恢复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就连暗夜月暗再三追问下,也不过得到一个字,等。
而世界上虽无望的一件事,便是等。
毫无指望的等。
也就这样,将将就就的过了一载。期间冷湛来过一次姜阳。当他看着日渐憔悴的暗夜月暗之时,他眉间的皱足够夹死一直苍蝇。
“早日你们二人结局如此,当初即便打破伦常纲理我亦不放手。”冷湛是那样看着她挑眉的说了一句。
对于这句话,暗夜月暗先是愣了半响,骤的便是轻笑出了声,她慢慢的摇了摇头没有接他的话,倒是朝他说了一句:“云朵儿要嫁给冷明渊了?”
冷湛起初是微怔,可后来便是道:“她是个好女孩,嫁给他挺好的,我的皇兄足够配得上她。”
暗夜月暗勾唇道:“那你呢?”
“我?”冷湛半是自嘲半是笑道:“我的婚姻不需要以感情为基础,我的皇后应该是某一个皇族的公主罢。”
他没有说完的是,他的妹妹和那一个小公主只要很幸福,他便是满足了。
末了,他递给暗夜月暗一块玉佩:“这个东西或许可以保证护他的心脉,滋养脉络。你拿着罢。”
暗夜月暗接了过去,那玉佩凉凉的却并不刺骨。
“谢谢。”
“于我,你永远不要说这个字。”说罢,冷湛便是起身道:“我走了,若是有事,差人找我,我定然会来的。”
突然暗夜月暗便是感觉到眼眶微微有一些酸,她努力勾唇笑着道:“放心,若我有事,第一个便是来寻你。”
“好。”冷湛应了一声却没有回头,便是离去。
风吹凉,一杯茶;阳跑赢了老马;回头看,,雪染白长头发;少年被,风催大;容颜未改心有疤;我爱你,爱让我放下。
至此以后,我便是放下了。相信我,他会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