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在一边戳穿了他,“吴纯蕴的法力极高,小奶猫看不出来。”
他已经在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了笔墨纸砚,开始画符咒。
我给吴纯蕴端来一碗水,放在他脚边,走到走到爷爷身边,跟他说,“我帮你。”
爷爷慈祥的笑了,“那你画一下,叫我看看。”
我看爷爷画符咒,看了许多年了,心想,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拿起笔来,按照爷爷画的符咒,刷刷刷几笔,就画出了一张,得意洋洋举起来,给爷爷看。
爷爷笑了一下,低下头,接着画符。我以为得到了爷爷的认可,得意万分,拿着这张符咒,就去找小奶猫。
小奶猫正伏在吴纯蕴的脚下,歪着脑袋,琢磨着吴纯蕴的魂魄。
我绕到了他的背后,拿起符咒来,就往他的背上贴。
小奶猫很奇怪的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发现了那张符咒,给我发了个大白眼珠子,一脸的嘲笑。
我的自信心大受打击,就听到低低的声音响起来,“笨蛋,这就是一张纸。”
吴纯蕴微微的睁着眼睛,斜了一眼那张符咒,又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我的自信心受到第二次打击,老老实实回到爷爷身边,“我画的符咒为什么没有用?”
爷爷叫我再画一张,给我指点了一两处错误,叫我在一旁自己去琢磨,就忙着画起符咒来。
一会儿工夫,爷爷的手边,就多了十几张符咒,我看每一张符咒都不一样,也搞不清楚他们是干什么的,只觉得龙飞凤舞,刚劲有力,十分的漂亮。
爷爷吩咐我,“去煮用香灰一碗水来。”
我很快煮好了香灰水,给爷爷端来了。
爷爷将那些符咒依次放入香灰水中,口中念念有词,那些符咒自动点燃了,散射出层层金光,融入了香灰水中。
“给吴纯蕴端去。”我知道这是给吴纯蕴治病的,连忙给吴纯蕴端来。
吴纯蕴看了一眼这香灰水,长剑一样的眉毛微微耸起,表情很是复杂,我看不出来是什么内容,只好对他说,“爷爷的好意,你就喝了吧。”
吴纯蕴接过我手里的水,一饮而尽,道了一声谢,就又闭目养神去了。
我问小奶猫,“情况怎么样?”小奶猫的法力虽然达不到看穿吴纯蕴的程度,但是我相信,至少能知道吴纯蕴是否有好转。
小奶猫冲着我点了点头,“他的情况明显好了。”
我松了一口气,我就说我爷爷没有那么逊吗,怎么可能治不好吴纯蕴的病,但是吴纯蕴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盯着吴纯蕴看了半天,想搞清楚吴纯蕴到底想些什么,吴纯蕴闭着眼睛跟我说,“不要发花痴。”
我尴尬地躲到了一边,而且小奶猫却火了,一跃而起,对着吴纯蕴那张英俊的脸,就展开了长拳短腿,一顿好抓。
我立马跑过来抓住小奶猫,“别叫他再受伤。”
吴纯蕴猝不及防,好看的脸被抓得道道伤口,这些伤口看不到一点鲜红的血,就像是一道道黑色的枝桠,密布在他的脸上。
吴纯蕴无奈了,握紧拳头敲了一下小奶猫的头,“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小奶猫回瞪着他,“就算是老虎,也不能动我们家主人的女人。”
我看他们要打起来了,连忙抱着小奶猫到一边去,一边安抚小奶猫,“没有谁能比得上冥王,你放心好了。”
我的背后,传来了低低的一声,“你说的是真的?”幽怨无比,像是大受内伤。
我本来想回头看吴纯蕴一眼,小奶猫死死地盯着我,搞得我根本不敢回头,敢不敢回答,只是抱着小奶猫来到了爷爷身边。
又有幽怨的声音跟了过来,“他有什么好?”
我心里说,你们两个都是好男人,但是,命运从来就没叫我选择过,我面前的是冥王,我哪有胆子敢在想别的男人。
“给我铺纸。”一声霸道的命令,叫我陡然间抬起头来,我还以为是冥王来了,没有想到是吴纯蕴,他竟然也能说出这样霸道的四个字来,一时叫我无法接受,就在这一瞬间,我觉得冥王和吴纯蕴是那样的酷似,难以区分他们。
我给吴纯蕴摆好了纸张,吴纯蕴专心致志画起符咒来。
我发现小奶猫竟然对我的动作没有什么反应,扭头一看他,他竟然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吴纯蕴,用爪子揉着眼睛,是不是跟我一样,觉得冥王和吴纯蕴有哪一点相似?
耳边传来一声长叹声,“你真的要这样做吗?”爷爷看着他画的符,表情极其复杂,带着不忍,更多的是敬佩。
小奶猫陡然间问道,“这里并不是你的家乡,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值吗?”
没有任何回答,吴纯蕴只是在画符,头一直都低垂着,我只看到了坚定,再无第三个字了。
吴纯蕴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起头来,“别犯花痴,给我去煮一碗香灰水来。”
我觉得不好意思,旋即感到奇怪,他刚才不是喝过符咒水了吗?但是,他的表情应该是不想让我多问,我转身按着他的意思办了。
等我端着香灰水回来时,吴纯蕴的手边,早已多了一堆符咒,隐隐地闪烁着精光,反射得整个桌面都金光灿灿。
爷爷拿着这些符咒,仔细观摩着,时不时的冲吴纯蕴敬佩的点点头,一脸的少年可畏。
吴纯蕴将这些符咒放进香灰水里,念动咒语,将它们点燃了。
我看着那些符咒的火苗,隐隐的感到不安,这些符咒同样是精光四射,但是这些金光中,上下起伏着隐隐的暗红色和黑色,有一种狰狞阴森的感觉,叫人十分的不舒服。
我想问问小奶猫和爷爷,可是他们应该是明白我的意思,都躲开我,不说话。
我担心了,抓住吴纯蕴的胳膊,直逼着他的双眼,“你要干什么?”
吴纯蕴躲闪着我咄咄逼人的目光,说,“别犯花痴,我正在干正事。”
我急了,“我可以去求冥王,他一定能够摆平的。”
吴纯蕴听到这话,笑容渐渐的凝固了,把头扭过去,专心致志的干自己的事情。
我放开吴纯蕴的胳膊,走到了屋子里,不停的抓刺青,我的直觉告诉我,吴纯蕴这样做,带着一定的危险性,我不想让他这样冒险。
抓到刺青都发红了,一声阴冷的声音,“什么事?”
我小声跟冥王说,“吴纯蕴为了我爸爸要去冒险,你帮帮我们吧!”
一股青烟从刺青里冒出来,飘出了这间屋子,在吴纯蕴的那碗香灰水上,悬浮了半天,回到了我的身边。
“你为了一个男人求我?”声音陡然间炸裂,像是黄河冰凌迅速的冲击而出河堤,把我淹没了,我吓得全身哆嗦,只感到彻骨的寒凉。
我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是为了我爸爸。”
“不要相信吴纯蕴。”冥王阴冷无比的声音含着满满的怒气。
我哆嗦着揉了揉鼻头,一点都不相信,就听冥王接着说,“他那天是故意把你丢在后面的,就是想要利用你阴气极重,引来阴物。”
我当即就怔住了,回想那天的情景,确实是如此,吴纯蕴是故意把我丢下的。
我扒着窗子,看了一眼吴纯蕴,紧紧的咬着嘴唇,他为什么这样干?他总是时不时的冲我示好,背地里却这样怀着鬼胎,难道他接近我,也是为了我是冥王的女人,为了我肚子里的那个东西,我一时看不清楚吴纯蕴是怎样的人,心酸无比。
“你眼睛红了,为他哭?”冥王的声音变得暴戾无比,像是要冲出刺青来,将我撕成碎片。
我吓得够呛,连忙揉揉眼睛,“我是害怕他害我爸爸。”
一片沉默,我感觉到有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我的背后,转过头来,一张红色的面具,像是在滴血,面具下一双眼睛阴狠暴戾,叫我的头皮发麻。
我硬着头皮,拽着冥王肥大的衣袖,“你救救我爸爸。”一面撒娇的望向了他。
那双眼睛微微的合了一下,冥王就消失不见了,应该是回到了刺青里,他应该是发怒了,不想理我。我不知道冥王打的什么主意,只觉得自己躲过了一关,心中暗暗庆幸。
我揉着刺青,嘟嘟囔囔地说,“你给我看好了吴纯蕴,他一旦出手害我爸爸,你就帮我收拾他。”
说句实话,这句话就是说给冥王听的,安抚安抚他而已,但是冥王很快就回答了,“叫夫君。”
我一听有门,赶紧叫他,“夫君。”
为了我爸爸,现在什么头都得低,更何况,这还关系着一村子的人。
我小声的问冥王,“三天之内,我们真的是都要死光吗?”
冥王阴冷的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们竟然敢跟魔鬼定下协定,就要付出代价,不过是咎由自取,早已写进了命运薄里,改不掉的。”
我一时间傻了,听冥王的口气,他是不打算帮我,我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救出我们一家人和整个村庄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