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随同燿燿去濮阳,可以伺机而动,却不想,边都沾不了,就被她丢去修大坝了……
我是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还有……
修不好不许回京算什么?
得到命令去修大坝,看着那被淹了大坝,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为将者,自然是保卫一方水土,护一方臣民。
此处没有战乱,却是天灾所致,尸横遍野,远处还可以见到有妇人在带着孩子挖野菜。
那是他们裹腹的食物。
我看着,眉头皱得愈发厉害了。
我应该修。
就算不是燿燿对我协私夹带报复,我也应该把大坝修好。
就算不当做是为了做出点儿什么让她看看,我现在也必须解决民生疾苦。
“将军!”一声急呼。
我回过头来,就看到自己的下属跑着过来对着自己叫,便是皱眉就斥道:“什么事那样大惊小怪?”
“城南有居民出现发热情况,王太医说,疑是疫症。”那个士兵赶紧就说道。
“疑?”我眉头一挑,“让他好好查,赶紧查出来,如果是瘟疫,先把公主给转移出去。”
必须确定,因为我不能让她有丝毫的危险。
什么都不可怕,她若出事,才是最可怕的威胁。
“是,属下这就去。”那小兵赶紧就退了下去。
我又看了一眼那还在挖野菜的妇人和孩子,转过身子就扬手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士兵说道:“起工!”
“是!”
男儿的声音,响彻一方。
不为什么,也该把大坝修好,让这一方的居民,不再受水患之灾。
浩浩荡荡的修大坝工程开始了。
我修了很久的大坝……
忘了时间,只知道自己被忙得焦头烂额,每天倒下去,便就不想再起来,累成这样,自然没得时间去她面前晃悠了,而她,却也是没有使劲来见我晃悠。
来濮阳,是为了这些受灾的民众。
好容易修好了大坝,我们终于可以走了。
当晚,县令冯辉摆了宴席。
为了掩藏燿燿的身份,自然便是没敢多做说辞。
濮阳县县令冯辉自然是对燿燿说一些歌功颂德的话,说得她都有些飘飘然了。可是,突然那个上菜的妇女说了一句话,就把她给卡住了。
“表小姐为何还要回京城,在此处与县老爷成亲不行吗?”
一句话说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燿燿和冯辉的身上,形成焦点。
什么成亲?
让我有些莫名其妙的。
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燿燿是我的!
她先是咳了两声,这才尴尬地说道:“什么成亲?”
我在一旁,十分不喜了,燿燿只会是我的妻,哪里得别人来占一二分便宜的说,我直接就把目光射到濮阳县县令冯辉的身上,“冯大人,本将军想,你应该解释一下。”
如果不把事情解释清楚怕他们不是那样好离开濮阳的。
就看看濮阳县的居民对冯辉的爱戴,怕是得知李燿要走,便就会有“县老爷的‘未婚妻’不堪忍受濮阳的穷凶极恶,在濮阳呆了些日子,便下定决心毁了这门婚事”的说法,怕是立即就要在濮阳县传开了。
那样的话,他们怕是都不能好好离开濮阳了。
虽然我一点也不在意,可是!
可是燿燿来濮阳一转就被冠上“县老爷的未婚妻”的称号还是让我特别不喜的。
在我对面的冯辉见此,便是赶紧就从榻上起身,站起身子来,先是对着燿燿拱了拱手,行了个礼,这才开始思索对策。
他弄出来的事情,让他解决。
他解决不了我就处理他!
这是我的想法!
冯辉思索一二,这才说道:“你们都知道,阿燿是我的表妹,可是,一开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会错了意,居然把阿燿当成了我的未婚妻。”
“难道表小姐不是县老爷您的未婚妻?”那个一开始说话的妇女站到一旁,直接就疑惑地问道。
“不是。”冯辉说。
“可是,现在濮阳,哪个不认识表小姐?如果不是老爷您的未婚妻,怎么会为你而奔波劳碌?”那吴妈再次说道。
一旁陪坐的几个下属,也都是连连点头称是。
冯辉一听,便赶紧辩解:“虽说自古以来,多是表兄妹结亲多一点,可是,不是表兄妹都结亲啊。”
我不想理睬这些事情,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冯辉处理了这事。
他处理问题的方法,我不介意。
最后……
祸水东引,引到我头上来了……
“听姑娘说,由镇南大将军莫成飞押送,而我们,却都还没见过大将军哩。”有人说道。
“就是就是。”
一下子,又是起哄声。
“镇南大将军?”她摸摸脸,便也就指了指坐在一边的我,“那就是镇南大将军莫成飞。”
虽然为她分担一些视线我不介意,可是……
全都是一副看怪物模样看我,我还是不舒服的……
我持杯继续喝酒,面对那些怪异的目光,我视而不见。
“他就是莫成飞?”
有人疑惑。
“原来他就是莫成飞?”
“莫成飞不应该是虎背熊腰的吗?长她这个样子怎么打仗?”有人看不起我……
我当做没听见。
感受到一束目光,我便转过眼去,很巧,我见到燿燿,我添了一丝笑,对着她笑了笑。
她不似平时一般,立即就傲娇的把头扭朝一边,而是看着我。
我笑。
笑得很优雅。
我见到她嘴唇动了动,却又是一下子低下头去,看得我是莫名其妙。
因为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也就没人再扯着“县太爷未婚妻”这一事说个不停。
一时间,宴会上,便又是杯晃交错,人声鼎沸了。
见到威名在外的大将军,不敬杯酒说说话,以后出去怎么和自己的弟兄显摆呢?
很多人来敬酒……
我喝了。
我虽说一直都忙于应付那些前来敬酒的人,眼睛却是不离燿燿的,每过一会,必然要看她一眼,似乎,只有看见了才踏实。
我要见着她,我才放心啊。
自然地,也就见到燿燿一会撇嘴一会发呆一会傻笑一会嫌弃的。
在她的脸上,就像个调色盘似的,把情绪的五颜六色都过了个遍。
她,还只是个孩子。
一个大孩子。
在朝臣的面前,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但是,离开了朝堂,她的另一面,便也就展现了出来。
她傲慢,她无礼,她自负,她害羞,她好强,她脆弱……
所有的所有,她都占了个全,而其实,她只不过是缺乏别人关心罢了。
看着她依旧在脸上“调色”,我又笑了笑。
这不是公主,这只是个孩子。
一个可以把所有情绪都摆在脸上的孩子。
再她再一次惯性的抬眸,正与我目光相对,那一刻,似乎……有什么在流动……
在宴会后去找她,却被夏荷告知公主已经睡了,我便也就回去了。
这次随着她来濮阳,几乎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好好说下话,直接被丢去修大坝,每天差不多就是亥时才回得了驿馆休息,自己回到驿馆的时候,她都早休息了。
宴会上,虽然没能坐在一起,每次抬头去看她,却总是见到她特别嫌弃的样子……
我想起了就想笑。
可是……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的机会和她待一起。
而回了大燿京城,怕是又要被“莫成飞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挡在公主府外了。
所以,只有趁还没回到京城时,把关系调节过来。哪怕不能让她喜欢上我,至少,也要让她自己心甘情愿的把公主府门口的牌子撤了。
我摸了摸下巴,一边走一边想。
回了自己的屋子,喝了几杯茶,才感觉嘴里酒的味道淡了些。
褪去鞋袜后躺在床上,却是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是忘了什么要解决……
后来我也就睡了。
第二天,骑着马,在前边带着队,我还是在想着应该寻个什么好法子,让她自己撤了那牌子。
“成飞,你在想什么?”
幼之的声音惊回了我。
“想怎样让燿燿对我降低成见。”我把话说出来,我感觉,幼之是可以帮我解决问题的。
我知道,如果我在路上不能把法子想出来,回了京城,除了燿燿自己出府来,怕是我都别想再见到她了,更别提让她喜欢上我了。
虽说,我知道自己已经是她的准驸马了,可是,她不喜欢,就算成亲了,也没什么意义。
我想的,就是让燿燿也喜欢我。
虽然,这有些困难。
但是……
不是有句话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
我坚信,我一定可以“感化”一直不为所动的燿燿的,也让燿燿喜欢上我。
“降低成见?”幼之问道,“公主嘛,你哄哄她就好了。”
“嗯?”我看着他,不明白,“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降低成见,很简单,你哄哄她,保准就降下来了。”他说。
这样简单?
“哄哄?”这样简单?
“成飞——”幼之拖长了声音。
我不解,问他,“怎么?”
“你刚才那懵懂的模样,跑公主旁边去摆也许更好点。”他看了我一眼,笑着打趣道。
“不说这个了,”我皱皱眉,不耐烦地说道,“怎么哄?”
“你就没哄过人?”他问。
“没哄过。”我老实回答。
“你妹妹你也没哄过?”他又问道。
青青?
不是哭哭就过了吗?
还要哄?
我想了一下,在自己的印象里,好像只把人逗哭过,没哄过。反正——
她哭够会自己歇着的。
这样一想,我便回道:“没哄过。”
幼之一拍额头。
“怎么?”我看着幼之现在的表情,怎么我感觉……
他是在嫌弃我?
“记住,”他把头扭过来,看着我,一脸郑重地说道:“女孩子是需要哄哄的,特别是公主这样任性的女孩子。”
“哄哄?”我重复了一遍,哄,就是劝的意思吧。难道我应该劝劝燿燿,让她不要对我有成见?
应该就是这样吧。
这样想着,我也就偏头,看了看幼之,幼之点头。
哦。
我明白。
我想立即实施,一扯缰绳,调转马头,一夹马腹,就朝后面去。
可是,到了马车旁,我却是打起了退堂鼓。
该怎么劝呢?
说:燿燿,回了京城就把你府前的牌子撤了,免得太后知道了不好?
这样一想,我便感觉,似是带了几分威胁。
这样说会不会让她觉得我是在威胁她?
也许会又一次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皱皱眉,就在马车旁跟着,不急不慢的,心里寻思着重新想了个说法。
燿燿,回京以后,我到你府里坐坐可好?
莫我想着,却是不自觉的又把眉头皱起来了。
我如果这样说,燿燿会不会看都不看我一眼,话也不说一句,直接就走?
还有,自己叫她燿燿,她会不会不高兴?
想起上次,她是说过,他们没有这样亲密的……
可是,叫公主又平白的多了几分疏离。
要叫什么呢?
我纠结了一会,还是没有纠结出来应该怎样称呼她。
可是,我说话的方式还没想出来呢,就不纠结称呼这一回事了。
想着第一个似乎比较好一点,而第二个可以接着作为下续的话,这样一想,我便就鼓足了勇气。
“公主。”
我唤了一声。
不见应。
我又唤了一声,还是不应。
燿燿不应也就罢了,里面的丫鬟也不应?
我伸手过去,便掀开了车窗,一看。
啧,全睡着了!
看来,只有等她睡醒再“哄”了。
我见到这样,也给自己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
都不知道自己刚才鼓足勇气打算好好哄哄燿燿是提了多大勇气,不过,当事人睡着了,就过会再说。
这样一想,便就打马上前,去到队伍前面。
“成功了?”幼之见我回来,笑着问道。
“她睡着了,过会再去说。”我回道。
等过会想好了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