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国际机场,两个女人推着行李行走在航站楼的大厅里,一个美得如同希腊神话里的精灵女神,另一个美得像是天上的谪仙,灵气十足。
李艺桐的头发依旧是那种淡金色,是那种她所谓的波西米亚风情的头发,金色的小卷长发披在肩上,一双小精灵耳在头发之中若隐若现的,整个人灵动之中又不缺乏一丝可爱。
郁宁将快要齐腰的头发剪到了刚过肩的长度,也染成了暗红色,这也是郁宁第一次染头发,就像是从前男人梯度,或是女人本来留着长发,失恋后剪短。
有人说,头发就是烦恼丝,剪短头发便是想放下,能狠心剪掉留了多年的长发,就没有什么放不下。郁宁不想自己放不下,就当做是给自己一些信心和安慰好了。
郁宁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休闲丝质衬衣,扎在白底印花短裤里,外面套了一件米色的针织薄外套,再休闲不过的造型。
航站楼的玻璃被擦得很安静,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斜斜地照进航站楼的大厅,影子被拉得老长,郁宁的头发在阳光中,透出一种带着夕阳味道的酒红色。
“宁宁。”李艺桐转过身来,看着郁宁。
郁宁本在看着航站楼外的风光,听到李艺桐的呼唤,转过身来,看着李艺桐,鼻息间吐露出一个“嗯?”
李艺桐一时间有些愣神,回过神来,李艺桐问:“我们这次去哪儿啊?”
“瑞士,”郁宁一边从行李箱的外包拿出机票和护照身份证一边说,“我去办登机手续,你去办托运。”
红姐是机场的钻石VIP,她们得以享用专门的VIP休息室,郁宁不必和人群一起挤在候机室里。李艺桐一边在候机室里来回踱步,一边发牢骚说:“我就说早了嘛,距离登机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诶。”
郁宁安置好行李,安安心心在沙发上坐下,说道:“李艺桐,你安心点啦,我怕再犹豫我就不想走了。”
李艺桐看着郁宁的样子,也不再说什么,只能是叹了一口气,安心地坐在郁宁的对面。
沈家别墅,沈泽昊在书桌后坐着。
冷漠的眉不曾抬过,只静静地看着手中的文件发呆,远远地看过去,仿佛一幅安静的画,但若你走近便会发现,他只是在拿着某人的照片发呆,可惜,他并不会给你靠近的机会,那股冷漠便已经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洪管家从门外走进来,有些焦急地说:“少爷,突然失去郁宁小姐的信息了。”
“什么?不是让你一直追踪郁宁的行踪吗?”沈泽昊有些急躁地站起身,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又停下了脚步。在A市,能让人从沈泽昊眼皮底下消失,且会向沈泽昊隐瞒郁宁行踪的,应该也只有红姐了。
叹了一口气,沈泽昊又瘫在座位里了。
“你先出去吧,”沈泽昊沉默许久才说,“备车。”
书房的门又被重新关上,沈泽昊一边摩挲着书桌上郁宁的照片,一边拨通了红姐的电话。然而红姐像是铁了心要帮郁宁瞒住行踪,怎么都不接沈泽昊的电话。在沈泽昊执着了第二十通电话之后,红姐还是接了电话。
“红姐,郁宁……去哪儿了?”沈泽昊的声音里透着些乞求,红姐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么些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沈泽昊。
见红姐没有反应,沈泽昊又问了一遍:“红姐,郁宁去哪儿了?”
红姐叹了一口气说:“她走了,去哪儿你就不要问了。”
“红姐,我想做什么你是知道的,你也知道我对郁宁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她去哪儿了,让我心里有个数,好吗?”
红姐叹了一口气,心中诸多无奈,这两个人一个求她隐瞒行踪,一个求她告知去向,她夹在中间也很难做人啊。思索再三,红姐还是说:“郁宁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国际机场了,但是她要去哪儿,我不能告诉你。”
红姐话音刚落,沈泽昊就已经挂了电话从书房跑了出去,似乎刚才让洪管家备车成为了正确的选择。
沈泽昊的别墅在市中心,而国际机场在类似郊区,比较偏远的地方,沈泽昊从别墅到机场,花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太阳已经几乎完全落山了,机场的航站楼反射着昏黄的光芒。
随着太阳落下,沈泽昊的心也沉沉地下坠,就越发地想见郁宁,他不要再那么多顾虑,他本以为的为郁宁好,到最后只会伤得郁宁体无完肤,如果是这样,他还要那些顾虑做什么。
VIP候机室里,李艺桐正丝毫不顾形象地躺在沙发上睡觉,四仰八叉的,郁宁费了老大劲才将她叫醒。
“好不容易飞机没有延误,你别给我睡过头了。”郁宁一边收拾好东西,一边带着睡得迷迷糊糊的李艺桐往外走。
推开VIP候机室的门,往外走过一处拐角,郁宁便看见了迎面走来的由机场人员带领着的沈泽昊,脚步不受控制地停住,李艺桐迷迷糊糊地靠着郁宁的肩头。
“沈先生,我先走了。”机场人员很识相地离开。
隔着长长的走廊,郁宁和沈泽昊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风从窗口溜进来,拂起郁宁的发丝,随着发丝的舞动,沈泽昊的心也一下一下地颤动。
“好久不见。”沈泽昊没有想到,他和郁宁之间,居然会是郁宁先开口同他打招呼,脸上挂着淡然的笑容,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是啊,好久不见。”沈泽昊试着平静地回复道。
“啊,宁宁你捏的我好痛啊,不就是靠着你睡一会儿嘛。”李艺桐把手从郁宁的手中抽出,吃痛地揉了揉手机,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时,看见了现在走廊那头的沈泽昊,一直嘟嘟哝哝的嘴也停下了,犹豫着说:“我……我先走了,你们好好聊着。”
“艺桐,别走。”
沈泽昊看着郁宁和李艺桐这个反应,又觉得似乎郁宁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沈泽昊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郁宁的眼神又蓦地停了脚步,说:“郁宁,我上次说让你等我,让你信任我,还说推延婚礼,只是想要保护你。我只是沈家的代表人,但沈家的实权并不完全在我手上的。上次的事情,我知道不是你,但是沈家已经把你当做了罪魁祸首,我能一时阻止他们对你做什么,可是如果我想要娶你,在这个时候,是万般不可以的,你能理解我吗?”
“嗯?”郁宁点点头,沈泽昊看着郁宁的反应,激动得笑着就要过去拥抱她,可被郁宁猛地喝住。
“你别过来,我话还没说,前段日子我看书的时候,看到一句话,我万事想的开但不代表我能原谅你,我原本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想得开为什么不能原谅呢?我今天才知道,我能理解你为了保护我,或者说是为了沈家,在那么多人面前呵斥我,表现得不信任我,我可以理解你,我也想得开,可是我不能原谅你当时不信任我。在那个时候,在那天晚上,你已经伤透我的心了,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把我推开,我倒宁愿当时你安慰我抱紧我,就算被沈家针对,又算什么呢?”
沈泽昊握紧了拳,“我知道我来得晚,希望来得及。”
“已经来不及了,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就当我求你,我们彼此冷静一段时间吧,强求下去,对你,对我,都不好。沈泽昊,你放过我吧,我也放过你。”
推了推身边的李艺桐,郁宁毅然决然地从沈泽昊身边擦过,郁宁没有再回头看沈泽昊,沈泽昊亦没有挽留郁宁。
郁宁一路带着李艺桐,检票、安检、登机,一切是那么的动作迅速,再正常不过的流程,此刻在李艺桐眼里都变成了郁宁的逃避。
郁宁和李艺桐登了机,找到了彼此的座位,李艺桐靠窗,而郁宁坐在外侧,靠走道。
刚坐定,李艺桐便急不可耐地问了:“你是真的想出国旅游吗?你不会又想要逃避自己的感情问题吧?”
郁宁笑了笑说:“怎么了?刚开始你可是一直催着我要出发的啊?到现在倒是你自己不想去了。”
李艺桐气鼓鼓地喝了一口水,盯着前面一排的人的座位说:“我哪有不想去,我就是替你们着急,看着你们两个你折磨我我折磨你的,我都觉得累。”
“所以我才说要分开一段时间冷静冷静嘛,好了,你急什么,我都不急。”
“是是是,你不急,我急,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情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们外人插不上手的。”
“你知道就好。”郁宁向空姐要了一条毯子,飞机上的空调有些冷,郁宁受不住。
李艺桐有些恼地挠了挠自己的头,问道:“宁宁,那你就没有别的什么要对我说了吗?”
郁宁叹了一口气,扭过头看着她,用一副特别伤感的样子说:“有啊。”
“什么什么什么?”
“跟我换个位置吧,我想靠窗坐。”
“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