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柳哭了好一阵子,没感觉到老公给反应,立刻就恼了,推开他叫道:“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闺女丢了啊!外孙丢了啊!就剩下我们老两口还有什么意思啊!你不是很能耐吗?赶紧找去啊!”
左天裁满脸落寞,黯然说道:“我知道孩子为啥离开,她并不是你猜测的那样,没心没肺不要你我了,恰恰相反,她是在保护我们俩。唉……这件事,是我亏负了咱们明珠。”
棉柳一听就急了:“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跟你有关?花儿走了怎么就是保护咱们俩?”
左天裁张张嘴,再张张嘴,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出卖毒蜂,说当年那件事是毒蜂骗了他,他只是在毒蜂和安东尼把坏事做尽之后,才出现替毒蜂抵挡华夏方面的追杀的,却被误会为整件事情的主导者。
为什么要替毒蜂抵挡追杀,是因为左天裁早年遭遇了袭击,命悬一线之际,被恰好路过的毒蜂救了一条命,也就欠了毒蜂一个人情,苏哲父母被害后,华夏方面派出豪华阵容上天入地追杀毒蜂,毒蜂就把这个人情使用了,也就导致左天裁无辜陷入,成了替罪羊。
看着棉柳急的眼睛都快流血了,左天裁只好艰难的解释道:“苏哲的父母当年死掉,这件事跟我有牵扯……
咱们花儿宝明白,即便苏哲没有跟西西里那女人勾搭上对不起她,俩人和好后,她的父亲是丈夫的杀父杀母仇人,终究还是无法长久。
苏哲对父母的仇恨报复愿望极其强烈,是无法因为亲情就能化解掉仇恨的,只有她带着外孙离开,让苏哲找不到她们,就会惦念她们母子,也就会对我存几分香火之情……
唉,我左天裁一生虽非善类,但自问并没有亏负谁,所做所行均无愧于心,唯独这个亲女儿……生而不养,养而不教,现在,还得她牺牲掉自己的幸福保全我们……
我……我我我他妈就不配有这么好的闺女啊!”
左天裁说到最后,就是悲愤的嘶吼了,一边吼,一边竟然重重的抽打自己的脸,打了两下被棉柳扑过来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跟他抱头痛哭起来。
此刻的房顶,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男人,是弓恪。
他也是不放心棉花,安置好毒蜂,就火速赶过来,谁知却看到老大跟大嫂讨论棉花离开的事情,还两个人都痛苦成这样。
有心跳下去劝解,但弓恪明白,这是个无解的棋局,虽然自家老大并没有真正沾染上苏哲父母的鲜血,但他的性格,既然答应了毒蜂替她挡灾,当然不会言而无信说出真相来。
他弓恪去找苏哲替老大解释的话,就不算老大违约了。
但,弓恪不想替老大说出真相。
只因为,弓恪并不希望明珠小姐跟苏哲在一起。
棉柳看着老公的双颊已经青紫肿胀起来,心疼的用手抚摸着,哀哀哭泣着说道:“我可怜的花儿宝啊!她那么爱小哲,我这些天陪着她,看着她虽然嘴里不提小哲,其实没有一天是真正快乐的,夜里做梦,还经常喊小哲的名字……
我的闺女我知道,跟我一样的死心眼,她这辈子认定了小哲,是不会再爱上其他男人的,那个西欧的王子飞云一,那么追她她都无动于衷。
这孩子,自己带着果儿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她们娘儿俩能不能吃饱穿暖呜呜呜……”
弓恪听完棉柳的话,脸色渐渐地变了!
对啊!他自己只考虑因为自己喜欢明珠小姐,就想着她带着孩子离开也好,过一段时间,苏哲对她的念想淡了,两人也许就这样算了,那自己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可是,怎么就没考虑明珠小姐自己的感受呢?她对苏哲的爱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都已经达到无怨无悔的地步了,能够带着孩子放弃这段情,她的心里得有多苦啊!
弓恪站了好久,忽然咬咬牙,飞身离开了。
“******苏哲,老子就帮你一次,但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让明珠妹妹不至于痛苦一辈子,也让可爱的果儿不至于生下来就没有亲生父亲,你要记住,你欠老子一个人情!”
弓恪一边在心里狠狠地念叨,一边钻进汽车,到达酒店后,拨通了苏哲的电话,这电话,还是他当棉花班主任的时候,从家长通讯录上找到的。
很顺利就通了,弓恪一肚子不爽,总有种自己千辛万苦煮好一锅饭,却要连锅送给苏哲的感觉。
所以,听到苏哲熟悉的:“我是苏哲请讲……”时,弓恪很不客气的说道:“苏哲,我是明珠的弓恪兄长,找你有个交易,你要是不愿意可以挂电话了。”
苏哲以前如果听到弓恪自称是小东西的“兄长”,肯定会果断挂电话,但今天弓恪如此强硬,他反倒心里一动,一笑说道:“谈交易好啊,告诉我时间地点。”
弓恪反倒很不习惯,仿佛狠狠一拳打在空气里一样难受,气嘟嘟说道:“星岛,珊顿道中心大酒店,我等你到晚上十点,不来拉倒。”
说完,弓恪态度恶劣的挂断了电话,仿佛不是他主动约人家苏哲谈生意,而是人家死乞白赖求着他谈一样愤愤不平。
躺倒在床上,一点点回想明珠的点点滴滴,最后,弓恪不得不挫败的承认,从一开始到现在,那丫头是真正把他当成良师益友了,最多,还有兄长般的依赖,从来没有对他动过哪怕半点心。
“明珠,既然你不能爱上我,那弓兄长就只能祝福你生活的开心幸福了,也不知道苏哲那王八蛋哪点好,你就死心塌地的喜欢他,哼!”
弓恪刚刚抱怨完,就听到门铃响了,他懒洋洋走过去拉开门,就惊讶的发现,门口站着的,正是苏哲。
苏哲看上去消瘦了不少,脸上也都是严重失眠的痕迹,这让弓恪好受了许多,闪开门口说道:“苏总挺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