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跟在棉花身后追进洗手间,却听到她在隔间里面吐得死去活来,赶紧回办公室给棉花倒水。
Tina瞟一眼小梨,无意的问道:“你不是去送明珠了,干嘛又回来?”
小梨一脸同情的说道:“左明珠太可怜了,今天被何天王折磨的在片场就吐,现在又去吐了,我给她倒杯水。”
Tina惊愕的挑起眉毛:“吐了两次?”
小梨:“对啊,当初乐哥第一次试镜不是也吐了嘛!”
Tina若有所思:“那可不一样……”
“Tina姐您说什么不一样?”
“呃,没事了,你快给明珠送水去吧。”
而此刻的洗手间里,棉花在一个隔间里吐得死去活来,隔壁的隔间里,一个妖娆的大美人正站在马桶水箱上,从隔板上端阴鸷的盯着涕泪交流的棉花。
这个做出如此不体面不高雅偷窥行为的大美人,竟然就是万千粉丝眼中的清纯女神—李丹琼!
李丹琼看到小梨进来敲门:“明珠,我给你送水来了,你开门漱漱口。”
棉花吐得眼冒金星,好容易站稳拉开门,接过小梨递来的水漱了漱口,小梨搀扶着她走出去了。
李丹琼这才轻手轻脚跳下水箱,走出隔间,对着镜子整理了妆容,恢复了仪态万方的模样才走出洗手间,阴鸷的朝Tina的房间盯了一眼,才下七楼去了。
因为棉花吐完之后太过虚弱,Tina看着她惨白的小脸也吓了一跳,也不忍心现在就让她回去,跟小梨一起把她搀扶进休息室,安顿棉花躺下了。
刚安顿好,Tina接到电话,说胡乐有个整容项目需要她去拍板,她就叮嘱小梨几句,急匆匆去机场,准备马上飞抵京都探望胡乐。
小梨看棉花好点了,又叫了一碗冰糖雪梨粥外卖,伺候她喝了几口,谁知道电话又响了,是三天后那场慈善义卖秀的举办方,通知这边去取参秀演员的服装跟首饰,小梨让棉花好好睡,体贴的把她的手机调整成静音,锁上门走了。
棉花一个人躺在Tina的休息室里,如同轻飘飘浮在半空一般晕头转向,她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思考任何东西,免得一触及到那些伤口,就疼的撕心裂肺,放空大脑的直接结果就是她睡着了。
也是这几天棉花一直处在痛苦之中,加上绝食三日不是闹着玩的,这一场好睡,一直到深夜方才醒来。
迷迷瞪瞪睁开眼,瞳孔一下子在挂钟上聚焦!
“天哪,竟然零点四十分了!”
棉花下意识抓起手机,却看到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几条短信。
未接来电有保姆车司机打的,也有小梨打的,最多的是云吟帝宫的座机,竟然有六通之多!
然后,就是短信,小梨的:“明珠你感觉怎么样了?刚刚司机打电话说联络不到你,我告诉他不用等你了,你醒来若是晚了就睡在公司算了,需要去医院随时打我电话。”
棉花心里暖暖的,这个小梨虽然跟着她委屈了点,对她却也是没的说。
接着看下一条,有苏鸿祝贺她通过试镜的,还有一条是弓恪用陌生号码向她道歉的,说是不该骗她。
棉花接着看,就变了脸色,最后两条竟然是苏哲发的。
二十二点:“左明珠,谁允许你夜不归宿的?马上给我滚回来!”
二十三点:“你如果没有守规矩的觉悟,就别怪我限制你的自由来教你守规矩,今晚若不回来,拍戏上学统统别想,到时候你绝食也由得你,死也要死在我云吟帝宫!”
棉花大惊失色,好容易得到自由,若是因为睡过了头没有回去,再次被苏哲禁足,那可就糟糕了!
她到现在为止,脑子里一直有个明晰的目标—赶紧强大起来,强大到靠自己的能力跟苏哲站在同一水平线上,再考虑两个人的感情问题。
绝对不能一辈子卑微的等待苏哲良心发现般的疼怜,如同古代皇帝的妃嫔一般,人生的路只有这个男人一条。
那么,这次获得的角色,就是棉花可以赖以强大自己的良好基础,怎么可能因为夜不归宿而失去!
棉花手脚并用爬下床,急匆匆冲出房间,朝电梯跑去。
寰宇大楼员工众多,足足有一排十个电梯轿厢,分单双层停靠,可煞作怪的是,今晚竟然只有一部单层电梯亮着,其他的全部黑着灯,很显然是停止工作了。
这是八楼,电梯很显然是不停的,棉花决定顺着楼梯跑到七楼去再等,谁知她刚想转身,那单层电梯忽然“叮”的一声停了。
棉花正准备走进去,就看到一个红色的东西从电梯里飞出来,重重的撞在另一面的墙壁上,貌似是个人,她刚准备过去帮忙,腰上就多了一个铁一样的胳膊,重重一拉,她就飞进电梯。
然后,电梯门关闭,电梯飞速下降,然后,电梯猛地一个摇晃竟然停了,再然后,灯光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整个过程中,棉花没有慌乱,也没有恐惧,因为,她根本不需要灯光看,就能准确的判断出,把她强行拉进电梯的人,是苏哲。
这世上,唯有苏哲的怀抱,能给她如此庞大的安全感,仿佛天崩地裂,只要呆在他怀里,就不需要惧怕。
忽然,棉花感受到了异样,苏哲抱着她贴着电梯的轿厢壁蹲下来,那双胳膊越来越紧,几乎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般,他的呼吸也奇异的粗重起来,却并不是以往两人****时那种激动地喘息,而是一种透着浓烈恐惧的喘息,他强壮的胸口发出一种哽咽般的倒噎气的声音,就如同一个被妈妈抛弃在黑暗中的孩子般无助和绝望。
这样的苏哲棉花从没见过,从一开始,他的强势跟他的毅力,一贯都是左右她一切的主宰,却从没有现在这样的虚弱跟恐惧。
棉花忘记了她跟苏哲的所有怨恨,瞬间就做出了反应,她把双臂从苏哲怀里挣脱出来,反过来抱住他,在黑暗中把他的脑袋抱在胸口,哄小孩一般的温柔抚慰:“舅舅不怕,不用怕,宝儿抱着你呢,花儿在你身边呢,不怕啊!”
苏哲忽然开始呜咽起来,棉花胸口的衣服都湿了,她下意识拉了拉,免得湿漉漉的地方贴在苏哲脸上让他感到又湿又冷,加重他的恐惧。
谁知,苏哲居然用力的把脸贴在她胸口磨瑟着,没了外衣隔挡,她的罩杯被他轻易地推开,他下意识般张嘴就吞进半只……
棉花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正想用力把他推开,却觉察到他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嘴里含糊的发出小孩子般的呢.喃:“妈,别扔下小哲,小哲要跟你们一起去……妈妈……”
棉花的心在这一刻融化成水,想起苏哲六岁时就父母双亡,从此后幼小的他是用何等残酷的忍耐力支撑到现在的啊!
现在,他在小小的、黑暗的电梯里,终于把他用层层铠甲包裹着的柔弱释放出来,她怎忍心再计较他对她的无情,把他推出怀抱呢?
就这样,棉花纵容了苏哲,让他在她胸口重温了儿时在妈妈怀里的安全感,而苏哲也在完全没有光亮的狭小空间里,虽然没有乳汁,却给了他一种母爱的补偿,奇迹般的消除了他在黑暗幽闭空间里致命的恐惧感,一点点恢复了正常。
苏哲依旧贪婪的霸占着小东西的胸口,他已经正常的脑子里,闪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为什么这个小东西这么小,却拥有这么神奇的能力,能够把他从若没有对症解药,万万不可能苏醒的昏迷中硬生生拉回来?又能在今晚这种他难以启齿的缺陷心理疾病时,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法彻底治愈?
是的,苏哲万分的肯定,经过今晚之后,他的黑暗幽闭恐惧症已经彻底痊愈,下一次,他将再也不会因为这种心理疾患被敌人算计到。
这一次的痊愈,可不是之前那次,苏哲被穆炳灿设计弄坏电梯,阴差阳错碰到李丹琼帮了他一样。
李丹琼那种光亮加唱歌的法子,只能有效地缓解那一时一刻的症状,如果再发生类似的情况,苏哲依旧会陷入恐惧不可自拔。
但棉花给予苏哲的抚慰,是一丝丝一缕缕透进他骨髓跟血液的,这种治疗是根本性的,让他彻彻底底从幼年被变.态女杀手关进黑暗的铁笼子,逼他听外面皮鞭抽打两个保镖的声音,以及,种种不堪入耳的星.虐声音,从而落下的病根彻底消除!
有了她,何苦惧怕这小小的黑暗空间?在她怀里,可怕的地狱也可以是天堂!
多年疾患痊愈的苏哲自然是欣喜的。
听着抱着他的小女孩嘴里,依旧发出哄小孩般的温柔抚慰,苏哲并不想马上露出自己恢复正常后的真面目,他同样无法克服自己内心深处,始终未曾消失的,对小东西的眷恋。
就让这种黑暗,就让这种虚弱多存在一会儿,他也能借机多贪恋一点她的美好跟温暖。
为此,苏哲有那么一点点感谢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李丹琼,今晚设计的这场死亡邂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