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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个人,在路上《四》

发抖的双腿也无力再抖了,步伐更别说迈出了。我放弃了让我迈出一步的决心,瘫坐在木板上,右手从湿润的裤兜掏着香烟。烟盒湿淋淋的,装在盒子里的烟也难逃湿的命运。抽着潮湿而发黄的香烟,吐出的是莫名的心酸和无助般的孤独。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条陡峭的铁梯,渴望着自己的眼神幻化成削铁如泥的刀,一眼看过去就能把它削得平整而光滑,好让我能以一种舒服的姿势躺着轻而易举的滑下去,然后安全的抵达地面。

手中的香烟飞快地燃烧,白色的烟雾弥漫着四周企图幻化成我所要的海市蜃楼。烟灰无规则地掉落在木板上,如我内心里破碎的坚强。

我忘了我是抽了几支香烟才恢复了能支撑着我走下楼梯脚踏着水泥地面的体力。我走到店面看着外面的世界由白到黑,仿佛自己经历了一场生死轮回。

让我吃饭的叫唤声早就随风飘远,我走到饭桌时已是空无一人,留下的只是剩菜残羹。

木桌上放着花纹的陶瓷碗很漂亮,电饭锅的里没有温度的饭闻起来也挺香的。

我独自一人坐在桌前端着漂亮的碗,吃着冰冷的饭,夹着被人挑剩下的菜往嘴里送。狼吞虎咽。

那晚,是我活了这么些年第一次吃那么多饭菜也是第一次吃得那么的津津有味,饭饱之后竟然还在回味。

来回晃荡的风带着丝丝闷热穿过胸膛,它把那丝丝的热量留在我体内跟着我的血液反复循环,体表上不断地溢出的汗水,止也止不住。

人的一生会不断地遇到一些人也会不断地忘记一些人。你会忘记了他们的模样,忘记了她们的姓名,甚至忘记了曾经和他们一起发生的一切。只有在你去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场景你才会被勾出曾经的一些零星的支离破碎的记忆,和一张张模糊不清的脸。

其实每个人都会在别人的旅途中被记住也被忘记,只是长大成熟了就变得不去在意了。

就好比有一天,你在一条空荡的马路上走着,突然你看到马路的对面有一个曾经在你的旅途中出现过的人。你仍记得她的样子,她的姓名,和在你的旅途中她与你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你在相隔不到一百米的对面叫起了她的名字,想走过去向她问候几句。你不断地叫唤着她的名字,而她四处张望着,然后她向你这边招了招手。你看见了她的回应,内心里有些高兴,条件反射地立马拔腿欲跑过去。等你快到她面前的时候,猛然在你面前停下来了一辆红色的的士,她匆忙地打开车门钻了进去,然后又“砰”的一声关上车,随车远去。

剩下你呆呆地立在原地幻想着你想要的情形,你以为她还记得你,你也以为她会像你一样面对面地和你来几句嘘寒问暖的话语。等你清醒过来的时候,你才明白她其实是要打的。而你便自嘲地笑笑,然后继续前行。

我忘记了这店里四个员工的姓名。这三男一女我给她们命名为甲,乙,丙,丁。即使她们有着她们父母为她们取真实的姓名,但为了能够让我很好的回忆下去,我只能这样为他们命名。

丁女忙完手中的活就坐在我的对面,傻傻地看着我吃完饭后,然后默默地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而我见她在收拾,没想过去帮忙也没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我慢悠悠地起身,拍拍屁股,四处走走,散散步,吹吹风,抬抬头,看看这一片漆黑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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