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士将军的脸色瞬时变得很不好看。
周围的兵士们俱都有些懵懵懂懂,他们不明白统领到底发现了些什么。只是,哪怕是再迟钝的士兵也能感受到,此刻蔓延在空气中的,统领的那种无声的愤怒……一时间,一众士兵皆不敢做声。
莱茵士将军狠狠地捏紧了拳头,缓缓起身,坚定地走了出去,重新回到伊丽莎白夫人的浴室。
刚一推门,便看见他们的王妃殿下,正高举了手中的贴身匕首,向着奄奄一息的伊丽莎白夫人刺去……
“咣——”
贝茜的短匕被骑士的长剑挡开,重重地坠落在大理石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贝茜的脸色很不好看。
“骑士阁下?!您这是什么意思!在这里拔出长剑,是准备要向我这个王妃动武的意思吗?!”
莱茵士将军并没有回答她。他只是默默走到奄奄一息的伊丽莎白夫人和贝茜之间,转身,正面挡住贝茜如同毒蛇一般射向伊丽莎白夫人的视线,正色道:“王妃殿下,我想方才我已经说得十分明白了,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打扰巴瑟夫人生命中的最后一刻……”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区区一个骑士也可以命令王妃了?!”
贝茜毫不客气地说道:“我想您应该没有健忘到,这么快就忘记了我的身份吧?!”
莱茵士骑士微微一笑,笑意并未达到眼底。
“贝茜小姐……我想您可能忽略了一件事……鄙人的身份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骑士,发誓此生效忠王室绝不背叛;并且也曾立誓绝不对女士动武……但是,若是对着杀害我女儿的凶手,可就例外了!”
他的语调徒然转冷,手中长剑狠狠指向贝茜的咽喉——
“把那短匕拿来给我。”
他偏了偏头,命令在一旁呆愣着的士兵道。
“是……是的,阁下。”
士兵们听令跑去,捡起被打落的短匕,递到莱茵士将军面前。
莱茵士将军一手持剑指着贝茜,一手接过短匕,细细察看。
精巧的匕刃上,隐隐翻着寒光。刃是好刃,只是那短匕的刃口上略有一丝暗红……细看之下,竟然是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莱茵士将军猛地将匕首平举,推到贝茜面前,这样无礼而又粗暴的举动,使得贝茜大受惊吓,尖叫连连。
“噢!天哪!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这个无耻而又下贱的剑客!竟然敢对王妃这么无礼!”
“就是它吗?!”莱茵士将军厉声大喝,愤怒地打断了贝茜,“你就是用它……杀了我的女儿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没有……还给我!”
贝茜伸手就想去夺,却被莱茵士将军轻巧地避开。
“那么,就请你告诉我……这上面,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血迹呢?!”
“那是我不小心割伤了自己!你瞧,我的右腕现在还有伤在身呢!”贝茜的眼神有些闪躲,“关于你女儿的事,你难道不该去问这个女人吗?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就是她杀了你的女儿!”
“王妃殿下!事到如今,你还打算要说谎吗?!方才,我仔细察看过所有被害少女的尸体,其余的人,俱都是被迷晕之后从手腕放血而亡……”他指向伊丽莎白夫人,“就如同巴瑟夫人现在所做的事一样!而我的女儿……只有我的佩雅,她的致命伤在颈部,是被人用利刃隔断了喉咙而死!如果,这不是你所为……那么,就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身上明明没有伤痕,昨夜逃奔至我和新王陛下驻扎的帐篷时却满身血污?!”
贝茜的面色几变。此刻,她已经放弃再做争辩,只是露出一个残酷的冷笑,傲然道:“就算是这样,如今我贵为王妃,而你的女儿,不过是一个普通庶民!为了一个庶民,阁下难道还想对我动手吗?”
不料,莱茵士将军听闻她的话后并没有愤恨或是动怒的神情,只见他露出一个比贝茜还要冷酷的微笑,冷冷道:“王妃?!你只不过是一个奉了巴瑟夫人的命令而特意混到新王陛下身边的奸细罢了!不仅如此,你们还一同密谋刺杀新王陛下,妄图取而代之……”
“你!”贝茜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她并没有太多反应的时间……因为下一秒,她的咽喉就被利刃划开——正如她之前对佩雅所做的事一样。
“收兵!”莱茵士骑士还剑回鞘,不再看那软倒在地上的尸体一眼,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