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找了一块河边的玉米地,在里面脱光了衣服,露出两个白花花的******。然后试着滑进了水里,在一处浅滩上,虽然咱们不高,不过这里的水也就只能齐我们的胸口位置,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溺水。抓着岸边蔓进水里的水花生藤蔓,学着那不熟练的狗刨式,一时之间是水浪翻涌,我俩玩儿的是不亦乐乎。
在这炎热的季节,也只有在水里面才能让我们躁动的身心得到安抚,也不知道玩儿了多久,我只记得在这巴掌大小的岸边,水都被我俩搅得发黄浑浊了起来。只不过我的心里清楚,我们也只能在这里玩玩儿,千万不要贸然往前走,因为越往前走,水也就越深,咱们两个旱鸭子可不敢越雷池半步。
我见着水都已经浑浊起来,加上自己的手脚也已经被泡得发白,于是就爬上了岸,坐在太阳底下晒着身上的水。只是曾洪这小子却丝毫没有要上岸的意思,还一个劲儿的让我下去,我则告诉他,等一下水干净了再下去,让他别乱搅了。他好像也发现了水已经变得浑浊,然后他做了一个危险而足以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举动。
站在岸上的我清楚的看到,他松开了手里的水花生藤蔓,用十分生疏的划水动作游向了水质清澈的深水区。当时的我并没觉得危险的来临,还在岸上一个劲儿的发笑煽风点火,心想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的游泳。过了大概十几秒钟,我就看见,曾洪的身子在游出去七八米远的时候,开始挣扎着往水里沉,我以为他是在“踩假水”,也不以为然还在岸上发笑。
不过笑着笑着,我就再也笑不出声了。此时的曾洪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拉着一般,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嘴里还在向我呼救。虽然当时的我年少,但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这家伙很有可能那是溺水了。看着他的身体随着水流开始往下飘去。我也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有好多种办法可以救他,比如最简单的一种就是向大人求救。因为在这河边不远的地方就有几户人家,只是现在可能都在睡午觉,只要我大声呼救应该是可以叫醒他们。只怪我当时年幼,缺乏这方面的安全意识。
看着曾洪的头顶逐渐的沉入水里,我是慌了神,但是心里还算清楚,我自己是绝对没有能力下水去救他的。我大概估计了一下,他的身体肯定会因为水流经过下游发电站的那个堤坝。我也来不及多想,也顾不上去穿衣服,一溜小跑去了堤坝。看着曾洪的整个人都已经只剩下两只手臂还在水面上不断的挣扎,我是心急如焚。讲道理,虽然这家伙平日里老是欺负我,但是充其量只能算是小孩子的打闹,打心底里我还是不愿意他出什么大事的。
我快速的跑到了堤坝前面,趴在了堤坝上,伸出小手等待着他飘过的时候一把抓住他。整个堤坝的水位不高,我整个人趴在上面伸出手也只能刚好碰到水面。眼看着曾洪随着水流飘了过来,而他露在水面上的小手很快就要被水完全淹没。我的心是“扑通扑通”狂跳不止。七岁的我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心只想着抓住他的手,将他拽出来。
就在他的手快要完全沉入水里的时候,我的手也很凑巧的抓住了他。但是在抓住他手的一瞬之间,我是后悔不已。我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这小身板儿,哪里有能力将肥头胖脑的曾洪从水里拉起来啊。随着他手上的一阵怪力传来,我意识到了不对劲,要是一直抓住他的话,非但救不了他,我自己也会被他拉下水。
我连连想要松手,可是已然是来不及了,曾洪手上的力气那是前所谓有的强大,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儿。而我的身后是堤坝,根本就没有什么树枝石缝之类的可以让我固定身形的东西。我就这样被他拉着“噗通”一声跌进了河里。即便是我已经跌进河里,这家伙的手却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依然死死的抓着我不放。慌乱之中我在水面上胡乱的连续拍打了好几下水之后,终于还是随着他沉了下去。
在一连呛了好几口水之后,我慢慢的失去了知觉。我觉得我的后背冰凉,整个人就像是落入了一个无底洞里一样,一直在往下沉,但是却一直都落不到底。我想我大概是要死了,可是我不想死,对于我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死亡似乎还很陌生。
在我的意识里面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感觉好像有一世纪那么久。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是在一片空旷的田野之中。眼前只有一点点的微光,但是却不知道光源在什么地方,而曾洪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想哭,我以为自己这是走丢了。
因为我小的时候有一次和爷爷赶集,就走丢过一次。在人来人往拥挤的街道上,我以为一直都牵着爷爷的手,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牵着的手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当我发现的时候顿时“哇哇”大哭起来,不多一会儿,爷爷就找到了。所以在我的下意识里,只要是我走丢了然后放声大哭爷爷就总能找到我。
我扯着嗓子放声大哭,但是奇怪的是,无论我怎么使劲的哭,却没有一点眼泪流出来。哭了好一阵子也没有人理我,我也没有了力气。心一横决定靠自己看能不能走出去,往前走了有一百来米,在穿过一层烟一样的雾气之后,我看见了前面有好多的人。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老人,有男有女,而且大多数的手里都拿着那种我们偷去玩的引魂幡。而没有拿引魂幡的人手上脚上都戴了枷锁。我快步跑上去,想要看看有没有认识的熟人,即便是没有认识的熟人,我知道我的家庭住址,四川省简阳市石盘镇朝阳公社七大一队。随变打听一下,说不定他们会知道。
这是在我上一次走丢之后老妈让我记下的。我是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没有人回答我,一个个面无表情机械式的往前走着。就在我心生绝望的时候,我却看见了一个熟人,这个人正是看着我把名字写在墓碑上,也是骗走我弹珠的那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