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厕所门,我是捂着肚子加快了脚步,这让原本想要扶住我的老妈着实有些意外,在走到十三号病房门外的时候,正好是撞见了一个查房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我是一把抓住了他。
“医生,有一个精神病人,在厕所,刚才我看见他从窗户跳了出去。”
这个医生望着我,扶了扶眼镜额头皱起了眉头,从耳朵上面取下了听诊器,弯下腰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小朋友,你是说走廊尽头的厕所是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直接去追那个病人,反而莫名其妙的问我是不是走廊尽头的那个厕所,就以我现在这身体情况来看我还能爬到二楼去上厕所吗。我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个医生又把目光转向了老妈,然后问道。
“是不是男厕所?”
我说你这个人是真的有病啊,人都跑了你还管什么男厕所女厕所,你丫的倒是赶紧去追啊。我有些对这个医生无语,然后斩钉截铁的重复一遍说道。
“没错,走廊尽头的男厕所里面,刚才我看见有人从窗户那里翻了出去。”
听我说完以后,这个医生的眼神变得有些闪烁,脸色也有点微微的发白,一字一句的对我说。
“小朋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以乱说。你给我听好了,一楼的厕所里面根本就没有窗户。我想你是累了,赶紧回房睡觉吧。”
老妈在听完医生说的话以后也毫不犹豫的相信了我肯定是累了,或者是这么好几天没有吃东西饿的眼花了,连连扶起我的胳膊,将我架回了病房。躺在病床上的我是怎么也睡不着,明明我就看得清清楚楚,为什么医生却说没有呢?难道是这个医生害怕走漏了风声所以在撒谎?我想要再一次去厕所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可是老妈死活都不肯让我再下床,最后没办法,老妈带我去厕所看个究竟。躺在床上的我心里忐忑不安,我总觉得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感觉似乎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那个穿着奇怪的人。因为之前有了一些离奇的经历,所以不免让我浮想联翩,我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不一会儿,回到病房里面的老妈脸色阴沉得可怕,不用她说我就已经知道,厕所里面肯定是没有窗户。
老妈反锁了房门,又将窗户也关了起来,像是防贼一样。然后坐在我的床边对我说。
“你别想那么多,可能就是眼花了,明天我问问医生你可不可以吃东西了,现在什么也别想好好睡一觉吧。”
本来在医院每天除了睡,就是半躺在床上发呆,别提有多闷了,加上现在又闹了这么一茬我哪里还睡得着啊。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周围十分的安静,偶尔会听到鞭炮的声音,我知道这是又有人撒手西寰了。医院这种地方,几乎每天都会有人死去,可能也是黑白无常经常光顾的地方。对了,黑白无常,我完全可以问问他们,看他们是否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现在我的手边没有酒也没有柳叶开不了冥途,就算是他们真的在这里我也看不见他们。算了,我还是祈祷一下看能不能在梦里面见着婆婆吧,到时候问问这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婆婆什么事情都清楚了。昏昏沉沉之中我是再一次的睡了过去。只是这一次就让我差一点儿没能醒过来。
我的手腕儿上一直带着一个像是手表一样的东西,这玩意儿是用来检测体温的,一旦患者的体温出现异常,它就会自动报警。当天夜里,我手上的这个报警器响了起来。老妈慌忙之中叫来了医生,一看这还得了,高烧40.5度。这要是不赶紧想办法退烧,即便是不死那也得被烧成傻子。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化验结果显示,我身体里面的白细胞多出了将近一倍,而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医院是根本就不知道。最后的医院不得不给我下了病危通知书,让我老妈赶紧想办法转院才行。在通知了我老爸之后,老妈呆呆的坐在病床边,一个护士在用酒精给我擦拭额头,给我尽可能的退烧。
感觉到一丝凉意的我挣扎着醒了过来,我只觉得全身冰凉透骨,整个人就好像是被扔在冰窟里面一样,连头发丝儿都感觉寒冷。模糊的眼中我看见了泪流满面的老妈,当时的我还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不懂得现在的自己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危险境地。我想要说话,可是嗓子眼儿现在都快冒烟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转了转头看向了床头柜上面的一个水杯,我想喝水,可是现在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好在给我降温的这个护士够机灵,她好像发现了我想要喝水,也就是这一口水是真正的救了我的命。喝了一大口水之后,我的脑子好像还没被烧坏,也没有人告诉我现在我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不过从自身的感受,以及老妈脸上的表情来看,情况一定是糟糕透了。
我望着头上悬挂的点滴瓶,上面贴了一张标签儿,写着:毛雨泽、男、十五岁。等等,十五岁?我的脑子里面精光一闪,对了小言好像告诉过我,我在十五岁的时候会有一场大劫难,当时他是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帮我,但是我却清楚的记得,如果这一年我遇到了什么自己不能解决的事情,那就拿着他给我的那根金色鱼钩,用七彩鱼线拴起来,丑时的时候去发电站的那条河里钓鱼,到时候自然就会有办法救我。
因为当时小言告诉我这事儿的时候我仅仅七岁半,时隔这么长时间我也把这件事情早就忘了,虽然不知道现在还管不管用,也不知道小言能不能帮助我解决这件事情,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现在眼前的这件事情我是的的确确的不能解决,而且是火烧屁股迫在眉睫,稍微耽搁一点儿时间,很有可能就会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