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时光在阵阵的欢笑声中,像是离弦之箭一样只听的见声音却看不见影子。时光在流逝从不停歇,万物在更新,而我们在成长。只是我的成长却首先要迈过今晚这道坎儿再说。
今天就是十五号,我的心里有期许但是更多的还是忐忑与不安。
我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些什么,也有可能过了今晚我这个人就没了。生活在安定社会的我却没有办法避免与冤鬼纠缠在一起,这样的生活丝毫不逊色于古时候刀尖上舔血征战沙场的万千将士。去他姥姥的。
以前我完全不知道亥时究竟是什么时候,婆婆告诉我其实所谓的亥时就是晚上的九点到十一点之间。在这之前我还要做很多准备工作,首先我需要一瓶酒,老方法用柳叶沾酒开启自己的冥途,然后就是要准备一根蜡烛,这蜡烛可不是用来照明的。在我和那些鬼交流的过程之中,如果这蜡烛熄灭的话,那我最好就该妥协的妥协,该让步的让步,因为这就说明这些鬼其实已经动怒了,要是还不能满足他们的条件的话,分分钟惹恼了他们弄死我还不跟闹着玩儿一样嘛。
反之蜡烛的火苗要是越烧越旺那就说明,我开出的条件他们都很满意,而这件事情也能很轻松的解决。这天下午的时候,曾志的家里面就请来了接生婆,也就是稳婆。本来在这个社会按理来说大多数的孕妇生产应该是都会去医院才对,可是关二娘在今天下午的时候羊水就破了,也就意味着孩子随时都有可能降生,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祖祖辈辈的人出生都是请的稳婆,再者介于现在的情况是比较特殊,所以只能请一稳婆来帮忙接生。
我老妈也去帮忙,反正是乡里邻里的加上谁不想第一眼看看这个怀了四年的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啊。没办法,这样还正好,没有人管我,我就可以好好准备准备晚上要用的东西,要知道这小孩的命那可是直接由我的腰包大小来决定的。但是这事儿吧我还真的很无奈,又不能管家里要钱,如果说明用意的话,保不齐又要请什么“施娘子”来,然后逼我吃香灰。
我去河边折了一根柳树枝然后悄悄的偷走了爷爷的大半瓶烧刀子,按理说我是用不了这么多酒的,自从上次我喝过酒之后我就觉得这玩意儿其实还真不耐,蜡烛那是家家户户都有,因为农村经常停电,在停电的时候,蜡烛也就成为了主要的照明工具。然后胡乱的吃了一些中午的陈饭之后,带着仅有的六块钱悄悄的摸进了曾志家后面的竹林里面。
找了一个茂密的竹林窝坐了下来,这里和曾志的家里仅有一墙之隔,即便是隔着厚厚的土坯墙,我都能听见曾志的家里面那是炸开了锅,多的不说等着看热闹的人就不下十好几个。我倒了点儿酒在左手手心,胡乱的搓了搓柳叶然后在自己的额头眼皮儿抹了抹。掏出火柴点燃了蜡烛,为了防止夜风吹灭,我还特意的把它放在了两颗手臂粗细的竹子中间。
接着再一次拧开了酒瓶,轻轻的抿了一口,这玩意儿是真的辣,不过辣完之后我就觉得自己的胃里暖暖的,连呼出的空气都携带者浓烈的酒精气息,然后又接着灌了一口。躺在竹林里面透过竹叶儿望着天上那一轮圆月,十五的月亮果然是又大又圆,就连天上的星星也在频繁的眨巴眼睛,夜风轻轻拂过我的脸庞,带来了一丝沁心的凉意。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了一个人,从竹林里面走了出来,只不过脚后跟儿却是永远都不着地。我知道这玩意来了,于是抖擞了精神直勾勾的盯着他。这人好像也看见了我,有些不可思议的慢慢飘了过来,伸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好像是在试探我是不是真的能看见他。我咬了咬牙,借着酒精的作用壮起了胆子,尽量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
“行了,别晃了,我能看见你。”
这人倒是没有我想象中恐怖,只不过两个眼圈就跟一辈子没睡好觉一样的黑云密布,一头长发看上去十分肮脏,我心想这都变成鬼了,我说你好歹也爱点干净成不成隔三差五的你也洗洗头啊。这个时候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嘴都没有张开,声音听上去像是从肚子里发出来的。
“你能看见我?”
我去你大爷,这周围就你一个人,我不和你说话,难不成我在和鬼说话啊。想了想好像我确实是在和鬼说话,于是坐直了身子故意不去看他的脸,我是害怕他变幻成什么恐怖的样子吓着我,然后十分淡定的回答。
“没错,实话告诉你吧,我在这里就是等你的,你有什么样的目的我也一清二楚,当然我不是要和你掐架,人有人道鬼有鬼途,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放过这个孩子,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
我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这样不仅可以让他觉得我其实并不害怕他,还可以装出一副什么事情都在掌握之中世外高人的模样,至少这样可以让我在接下来和他讨价还价的时候不至于落下风。果然这人也是被我说的话吓了一跳,我估计是不相信我这个年龄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试探性的问我。
“你是阴阳先生?”
从他话的语气里面我是听出了一丝忌惮之色,要知道阴阳先生和这些个孤魂野鬼可是水火不相容的,我轻轻揉了揉鼻子,站起身回头看了看旁边的那根蜡烛,还好蜡烛的火苗燃烧正常,这就说明好歹面前这个鬼不是一个暴躁的主儿,甚至是骨子里有些害怕正统的阴阳先生,那既然你害怕,我就将计就计,清了清嗓子说道。
“没错,我就是茅山第七十八代传人,毛雨泽,别看我年纪这么小,但是我却是天赋异禀,难得一见的奇才。”
我的这话一出,面前这人居然后退了两步,眼睛从下到上的仔细打量着,在眼光扫过我的右肩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脸上扯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