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只见娘亲正坐在正屋里给他们缝制着新衣,钟离琰鼻子一酸,虽说是新衣,也不知道这些布娘亲是从谁那讨要过来的,早已破旧不堪,那少的可怜的布料勉勉强强能给她和璇儿衣物,而娘亲自己却被冻得哆哆嗦嗦,才三十出头便得了风湿,“娘,琰儿不缺衣服,你给自己缝一件新衣服吧。”“胡说,琰儿的衣服都破了。”珍妃笑着回答,她看向儿子钟离璇,“璇儿怎么了?在外面受人欺负了?”钟离璇咬牙侧开了头,见娘亲问了,钟离琰只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久之,珍妃叹了口气,“只要你们没受伤就好。”钟离琰压抑不住的冲过去抱住珍妃,呜呜的哭了起来,“都是琰儿不好,不然娘亲也不会这样为难。”钟离璇也靠了过来,母子三人在冰冷的房中,却感受到了格外的温暖。
回到了寝宫的钟离敖处理完了大半的奏折,命太监帮自己按摩,“彭宇,朕今天看到了珍妃的那两个孩子,倔强的样子,真是和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彭宇察言观色,“珍妃是个可心的人儿,当年夏美人的死,也不怨她。”“哼!倒是不怨她,朕也给她台阶下了,她自己非要去冷宫的,这么多年了,牛脾气自然不改,她还等着朕亲自去给她赔礼道歉吗?”“陛下九五之尊,怎能给一个小小的嫔妃道歉,是珍妃太不识抬举了。”心中升起的半点怜惜之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钟离敖冷着脸继续批阅奏折。
傍夜的甘泉宫,德妃刚将钟离恒哄睡,贴身侍婢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她整顿神情,“让他进来。”进来的人穿着黑衣斗篷,遮挡下看不见他的面容,“娘娘,今日殿下提起了珍妃,似乎还有意关切。”尖细的嗓音分明是个太监,“我知道了,你走吧。”“是。”黑衣人立刻退出了宫殿,消失的无影无踪。
德妃冷笑道,“好一个贱婢,人在冷宫还不忘勾引陛下,陛下竟还记得她。”“娘娘,珍妃这狐媚子断断留不得,您看怎么办?”贴身侍婢莺珠问道,“要不,直接……”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不可,如果直接死了,陛下还会感念旧情。你过来。”她在莺珠的耳边说了一会,莺珠压抑住了嘴角的笑意,“娘娘真是好计谋。”
安安静静的过了半月的时间,见德妃也没来给他们母子为难,珍妃便放钟离琰姐弟俩出去玩了,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他们,见到了宫里的贵人一定要躲开,钟离琰乖巧的点了点头,带着钟离璇离开了。
珍妃在屋内继续给璇儿缝制衣服,夏季的空气飘扬着百花的气息,馨甜欲醉,不知怎的,身体也格外绵软,她撑起身子,准备去内室歇一歇,这两日不眠不休的做衣服,真是太累了,她还没进内室,便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回头看去,不是琰儿璇儿,而是一个陌生男子,想出口质问对方是谁,却发觉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惊惶的看着那男子,升腾出不好的预感,那男子也不吭声,大步走过来搂着她便向内室走去,“下了地府以后千万别怪我,怪只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的声音闷闷的,大手一扯变将珍妃破旧的衣服撕个粉碎,珍妃想挣扎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子欺身上来,她的眼睛里遍布着血丝,狠狠地瞪着在自己身上运动的男子,过了许久,男子停了下来,抽身准备穿衣离开时,一只箭矢从窗户中射出,准确的贯穿了他的喉咙。四周火光四起,滚滚高温袭来,很快便将糊窗的纸燃着,男子的衣物剧烈燃烧起来,夹带着男子的身体熊熊燃烧,烟气源源不断的灌入珍妃的喉咙,她安静的躺在那里,空洞着望着床顶,直至死去。
冷宫外救火的侍卫姗姗来迟,本就是夏天,极易着火,这处又偏僻,他们也来的迟了,得了消息的彭宇推算了一下大概是珍妃住的地方,前段时间皇上也算是想起了珍妃,便将这消息禀告了皇上。钟离敖皱了皱眉,“差人立刻把火给灭了,你随朕去瞅瞅。”得了钟离敖将亲自前去的消息,德妃笑笑,“莺珠,随本宫去看看热闹罢。”
宫中的宫人们大喊的走水声也传到了钟离琰的耳中,钟离琰拉着钟离璇便向冷宫跑去,“娘亲,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娘亲。”她在心中一遍遍的祈诚祷告,到了后,果然是家那处着火了。
广场上站了很多人,她随便拉了一个妃子的衣服问道,“齐嫔,你看到我娘亲了吗?”齐嫔连是钟离琰,嗤的一声甩开了她的手,“这有福气的,早就都逃出来了,没福气的,指不定都在火场里烧成灰了,不过也省的你收尸了。”说的正痛快,一声清脆的掌声,她惊愕的捂住了脸,钟离琰狠狠的一巴掌几乎把她抽蒙了,没想到这小窝囊废竟敢打她,“皇上驾到!德妃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钟离琰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父皇,你救救母妃,我没看见她,她没出来,你救救她。”不等钟离敖表示,德妃率先将钟离琰与钟离璇拽入怀里,“可怜见的孩子,珍妃姐姐福大命大,这火也要息了,必然没事的。”听了德妃话的侍卫总管大声吼道命人抓紧灭火,随着最后的几盆水泼了上去,火势转微,不久灭了。
侍卫总管立刻踹开了门冲了进去,不一会儿,脸色有些难看的退了出来。“人呢?”钟离敖问道,他吓得一哆嗦,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请……请皇上恕罪。”话毕他不住的磕头,血污流了满脸,钟离敖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不顾彭宇的阻挡进了珍妃曾经住的地方,见父皇进去,钟离琰与钟离璇也惶急的冲了进去,德妃摆弄了一下裙摆,跟随着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