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芸析果断回绝,“我和怀卿是命中注定,还请你成全我们,以后我和怀卿见到你,定会对你礼让三分,年节之时锦绣阁也会给靖阳王府多送上一些礼物,以感你的大恩大德,你行行好,别再纠缠我了。”
芸析满是怨气的说着,想哭又哭不出来。
“你这话怎么不和吴怀卿说去,让他放弃你,我以后在朝廷定会对他百加照顾,将来我承袭靖阳王位,定会设法让他封侯,光宗耀祖,以感他的大恩大德。”李括声音冰冷的声音让芸析为之一怔。
“李玉,我们是不可能的……”芸析声音软了下来,半带哀求的说到。
“所有可能都是从不可能开始的,你又怎么断定我们之间的不可能不会变成可能呢?”李括又变回了方才那般温柔不恭的姿态。
芸析阴沉的低下了头,李括说的话总让她无法回答,只能用沉默来代表自己的立场。
李括打量着芸析的模样,六尺余的身高,白嫩的脸和蓝色衣裙形成一体,埋头幽怨之色让人看着便忍不住怜惜,良久,李括终于放开了死死按住房门的手。
“芸析,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今天你和淮南王出去的时候我就有些预感了,我知道你找完他肯定会回来找我,所以我刻意回去收拾了一下,这是我们第一次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坐下来谈话,我知道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面对面,所以我想要用最好的姿态来争取以后的机会,至于我刚才那些言语……“
芸析本是无精打采,听到李玉唤自己芸析,脑袋顿时一炸,李玉是不应该知道她的身份的,想必昨天李括和吴怀卿说的话他都听到了,想着,悲愤的心又多出一丝害怕,罪臣之后,该死之人,李玉要是往公堂上那么一说,她这一生便毁于一旦了。
“我只是想说话风趣一些,我知道你会发脾气,所以想逗你开心,逗你笑。”李括长呼一口气,脸上浮现一抹忧伤,“事实证明,我这人不太会开玩笑,每次开口你都沉默,可我没有其它办法,我知道我是在拖延时间,也知道是在做无谓的挣扎,不过我还是觉得,无论怎样,挣扎一下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起码能给自己留个念想。”
“其实……在遇见你之前,我也不相信一见钟情,从小到大我接触过的女人也不少,有皇室贵胄,富家少女,或是游侠民女,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给我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会对你产生爱慕之情。”
李括自嘲的笑了笑,双手一甩,脚步从门前移开,见芸析依旧站在原地不言不语,继续道,“昨天和吴公子还有李括打完架之后,我回去想了一晚上,我觉得可能是受了父王和额娘的影响,不过刚才和你说话的时候又觉得不是,你和额娘的性格完全不同,所以我也很迷茫,不知道你在我心里倒是是一种什么样的地位,昨天李括邀吴怀卿出去的时候我便跟了上去,当时也只是好奇,可我听到吴怀卿说的那些话,一时就忍不住冲了上去……”
“也许这就是额娘常挂在嘴边的爱吧!”李括自言自语着,颇为颓废的坐在茶桌旁,又是一声长叹,“好啦,我也不为难你,有人说,两个喜欢的人感情断裂之后就会老死不相往来,不过我还是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我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所以我在这里祝福你,一路顺风。”
李括举起茶杯朝芸析敬了敬,儒雅的姿态带着半点伤感。
“哦,对了,忘了给你说,晴儿喜欢上吴怀卿了,听说吴怀卿对她百般好,我妹妹可是个不好惹的主,你自己小心一点。”李玉将茶杯放在茶桌上,仰了仰头,将视线转向窗外,不再理会芸析。
“你的话很感人,若是四年之前遇到你,也许我会爱上你,可惜的是…你来迟了。”芸析意味深长的说着,“另外,我身份的事情,还请你不要说出去,我只想活着,平平淡淡的活着,过平凡人的生活。”
“放心吧,我不会说,希望你以后能够过上你想要的生活。”李括声音有些哽咽。
“谢谢你……”
芸析发自内心的朝李玉施了一礼,拉开房门,再也不理会倚在窗边的李玉,因担心李玉像李括那般,在她没走几步之后就冲上前来,芸析走的疾快,走了几步之后便开始一路小跑,直到跑出紫玉楼,见李玉并没有追上来,这才喘着大气慢慢朝朝阳阁走去。
才走了没几步,便见吴怀卿从紫玉楼外墙的拐角处走了出来。
“你没事吧!”吴怀卿走上起来扶住芸析。
“没什么事,就是有些累。”芸析娇喘着,掏出手帕揩了揩额上的汗珠,“你怎么来了。”
吴怀卿将北风吹乱的发丝理了理,满是柔情,“没事就好,我看太阳都快下山了你还没回来,有些担心你。”
“我已经和李玉李括二人说清楚了,李玉想必以后不会再耽搁我们,李括那边我就不清楚了,他的反应很强烈,你以后躲着他点。”芸析将手帕放回袖袋,边走边说道。
“我知道了。”
“方才李玉对我说,李晴喜欢你?”芸析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吴怀卿顿时站在原地,脸色极其难看。
“怎么了?”芸析打量吴怀卿一番,见吴怀卿一副为难之色,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做出让步。
“你不必如此,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我也不是容不下别人的人,只要她一心对你,家里多一个妹妹又有何妨。”芸析勉强挤出一副笑脸,拉住吴怀卿的手腕,“走吧,再不走天就黑了。”
似乎是芸析的话起了作用,吴怀卿的脸色转好,任由芸析拉着向前走去,过了两个呼吸才开口解释到,“其实在上次看到李晴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李晴对我的情意了,但她毕竟是靖阳郡王的女儿,我现在势弱,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能硬着头皮陪她说话,这段时间每次见到她的时候,我都在委婉告诉她我的心意,只希望她能早些明白,免得耽误了你我的前程。”
闻言,芸析终于感到一抹欣慰。
原来,他还是在乎我的。芸析想着,并不言语,握住吴怀卿的那只手突然紧了紧,脚步也变得轻快许多。
夕阳尽落,月明星空,点点繁星倒映在湖泊之中,把湖泊变成了带着荷香的天空,朝阳阁的红灯笼依旧火红,只是参加监生会的大部分儒生都先启程回去了,阁楼中少了前两天的吵闹,多了些宁静之感。
芸析和吴怀卿回到朝阳阁,此时戚书梦和任无趣正在楼下的饭桌上下棋,孙世才正拿着一本古书自顾自的翻阅着,芸析和几人打了招呼,便点了些饭菜充饥,因为罗东的原因,中午芸析并没有吃什么东西,此时确实有些饿了。
“不下了不下了,每局都是我输……”
芸析正吃着饭,突然听到戚书梦的抱怨之声,佼有兴趣的看了过去,这对冤家又要开始造孽了。
果不其然,戚书梦话音刚落,就见任无趣懒散的举起桌上的筷子,一脸得意道,“这怪不得我,是你逼着我和你下的,规矩也是你定下来的,我也想让着你点啊,可能是你太笨,我怎么让你你都赢不了我。”
“哎……孺子不可教也,不可教也。”任无趣学着教书匠的样子摇了摇头,“输了十三子,把头靠过来……”
“干嘛……”戚书梦不满的嘟着嘴巴。
“对对对,就这样,嘴巴不许动啊!”任无趣说着,起身走到戚书梦身旁,“你两只手都被我打红了,不能再打了,今儿你用嘴咬得本少爷,我要掌你的嘴。”
任无趣说着,不由戚书梦反驳,手上的筷子看准时机便是一记,惊得戚书梦突然从板凳上跳了起来,感觉嘴唇一阵发麻,用手揉了揉嘴巴,“不行,不能打我的嘴。”
“那就打屁股。”戚书梦还未反应过来,任无趣的筷子对着她的屁股又是一记,“让你不听话……”
“啊!”戚书梦大叫一声,立即围着桌子跑了起来,“任无趣,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女孩子,还要不要脸?”
“我呸,你还女孩子,你就一泼妇,老欺负我。”任无趣反驳着,轻轻松松的追在戚书梦身后,偶尔朝戚书梦的屁股打上一记。
戚书梦没习过武,身子骨自然比任无趣弱上许多,围着桌子跑了十几圈便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我要告诉婆婆,让婆婆把你捆起来,本宫不把你的屁股打烂我就不姓戚。”
任无趣朝戚书梦戏谑一笑,大摇大摆的坐在板凳上,“你去叫吧,我先歇会儿。”
“你…你有种。”戚书梦咬了咬唇,大声道,“婆婆,这臭小子又欺负我,婆婆,婆婆……”
任无趣拿起桌上的一个荔枝扔进嘴里,得意道,“你继续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戚书梦脸色通红,一连叫了许久李才人都没出现,心中大急,清了清嗓子,准备继续呼喊,却被任无趣扔来的一块荷花藕粉糕堵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