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出乎意料的是,至少要半个小时才能来的傅长夜,却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出现在了苏漫漫的病房。
本来就安静的病房,在傅长夜踏进来的瞬间,就变得死寂。
坐在床头的苏漫漫,脸色唰的发白。
心口上蔓延上一阵细密的疼。
傅长夜笔直而立,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眼神在苏漫漫的身上逗留了一秒,就移开了。
他看着伊莎贝拉,催促。
“走了。”
目的明确,就是来接她的。
苏漫漫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僵住,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了般,难受的窒息。
现在的傅长夜,眼里完全没有她的存在。
看她一眼都嫌多余吧,要不是来接伊莎贝拉,他根本就不会进这间病房。
伊莎贝拉动了动腿,但却没有站起来。
悦耳的嗓音慵懒的诱人,“坐久了,腿麻。”
“麻烦。”
傅长夜不耐的开口,就朝着伊莎贝拉走去。
他看着她,步伐矜贵而又从容。
苏漫漫的心脏猛然提了起来,用了极大的力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可是却又不争气的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两人的身上。
傅长夜从来没有碰过她以为的其他人,现在是要碰伊莎贝拉了吗?
毕竟她是他的未婚妻,他对她又那样特殊,甚至是宠溺……
傅长夜的脚步停在了伊莎贝拉的面前,苏漫漫敏锐的察觉到,那是他从来没有和别人有过的近距离。
他们……
“乐安,帮我将帘子拉上,我要睡觉了。”
掩耳盗铃似的,苏漫漫大声的开口,将被子盖在自己头上。
眼不见心不烦。
她已经和傅长夜结束了,他就算是不对伊莎贝拉洁癖,又怎么样?她不在乎!不在乎!
她不看!
傅长夜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苏漫漫的方向,目光暗了暗。
稍稍弯腰,英俊的脸靠近伊莎贝拉。
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她的脸色怎么那么白?病情很严重?”
伊莎贝拉瞄了眼被子里盖着的人,戏谑的笑了。
“傅,关心她怎么不大方的问?你和我这样近,她会吃醋的。”
吃醋?
傅长夜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的讽刺的弧度。
她不会的,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回答我的问题。”
他不耐的命令。
和伊莎贝拉这么接近,几乎每一秒他都在极力的忍耐着。
但只有这样,才能最快知道苏漫漫的情况,还不被她发现。
伊莎贝拉调侃的打量着傅长夜,身子一歪,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和傅长夜拉开距离。
没有压低声音,刻意的让苏漫漫能听见。
“傅,既然你愿意等我腿不麻了再走,就坐下嘛。”
说着,她还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笑颜如花。
傅长夜高大的身躯微微僵硬,凉凉的瞪着伊莎贝拉,满是警告。
伊莎贝拉抬了抬精致的下巴,冲着苏漫漫开口。
“苏小姐,你不会介意的吧?我腿麻,站不起来呢。”
你未婚夫可以抱你走!
躲在被子里的苏漫漫吐槽,但却一个字都没有说,难受的就要爆炸的内心,莫名的感到了一些放松。
傅长夜没有碰伊莎贝拉。
是不是,就算是未婚妻,其实他还是对她有着洁癖的。
“别和我耍花样。”
傅长夜沉着脸,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下。
他的视线,正好是对着苏漫漫的病床,可却被一个帘子将她的病床罩住,完全遮住了他的视线。
碍眼的帘子。
他不耐的皱眉,冷哼出声。
“女人,你有那么穷么?住什么三人间。”
嫌弃的口吻。
落在苏漫漫的耳朵里,就是他嫌弃这里的空气太脏,让他待着都难以忍受。
可他为了伊莎贝拉,还是留下了。
心里酸酸涩涩的难受的不行,苏漫漫气恼的回嘴。
“傅先生才知道吗?我很穷,是穷人,没有你们那么金贵!”
她刻意咬重了你们两个字。
疏远的厉害。
傅长夜的脸色更沉,周身散发着让人恐惧的寒气。
伊莎贝拉挑眉,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玩味的光芒。
“漫漫,你别那么见怪,就算你和傅分道扬镳了,也没必要把自己划分出我们的世界嘛。”
她微笑着刺激某人。
只见傅长夜的太阳穴跳了跳,某根神经被牵动,狠狠地颤抖。
这个女人把自己划分出她的世界了。
她怎么敢……
傅长夜猛的站起身,迈着长腿,周身泛着极致阴寒冷酷的戾气,一步步的靠近苏漫漫的病床。
“唰”
他拉开帘子,居高临下,英俊的脸上布着让人害怕的寒气。
躺在床上,苏漫漫痛苦的神色根本来不及隐藏,就和傅长夜撞个正着。
傅长夜愣住,目光狠狠地颤了下。
心底被他强行压制的柔软不受控制的动摇。
苏漫漫心疼的像是要窒息了,委屈的发狂,望着傅长夜,她下意识的想打他,骂他,扑进他怀里……可一抬眼,却看见了沙发上坐着的伊莎贝拉。
她优雅浅笑,毫不在意的姿态显得那般绝美。
就算是个女人都会忍不住对她动心,更何况男人了。
“傅长夜,我们没有那么熟,不要再擅自走进我的地盘,请出去。”
一字一句,她硬邦邦的咬出口。
让他走?
傅长夜迅速的收敛动摇的情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欲擒故纵?女人,你演得再好,我都不会再相信你。”
苏漫漫呆住,如遭雷劈。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那双极为迷人的眼睛里,此时此刻,只有冷漠。
在他眼里,她的一切,都是做作的演戏。
“别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我不会再心疼。”
傅长夜居高临下,拿出一张卡,扔在苏漫漫的面前。
“这是你余下的工资,钱很多,别装可怜住什么三人间。”
看着那张卡,苏漫漫的身体凉透了。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和自己划清界限,还要在未婚妻面前表现吗?
极力的克制着身体的颤抖,苏漫漫僵硬的,缓慢的,将那张工资卡拿在手上。
既然这是他要的,就如他所愿。
她抬头,面无表情,“傅长夜,我拿了,以后我们就两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