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许久，程静静才轻轻开口，往日清越的声线全然不见，嘶哑的像是即将死去的鸟儿，绷紧了最后一根弦你，做着最后的歌唱。
“我想去国外。”程静静垂着眼睛，一字一字说的很轻。
去国外？
为什么？
苏落雅微微怔愣了一下，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许久才喏喏的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很清楚了吗？
他们两个人的心里都心知肚明的，无非是因为乔铮的事情。程静静没回答，她也没继续追问，两个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
“你决定好了吗？”
许久，苏落雅才垂着眼睛轻声开口。双手交握在一起微微发颤。要不是到了没有办法的地步，她也不想到现在的这种地步。
目光一动，停留在程静静的小腹上。月份还小，小腹还没有显现出来。
“乔老爷子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苏落雅抿抿唇，“肯定会对乔铮说点什么的，到时候你也就……”
“不需要了。”程静静打断道。
随意的撩了撩头发，程静静倏尔一笑。笑容有些释怀有些悲伤，更多的是一种无奈，“被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不喜欢的孩子终究还是不喜欢的孩子。”
“就算是努力想要得到喜欢又能怎么样，人心里的意愿是不会改变的。”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与其让孩子不受待见的长大，倒不如我一个人带着孩子。”
“本质上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毕竟父亲不喜欢他，对于他来说应该也算的上是一种伤害了。”她垂着眼睛，摸了摸小腹，目光渐渐温柔起来。
“我不想想那么多了，也不想管那么多。”
程静静的语气从始至终很平静，苏落雅怔怔的看着她的脸。还是熟悉的面容，却忽然让她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结婚之前，程静静分明不是这样的。
睫毛微垂，苏落雅轻轻的笑了一下，神色平静起来，“我知道了，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
鼻子酸酸的，一阵一阵不受控制，眼泪拼了命的想要溢出来，她垂下眼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既然你是这么想的，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了，那么我自然是会帮着你的。”
程静静走了，她还需要准备一些事情一些东西。苏落雅一个人坐在客厅，桌上的牛奶已经凉透了，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
“不要喝冷掉的东西。”男人低沉的声线在昏暗的大厅中很明显，抬手把灯打开，斜睨了她一眼，黑眸微沉显而易见的不满。
上前拿走她手中的牛奶，略略摸了一下，本就带着几分不满的黑眸更是微沉。
“喝这种冰凉的牛奶，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端着牛奶到一边去倒掉，重新热了一杯。等到温度变成温热才递给她。
苏落雅盯着他手中的牛奶，眼泪忽然之间就掉下来。
“怎么了，你哭什么啊？”顾辞一下子就绷不住了，手忙脚乱的找着纸巾给她擦干净泪水，“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也不是故意说你，本来这件事情就不好。”
“你要是想喝牛奶，不想自己去热，叫我或者是叫被人都好。”
“不要就这么喝已经凉透了的……”
顾辞像是个老妈子似得絮絮叨叨个不停，话里话外都是对她和孩子的关心。苏落雅一直盯着他的脸，眼泪不但没有减少的趋势，反而是越来越多。
眼泪啪叽啪叽的掉在地上，顾辞叹了口气，没办法的抱住她。
“对不起对不起，要是我做错了什么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不要就这样自己掉眼泪。”
看的人心都要碎了。
“为什么，嗝儿……”她哭着哭着打起了几个嗝，抽抽搭搭的继续开口，“为什么乔铮就不能像是你这样对对静静呢？”
顾辞：？？？
这和乔铮有什么关系？
好吧，孕妇的思维总是不能想象的。他叹了口气，好声好气的解释起来。
“他的想法是他的事情，我和你都是不能干涉的。我关心你是我的关心方式，兴许乔铮有别的关心方式呢。”
顾辞眸光略略一闪，继续温言软语，“有可能只是因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觉得乔铮一点都不在意静静？”
纸巾放在桌上，怀里人抽抽噎噎的声音渐渐歇了下去。
顾辞有些无奈的笑，小心的给苏落雅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吻了吻她的眼睛，“哭的像是一只小花猫，你看你，眼睛都肿起来了。”
苏落雅垂下眼睛，抽噎了一下。
“我不能理解他是想要做什么啊？脑子里面都是什么大西瓜？”苏落雅有些愤愤然，“不管是因为什么，关心都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
苏落雅咬咬牙，更是有些不满起来，“你都不知道刚刚静静在我身边都说了什么。”
“我要让静静去国外。”
什么？
这下顾辞不淡定了，“你要想清楚啊。”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静静自己也这么说了。”
顾辞：……
要是程静静真的是一走了之了，乔铮恐怕是真的要完蛋了。虽然他也觉得这个男人做的事情就是彻头彻尾的混蛋。但是面临这种事情，还是解释一下的好。
“乔铮没有和程静静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你觉得呢？”苏落雅冷笑，神色渐渐冷漠起来，“不管是什么原因，做出这种事情都似不可原谅的事情。”
“她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会顾及乔铮怎么想。人渣想要做什么或者是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也是与我无关的事情。”
话里话外都是对于乔铮的厌恶。
顾辞扶额，有些无奈。乔铮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今天还知道了一些之前不知道的事情，
看着苏落雅那张充斥着厌恶的脸，顾辞动了动唇，犹豫了半晌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最后也不过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去国外，去国外。”顾辞轻声哄着，“那你要把人送去哪里？”
到时候他也方便通风报信。
虽然说能猜到肯定是法国，但是那边是西蒙那个妹控的地盘，要是雅雅说了让他护着，肯定是不会让人带走的。
啧，想想就为乔铮头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