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公寓里，开始陷入，难言的寂静。
一切，顺利到，不可思议。
顾清欢站在客厅内，四下，看着公寓里的人。
彼时，还处于清醒状态的，就只有，她自己和张妈。
这种状态，莫名的，让顾清欢感觉到有些诡异。
她在当下，心中的感觉，格外的复杂。
但，毫无疑问的是，她是很开心的。
张妈作为这一切的执行者，她始终，站在厨房的一角。
他们彼此，都没说话。
只用着眼神，做着无声的交流。
顾清欢咬了咬唇角，她离开餐桌，转而，去了客厅的沙发。
现在，距离她同霍尧东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
不可避免的，她的心，高高的悬了起来。
因为她无法获知，这药剂，到底有效的时长会是多少。
不过这样的担忧，在顾清欢的心底，一闪即逝。
她想了，霍尧东既然，选择帮助她。
那么，他没有可能，在这样的细枝末节上，出差错。
她该相信他的，她也只能相信他。
等待，真的是最熬人的。
她不知道，张妈在这件事情之后，到底，要如何脱身。
可对于这个问题，说到底，她不是很感兴趣。
现在，她明显处于无事可做的情况。
事实上，她很有时间，可以同张妈多少，说上几句。
以此，还可以，转移分散一下注意力。
只是，她没有那么做。
毕竟眼下的情况，没谁，想要闲聊。
不过，相对于她的沉默淡定。
张妈那边，反倒是，率先沉不住气了。
大致，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张妈的人，便抬脚，朝着顾清欢这边，走了过来。
她少了，平日里的礼数。
一派自然的，坐到了，顾清欢的对面。
顾清欢略抬了抬眼，视线，落在张妈的身上。
“顾小姐，你真的要离开？你想好了么？你现在的这种情况，就算是不为自己想，也为孩子想，难道，你希望孩子出生了，就真的没有爸爸？凌先生，我看不出他到底哪里对你不好，在这个时代，他能做到对你一心一意已经很不容易了。”
张妈很有点，苦口婆心的，对着顾清欢再度老生常谈。
顾清欢闷着头，淡漠的坐在那。
对于张妈的话，脸上，全无半点波动。
她就像是，在听着，别人的事情。
而因为，她对张妈的无视。
这使得，他们之间的气氛，一僵再僵。
相较于，顾清欢的面无表情。
被一再无视的张妈，脸上，渐渐，挂不住了。
张妈看着顾清欢，眉角直拧。
“张妈，人各有志，恐怕我没有办法接受你的想法，你也没有办法理解我的，所以，对于这个问题，我想，我们真的没有深聊下去的必要，我想要离开的心思，从头到尾，完全不曾变过，我不会改变主意。”
顾清欢没有兴趣，太多的，去同张妈较真。
毕竟，不同时代的人，有着，看待问题的不同角度。
很多事情，无法判断，谁对谁错。
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
在当下，最重要的，无非就是眼下的结果。
张妈被顾清欢的话，堵得死死。
她不耐的，再度张了张口。
却终究，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顾清欢将脸，调转了方向。
看着，趴在餐桌边的凌亦阳。
她其实，本想要，将凌亦阳的人，扶到卧室里的。
毕竟，就那么趴着，时间短，或许还可以。
时间长了，那滋味，的确也是不好受。
可这种念头，在她的脑子里，稍微过了一下。
就让她，不得不放弃。
凌亦阳再怎么说，也是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尽管，不胖。
但是，他的人，很高。
他的综合体重远远在她之上，她即便是联合了张妈。
说白了，他们两个人，想要将凌亦阳的人扶进卧室，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者，万一，在这样的挪动中，凌亦阳醒了，那又怎么办呢？
种种不可预计的后果，这使得，顾清欢不得不选择放弃。
顾清欢开始，不住的，看着自己手机上的时间。
因为过于安静的空间，这使得，外面的响动，可以被人，愈发敏感的察觉。
将近11点的时间，顾清欢隐隐的，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她腾的一下站起身，抬脚，飞一般的，往着公寓的门口跑。
透过猫眼，她看到，外面，出现的几个男人。
对方的来人，说不上多，但是，也绝对不少。
就顾清欢的目之所及，她看到了，五个人。
这些人，穿着黑色的西装，有着，严肃和刻板的气息。
但就那种架势，俨然，是有着规则制度的。
顾清欢犹豫了一下，手，扣在门把上。
不过，她却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即便到了这一刻，她的警惕性，仍然，存在。
张妈的手机，蓦地，响了起来。
顾清欢被这样突然的响动，吓了一跳。
那本就噗通噗通，跳个不停的心脏，现下，愈发变得，杂乱无章。
这种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的感觉，真的，太糟糕了。
因为，那感觉，太过折磨煎熬。
“砰砰砰。”
门外，就在下一刻，开始响起了略带了几分猛烈的砸门声。
这种架势，让顾清欢立时，感觉到压力。
她舔了舔唇瓣，有点，不知所措。
“谁？谁让你们来的。”
顾清欢尽量的，将自己的脸，贴在门板上。
她在问着对方，做着最后确认的同时，又生怕，她的声音过小。
毕竟，眼下，她声音大，她怕，惊醒了这公寓内，沉睡着的人。
她声音小，又怕，外面的人，无法听到。
只是，还好，她对着门缝讲出来的话，对方，可以听的清楚。
顾清欢不知道，这是否，也算是这公寓里最大的败笔。
毕竟，这里的隔音效果，一直都是不错的。
可偏偏，却还是，有着这样的一个疏漏。
“霍先生让我们来的，顾小姐是么？如果方便的话，希望您现在开门。”
门外的男人，低沉的声音。
就在，下一秒钟响起。
顾清欢蹙了蹙眉角，对于这样的答案，她依旧，心存怀疑。
这使得，她在当下，有着，短瞬的思忖。
不过，似乎，对方已经失去了耐心。
她还不等，真的开始做出反应。
门板上，已经有了钥匙放入锁孔旋转的声音。
显然，对方，有备而来。
场面，只在瞬间，便已经开始出现了变化。
顾清欢在猫眼中所看到的，站在外面的人，蓦地，在她还没有想好的当下，便已经将门单方面的打开了。
这样的转变，让顾清欢的脸上，尽是无法适应的错愕。
她咽了咽口水，人，下意识自我保护的，往后退了退。
倒不是说，她在这会，过于事多。
她只是觉得，无论如何，小心点总是好的。
“顾小姐是吧？”
明显，为首的男人，眸子清冷的，将顾清欢的人，上下扫视着。
他沉吟的，开口。
言语中，却是，笃定。
“跟我们走吧，已经到时间了，霍总还在等你。”
“我怎么确认，你们到底是不是他的人？”
顾清欢的眸子，紧了紧。
她的手指，因为紧张，在自己的身侧，蜷缩用力到泛白。
她显现出来的谨慎，让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弯了弯唇。
但顾清欢看得出来，这男人，倒也没有因为她的问题，产生任何情绪。
男人很快的，将自己的电话拿出来。
然后，当着顾清欢的面，拨通。
“清欢，跟着他们走吧。”
电话似乎，只响了一声。
那一边的人，便立刻，接听起来。
顾清欢就着男人的手，耳朵，听着，电话上的听筒。
霍尧东的声音，她其实，谈不上有多熟悉。
不过，就顾清欢的感觉而言。
她在当下，认为，这接听电话的人，就是霍尧东。
尽管，这有点，形式上的确认。
只是，无法否认的是，顾清欢却因此，放了些心。
她不在怀疑的，直接出了公寓。
在几个男人的“护送”下，进入电梯。
一切，好似，都是那样的顺理成章。
顾清欢的心，始终，快速跳动。
她的眼睛，紧盯着，电梯上，那一再变换的数字。
从着顶层，直至一层。
无形中，顾清欢似乎，都已经可以从着周遭的空气当中，闻到自由的味道。
外面，早有车子在等候。
顾清欢很顺从的，跟着几个人，快速的钻到了车子里。
随着，车门的关合。
她那悬着的焦虑，随着，她同公寓距离的拉开，渐渐，有了缓和。
在她看来，这或许，真的，就是一次作为成功的出逃。
她应该，可以获得自由了。
零星的笑，逐渐，在顾清欢原本苍白的脸上，浮现。
她笑了。
现在的她，心里有着，从未有过的轻松。
她无法想象，凌亦阳在清醒过后，发现她不在后的表情。
但她相信，那种场景，势必，非常精彩。
她近乎于，有点幼稚的。
遐想着，凌亦阳暴跳如雷的样子。
长时间，被凌亦阳欺压的她，心底，很不甘心的，也有着，小小的邪恶。
她也是，想要反客为主，也想要还击。
只是，一直以来，她根本，没有那样的机会。
不过还好，在这最后的机会里，她反将了凌亦阳一军。
胡乱的设想过后，顾清欢甩了甩头。
她想，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从今往后，她的生活当中，都不会再有那个叫做凌亦阳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