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风道:“便是。”
凌儿问道:“你的剑不是还在腰上吗?”她用手指着燕凌风的剑,示意燕凌风也看一下。
只见燕凌风的剑还完好的插在那柄断了的剑鞘中,仍然是那一半是双面刃的剑露在外面,
燕凌风道:“剑看起来虽然是完整的,但内部的构造已经被刚才那劈断‘凌花雨剑’的一震给震开,如果细看的话会发现剑身已经有了裂纹。”
凌儿不解的问道:“剑还有内部构造?”
燕凌风道:“你家的剑是空心的?”
凌儿道:“当然不是。”
燕凌风道:“而且你没有发现这把剑和‘凌花雨剑’很相似吗?”
凌儿道:“剑型好像都一样,但是你的好像稍微长一点,而且没有雕花。”
燕凌风道:“这把剑是师父特地做的,你就从来没想过为什么‘凌花雨剑’是剑却非要多出来这一小点只有单面刃的部分呢?”
凌儿道:“我注意到了,不过我很少用这把剑,也不去想为什么。”
燕凌风道:“所以大多数女人是白痴。”
凌儿道:“为什么?”
燕凌风道:“你既然问出了这句话难道还不正是证明了吗?说你是白痴的时候你不但不生气,反而要问为什么,这就说明了多年思想沉积的结果。”
凌儿知道得了燕凌风戏耍,顺势按了一下燕凌风身上的伤口,说着:“叫你胡说。”
燕凌风鼻子里哼了一声,但并没有叫出声,因为这点痛他还是能忍的。
不过虽然点了穴位,但痛觉仍然会传递,只不过会稍微减轻一点。
燕凌风继续说道:“家师应该是与一个人事先约定好了,两人当初都用过‘凌花雨剑’只不过‘凌花雨剑’因为局限无法将‘断水刀法’完全施展出来,所以家师特地打造了这把剑,所以刚刚我觉得对不起我师父。”
凌儿道:“所以‘凌花雨剑’除了‘凌风剑法’还有‘断水刀法’这一招,所以将一部分剑身改成了单刃,而你的师父发现刀刃长度不够又给你打造了这把比正常剑要长的剑,对吗?”
“对的,”燕凌风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聪明了。”
凌儿没有理他继续说道:“你之所以觉得对不起师父是因为把‘凌花雨剑’斩断的同时还把他打造的剑弄坏了,对吧?”她的声音娇柔而动听,听的燕凌风已似痴了,呆呆的看着她,想听她继续说点什么,什么都行。
凌儿轻轻打了他一个耳刮子,“傻瓜,看什么呐?”
燕凌风吞吞吐吐的道:“没……没什么。”心里不禁生起了对她的爱慕之情。
凌儿仿佛看中了他的心思,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微笑道:“好了,反正我以后都是你的女人了,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啊,乖。”她像一个母亲抚慰一个孩子似的,顺势用手摸了摸燕凌风的头,燕凌风像是没回过神来的似的,仍然坐在那里发呆。
凌儿继续说道:“我当时听见你说‘且慢’了,可是你知道的,剑已出手很难再收回了。”
燕凌风说道:“我明白,而且我就是要来找你的。”
凌儿听见这话特别惊讶:“什么?你也要来找我?”不一会就又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我们都是要找对方却还大打出手。”
又过了一会儿,凌儿又说到:“不对,你刚刚听见我的名字的时候并不认得我,不是吗?”
燕凌风道:“但我认识你这把剑。”
凌儿道:“那准确的说你是来找剑的,而不是来找我的。”
燕凌风道:“师傅让我找到姓‘凌’的人也没说去哪找,能见到你真是缘分,而且我也没想到你见到我以后会说‘你以后是我的人了’,不过这样挺好。”
凌儿道:“好什么好?我以后都得侍候你了。”但听起来言语之中并没有强迫的成分。
燕凌风道:“你真的就这么听你爹的?”
凌儿道:“反正我现在也无家可归了,而且你好像并不弱,不过你可不能随便对我无理。”
燕凌风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紧接着说道:“那你最好也不要乱跑,我可保证不了别人会怎么样。”
两人一见如故,不知道是前世有缘,还是因为两人曾经的师父或是父亲有什么渊源,或是二人内力相通,相互之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猜疑,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走吧,我们把两把剑熔铸起来,不然我可没有多大把握能保护你。”燕凌风道。
凌儿道:“我还需要保护?我会有危险?”
燕凌风道:“你说呢?我不相信秦国不会对你下手,因为你是秦王身边最亲近杀手的后人,即使是女人。”
凌儿道:“可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他们不这么认为。”
凌儿并没有否认这句话。
燕凌风道:“好了,快解开我的穴位,我们要走了。”
“你的伤势不要紧了吗?”
燕凌风道:“你的腿能走了就行,我的伤已经恢复了。”
“那好吧。”
两人并肩走着,燕凌风道:“你好像并不紧张。”
凌儿轻声道:“不是有你嘛。”
自从看见燕凌风使出‘断水刀法’的时候,凌儿就知道了他是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人,本来对她爹擅作决定将她嫁给鬼谷子或鬼谷传人时的怨恨也没了,虽然燕凌风长得并不丑,而且可以说很好看了,但她确实也要知道燕凌风值不值得自己托付一生,因为有实力和长得漂亮并不是判断一个男人好坏的标准,最重要的还是他对人和事的责任心,毕竟“女怕嫁错郎”。
可是虽然是这样,她也无法否认之前愿意跟着燕凌风的想法,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如果做一个比喻来说的话,燕凌风就像是一个对师父的话忠心的孩子,对凌儿有过一丝的喜爱完全意识不到,而凌儿是一个带着母性的女孩,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燕凌风除对战斗外的无知恰恰唤醒了她内心潜在的母性,这可能就是爱吧,但对于两个懵懂的人来说则是互相都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只想把这种感觉维持下去。
两人走着走着,看见远处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但很显然并不是来迎接他们两个的,因为他手里拿着一把剑,出鞘的剑!
那人短发齐肩,身着粗布白衣,手持秦剑,正是盖聂。
走进以后,盖聂道:“我希望你可以把她给我。”
燕凌风看了眼凌儿道:“她吗?”又摇了摇头说道:“她啊,就像是我腰上的这把剑和身上的这身衣服一样,好像实在……”
盖聂道:“所以我说了‘给’字,我想这应该是没问题吧。”
燕凌风道:“你希望把你的剑和衣服给别人吗?”
这时凌儿插话道:“什么?我可是个人啊,你们这样决定我的生死权就像我是你们手上的东西一样!”
燕凌风厉声道:“住嘴!这里有你插嘴的地方吗?想活着就闭上你的嘴!”
他的声音并不像平常一样自然,而是非常强劲。
凌儿也吓得立刻闭上了嘴,她也知道了男人商量事情的时候女人最好知道自己的立场,而且最好不要说话。
盖聂道:“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凌前辈也并没有选错人。”
燕凌风道:“相处的还好,只不过她是我的,你最好不要来打什么主意。”
盖聂道:“看来我好像并不该来抢这个女人。”
燕凌风道:“你明白就好。”
燕凌风心里特别乱,他从没想到在自己剑要断的时候偏偏遇上了对手,而且这对手并不是无名之辈而是“秦国第一剑客”盖聂,他必须集中精神,而且必须冷静,也要让对手知道他很镇定。
盖聂道:“我现在并不想和你动手。”
燕凌风道:“而且你也杀不了我,反而会被我杀,不是吗?”
盖聂又想到上次与荆轲的对决中燕凌风一人接下“无息瞬斩”和“岭断云连”两个杀招,虽然荆轲体力不支但是那一招的威力着实不小,燕凌风能以单手分别接住这两招,盖聂也暗自生畏。
盖聂道:“看来这个生意是谈不拢了,对吧。”
燕凌风道:“没错!”
眼看着要动手,要不是燕凌风刚才厉声呵斥她不让她说话,凌儿可能已经叫出来你的剑是断的之类的话了。
盖聂向燕凌风冲来剑碰之时,燕凌风的剑并未出鞘,但也感到了盖聂并没有用出全力。
这时从树上跳下来几个人,直接抱住了凌儿,凌儿连叫也没叫出声,只是呜咽一声,就被带到盖聂旁边了,燕凌风根本没有想到盖聂不是一个人,他也不可能想到,他们会直接对女人下手,而且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已经是凌儿了,盖聂只不过是来吸引燕凌风使他精力集中从而放松对凌儿的保护罢了。
燕凌风内心早已慌乱,他根本没想到会因为关心凌儿而无法冷静,从刚开始知道盖聂要对凌儿下手直到最后凌儿被擒,燕凌风得心早已乱了,只是将********放在了盖聂身上,想要保护凌儿却完全没有在意身边的埋伏。
盖聂笑道:“燕凌风啊燕凌风,实在没想到鬼谷一派的弟子竟会折损在一个女子身上。”
燕凌风只有沉默,这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快爱上别人,或许是刚见凌儿是她说的那句话,或是师父的嘱托,或是自己内心本来的想法。
盖聂接着说:“现在你的女人在我这里了,而且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其实即使盖聂不说燕凌风也猜得出来,盖聂抓了凌儿还站在这里就说明他还有事没做完。
“我在听。”燕凌风说道。
盖聂道:“很好,我们想要鬼谷宝鉴。”
燕凌风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她在我们手上,”盖聂说着,拿剑架在了凌儿的脖子上。
燕凌风道:“你们不敢杀她,不是吗?”
盖聂道:“杀了她,我只需捏造一些所谓的‘证据’罢了,正如这个小姑娘说的那样,她什么都不会知道,因为她爹把她藏得非常隐蔽,就连秦王也没有见过,只不过听说过而已,而我在杀她爹的时候恰好见过。”
燕凌风道:“你们事先就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对吧,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抓她?”
盖聂道:“秦王也只不过是要除掉一切有可能的人罢了,毕竟她爹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毫无疑问,燕凌风非常相信他说的话,因为作为一个帝王灭口这件事是很常见的,即使是无关的人,只要与帝王想要除掉的人有过接触的都会被牵连。
燕凌风沉默着。
盖聂接着道:“你好像还没听……”
话还没说完随着一阵响起飘来,盖聂那群人倒下了,也包括凌儿。
燕凌风此时眼前一亮,似乎回了神色,但精神并不太好,脚上也有些不稳似要倒下。
“迷香。”只听远处飘来一个声音,这声音妩媚而空灵。
“你是什么人?”
“一个女人。”
“谢谢。”燕凌风道。
“不用谢我,我只不过看不惯几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罢了,而且我好像并不是太喜欢看见那些把女人当成东西来互相赠送的男人,包括你。”
燕凌风只有心中叫苦,如果不是剑要断掉的话他会去和盖聂决斗,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而且这个看不见的敌人好像比盖聂还要难对付,可是他拔不了剑,除了剑要断掉以外,凌儿的安危使他犹豫。
“我劝你不要以为除你之外没人能够保护好她,”那女子又开口了,“你家里的那位看起来并不是很弱,有时候也不要轻视了女人。”
她说的没错,燕凌风也不反驳只是静静的听着,说道:“既然你恨我将她当成东西来交换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每个人都有缺点的不是吗?你可能天生就需要一个像她一样的女人来侍候你,每个男人都需要的,而且你很爱她。况且,如果我真的杀了你,那她岂不是还是要落入别人手中?”
燕凌风并不理解“爱”这个字的含义,也并不了解什么是爱,可是他与凌儿之间确实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牵引着他。
事实上,又有多少人懂得爱的真正含义?对于那些相爱的人来说,爱这个字也只不过是在世事浮沉之中从相互间感觉到的一丝难以割舍的感觉罢了。
“在下燕凌风,不知姑娘可否通报姓名?”燕凌风说道。
那女子娇笑道:“不必了,我是魏国人,希望这已经足够了。”那笑声如银铃一般,让人在无形之中就会在脑中浮现出她的长相。
燕凌风回道:“多谢,确实足够了。”
话音至此消失,燕凌风扶起了凌儿,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撕了其中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的衣料,杀掉一个人,用他的血在白布料上写下八个红字:别来找我,会死人的。
一边喃喃道:“唉,如果沐留白在这里就好了,起码他身上有笔墨。”
燕凌风颤颤巍巍的走着,可是他的心里更是害怕,他根本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用毒高手,而且她只是一个女人,可以随风向释放毒药,还可以控制部分地区的毒药浓度,真是奇才。
“这是哪?这么晚了吗?”说话的正是凌儿。
“你醒了。”燕凌风道。
凌儿道:“我只记得我被抓住了,后面的事都不记得了,你救了我是吗?”
燕凌风道:“遇到了一个用迷药的人,听说是一种叫做‘迷香’的药。”
凌儿道:“那他(她)为什么要救我们?”
燕凌风道:“你累了快睡吧,药劲可能会持续得久一点,养好身体。”
燕凌风并没有正面回答凌儿,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干怎么说,只是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凌儿,以及欣赏着她那被火光映亮的洁白的脸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