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琳认为我们从进门到现在醒来,正好过了十二个小时。但是我结合着吴振的话想到了另一种解释,那就是我们根本没进过房间。我们进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醒来的时间也是八点,我们经历的那一切,可能在时间的概念上根本就不存在。
我直接说了出来:“我们没进去过,我们在来到门口的一瞬间,就晕过去了。经历的那些,都是假的,不存在的。”
吴振点头认同了我的推测,许琳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反驳道:“可是我们昨天,那么长的时间,那么多的事情······”
“黄粱一梦,梦中数十载,也不过是一夜的梦而已。”吴振感叹道。
许琳不再反驳了,吴振继续看着手里的画,说道:“果然是她。”
我问她是谁?吴振就问我,还记不得他说过,已经知道那具尸体是谁了?
我说我记得,但是当时他没说出来我们就被黑暗吞噬了。吴振凝声道:“她就是那具尸体。”
“什么,她回来了?”我不敢相信,她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了。
吴振摆手,说当然不是真的她回来了。
莫云让我不要插话,让吴振自己说,我就马上闭口不言了。
吴振没有卖关子,直接开口道:“首先,关于那个我们四个人一起做的梦,你们应该也应该猜到是谁了吧。”
“白先生,他惯用的手段。一幅画,让我们四个人一起进入了画中,不过这次他应该是真的非常看重廖关和那个女人的事情,所以也是下了大手笔。”
吴振把手里的画对向我们,继续道:“这场梦,真真假假。梦是假的,但是白先生想要告诉我们的,应该是真的。那就是为什么你和许琳看到的那个女人的样子,是不一样的。”
吴振这么一说,我就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昨天晚上那具尸体,也是这种情况的。
“我和莫云是看不到的那个女人,假设我们看得到的话,可能看到的也不是一样的。”吴振这样说了出来,果然和我想到的一样。那具尸体,就是白先生以另类的方式告诉我们关于那个女人的一点特质,她能让每个人眼中的她都不一样,。
想清了这一点,我不光是对那个女人更加的忌惮,而且我对白先生感到更加的恐惧。这个人到底有多厉害?我们之中最厉害的人就是吴振了,在此之前。我是第一个被白兔子蛊惑的人,莫云是第二个,许琳是第三个,而现在连吴振都中招了。幸好暂时看来白先生没有要把我们怎么样的意思,否则的话我们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我唯一的庆幸,就是我们的敌人是廖关而不是白先生。
我劝吴振,要不还是把这些画都烧掉吧,带着这些东西太危险了吧?
吴振没有同意,又说了一句:“这应该不是让我们进入幻觉的那一副画,真正的画可能被白先生拿走了。”
我问吴振为什么这么说,吴振解释说之前我们进入的幻觉,都是和将要看到的东西有联系的。比如我看到白兔子的画,就跟着一只白兔子跑了。我看到了画有青松观的话,就看到青松观里叶主持的死亡场景。
“这幅画,应该只是白先生用来提醒我们,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他在给我们提示这个女人的底细。”吴振又用手捻了一下画纸的边角,继续道:“而且这张画的四个角上,有胶水的痕迹。”
“应该是白先生把让我们进入幻境的那幅画贴在了这幅画上面,那幅画被他拿走了。”
白先生又是这种样子,想要告诉我们什么,每次最多只说一部分,还得我们自己去猜。不过吴振也说了,这和卜算大师不能泄漏天机有关,只要说出来,推算出的未来就会改变。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问吴振,白先生的提示应该就只有这些了,能想明白多少还得看我们自己了。
吴振想了一下,说还是进去看看吧,白先生给出的东西我们都看到了,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廖关不小心留下的东西。
吴振推开了房门,里面果然整整齐齐,没有香案,没有凌乱的床。床上的床单也还在,并没有被我们拿来下当绳子用。
到了现在,许琳终于相信了吴振的话,确信了看到的都只是一场梦而已了。
再次仔细探查这个案发现场,果然一无所获,。而且看到这种场景,让我心里很压抑。哪怕知道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但是又觉得太真实了,也难怪在警察局的身后,许琳会崩溃。可是,现在房间里一片整洁,这就是现实。
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线索之后,许琳就说想换个地方,不想再呆在这里了。许琳是真的怕了,但是还是得吴振拿主意。
最终吴振也没有拒绝,说再留下来意义也不大了,换个地方也无所谓。于是我们就打算趁着夜还不深,赶紧换一家宾馆过夜。
出了小旅馆,吴振就翻着口袋开始找车钥匙。可是,他从自己口袋里翻出了一张奇怪的东西。
这是一张纸,大小和白先生的画一样,但是白纸的正面却是黑色的。上面墨水的味道很重,是涂了满满一层黑色的墨水。
吴振把这张纸接了过来,反过来摸了摸背面的四个角,轻声道:“这就是那副贴在最上面的画了。”
吴振把那副红衣女人的背影画拿出来,用这张‘黑纸’盖上。
“白先生用的就是这东西?这算是一幅画吗?”我不太相信。
吴振把‘黑纸’举过头顶,对着远处的路灯看了半天,道:“应该不会错,不过这应该不是一开始的样子。你还记不记得,那些把我们淹没的黑色的东西,可能就是这上面的墨了。我们的灵魂进入这张画之后,白先生又在上面涂了墨。”
我回想梦里的场景,的确说得通,不过又细思极恐。
“我们,在白先生的手里真的就只能像是画里的人一样,任由他摆布?还有,我们在画里的时间是静止的,难道白先生在现实中也能控制时间?”我提出了我的看法,如果这些都真的成立的画,那么白先生不就和传说中的神差不多了吗?
吴振沉默了一下,无奈的道:“白先生自然有他的办法吧,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吴振再次把这张看不出来本来面目的画收了起来,我们特意找了个远点的酒店,一路上大家都没怎么说话。虽然我们离开了小县城,但是我们并没有脱离白先生和廖关的棋局太多。甚至,我觉得我们可能陷得更深,也更加接触真相了。
每个人都心事重重,到了酒店之后,莫云刷卡开了两件房间。我们三个男的在一间,虽然觉得许琳一个人住不太好,但是也不能让他和我们三个大老爷们住一起吧?只能让吴振多注意隔壁许琳的房间有没有什么动静了。
虽然是思虑了好久才睡着,但是一晚上却很平静祥和,并没有再有什么事情发生。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没来得及洗漱,就跑去敲了许琳的房门。只是担心她的安危而已,我已经有了好多次一觉醒来发生不好的事情的经历了。
我在门口叫了许琳几声,她就用慵懒的声音回应我,终于让我放下心来。许琳穿着酒店里宽松的睡衣给我开了门,惺忪的睡眼还半睁着,不过看神态休息的还不错。
大清早的我堵在人家姑娘家门口也不太好,关切了几句之后就回了房间。回去之后莫云还在呼呼大睡,吴振却已经醒了。
我问吴振休息的怎么样,吴振说还好,他熬到天快亮了才睡的,晚上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吴振永远是我们之中最操劳的那一个,我让他继续休息,就去洗漱了一番,叫了四份早餐上来。
等到送餐员敲门的时候,吴振就醒了,又过了一会,许琳也来到了我们房间。我们四个人吃了早餐,吴振就说想再看看死者的尸体,他还是觉得死者的真正死因不是外伤。
我们都没有意见,整理好之后我们也没退房间,出了酒店之后就上了车。莫云打电话给王局长,问他死者的尸体存放在哪里?
王局长说死者的家人已经来认领尸体了,吴振让莫云告诉他,暂时拖延一下时间,我们要再看看尸体。
王局长说可以,不过最好不要拖太久。还有,尸检报告应该也快出来了。我们疑惑,警方不是已经确定死者是流血过多而死的吗?王局长的语调有些尴尬,说昨天只是依照他自己以往的经验推测的,真正的尸检报告没那么快出来。
莫云问明了地址,又让王局长等尸检报告出来之后发给我们一份。
挂了电话之后,莫云抱怨说这个胖子似乎有点太自以为是了,警察办案应该严谨,他每次都是按照自己的什么经验和推测,昨天一开始还认定我们是凶手。
这两个人不对付,我也不多说什么。不过我隐约觉得,吴振的思路可能是对的。死者的死因,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