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乱作一团。
弑羽客冲上前去,看着绮月寒的伤势,所幸伤得不深,把匕首从胸口处拔出来,止住了血,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基本便稳定了。
北辰帝还余魂未定,直到端妃和太后凑上前来问候,此时北辰帝才慢慢反应过来。
眼前的众臣此刻义愤填膺,纷纷上前去指责那个上前献艾草却意图刺杀圣上的刺客,谁知道那个刺客竟然在团团包围之下,撞墙自杀了。
而跟着这此刻一起陪演的人也像约好了一般,齐刷刷地跟着服毒自杀了。
见势不妙,北辰帝忙派了御前侍卫到后台捉拿整个戏班的贼人,谁知道这些人早就死了。
整个戏班子,都是有预谋地想要刺杀圣上。
于是这谋杀圣上的罪名,一下子就落到了端妃身上,吓得端妃腿一软,在御前便跪倒了下去。
“皇上,臣妾对此事一概不知,还请皇上明察。”
端妃仁厚,又信奉佛道,任谁都不肯相信。太后自然也对端妃有所偏袒,上前劝道:“端妃不像是这种人,她也并没有理由这么做。”
就在这个僵持不下的时候,李静突然插了一句嘴说道:“妾身也赞同太后的说法,这嫁祸端妃的恐怕另有其人。”
李静这话没说全,话里吞着话,像是在暗示些什么。
敏感的北辰帝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苗头,忙问道:“爱妃此话何意?”
此时的李静才悠悠地从自己的位子上走出来,瞧了一眼受伤的绮月寒,眼睛里似乎带着异样的光芒:“妾身的贴身宫女莲蓉,在百日的时候瞧见平遥王妃进了戏班子的后台,至于去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妾身便不得而知了。”说到这里,李静还故意伪装出一副受了责难的样子,顿时显得有些楚楚可怜:“妾身不敢对王妃妄加猜测。”
绮月寒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这谁都知道戏班子的后台在演出的时候是不可以随便进出的,可绮月寒进去了,还出了这桩子事儿,实在令人怀疑。
弑羽客瞧着绮月寒的样子,心里顿时明白了十有八九,却是望着李静冷哼道:“美人说话,可要讲究证据。”
似乎早就料到弑羽客会这么说,李静道:“不只是莲蓉,还有几个过路的宫女,也是一同瞧见了的,皇上一问便知。”
北辰帝的目光随着李静的话冷冷地落在了李静身旁的莲蓉身上,眼神中带着令人恐惧的阴鸷,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莲蓉吓得从李静身后滚出来,同端妃一齐跪倒在地:“皇上,美人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任凭皇上处置。”
这一幕着实是她亲眼瞧见的。
方才奉了李静的命令想去找那戏子,却正好瞧见绮月寒进了后台,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而且模样鬼鬼祟祟,看来这策划谋杀的罪名非绮月寒莫属了。
北辰帝冷眸一眯,威严的寒气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发散,霎时间,周遭的空气都像被冻住了一般凝固住。
“去找侍奉宫女来。”
在戏班子演出的时候,都会派上几个侍奉宫女,以配合演出需要。而这几个宫女,便成为了这次破案的关键。
钱文乐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很快,两个宫女便被带上来了。
那两个宫女齐齐跪倒在御前,浑身瑟缩着,方才殿上对峙的事儿她们是不知道的,只知道此刻戏班子出了事儿,搞不好还会牵连到她们身上去。现在被带到这上面来,怕只怕是兴师问罪。
很快,北辰帝威严的声音从头上传来,穿破耳膜,直击心灵:“你们瞧见平遥王妃进了后台吗?”
那两侍奉宫女不敢说谎,趴在底下点头道:“是。”
这两个宫女的证实,加上李静在一旁煽风点火,很快便坐实了绮月寒的罪名。霎时,北辰帝阴冷愤怒的目光撞上绮月寒的脸。
其中一个宫女大概也是好心,瞧见北辰帝要朝绮月寒发火了,忙又上前说道:“奴婢斗胆,王妃方才进后台的时候,也被人拦下,只是碍于身份,没人敢怎么阻止。”
说完,李静有些诧异地望着底下的宫女。
绮月寒也向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这孰是孰非,一时也没个定论,这宫女的话真假还有待调查。
北辰帝皱了皱眉,一眼阴鸷狠厉的眼扫向绮月寒:“先将平遥王妃及其他人等关押起来。此事,待朕调查出个水落石出之后再议。”
弑羽客忙上前说道:“父皇,儿臣相信寒儿不会刺杀您的,请给儿臣一点时间,让儿臣前去调查,必定给父皇一个交代。”
几个侍卫涌上前来将绮月寒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压着她的肩膀,推搡着将她送出了大殿。
连带着端妃以及那两个宫女也一并被送入大牢之中。
北辰帝冷冷地望了弑羽客一眼,眼底满是怀疑和怒意:“你便去调查吧,希望你的王妃真如你所说的一般。”说完,转身便自顾自走了出去。
李静瞥了弑羽客一眼,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阴冷的笑,跟着北辰帝出了大殿。
太后在那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投给弑羽客一个安慰的眼神,却也没工夫管他,招呼着众宾客散会。
弑羽客望着那夜色正浓的方向,眼神顿时沉了下去。
在那浓浓的夜色中,皇城之外看不见的一个地方,北辰渊便呆在那里,听何啸回来禀报今天宫里发生的情况,眉毛一挑,眼角全是不屑。
“看来想要刺杀父皇的人还真是不少,吩咐下去,找到这伙人的踪迹,本王要亲自会会。”北辰渊冷笑着,朝着何啸招了招手,末了,像是又想起什么,拦住何啸,补了一句道:“传信境北,让荣王和蔺老准备准备。”
何啸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房间里,北辰渊的脸被摇曳的烛光映衬得格外鲜红,像是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血腥,在无尽的黑夜之中很是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