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焕生当机立断,召来了一些持刀的安保,冲上前去帮助绮月寒。
值得一提的是,这回的安保跟方才拦住王教头的安保竟然有些不一样,骁勇善战不说,一下子便将这些黑衣人给干倒了。
有了这些安保的保护,绮月寒和紫烟顺利退到了戏园的后院去。
后院是戏园下人住的地方,也包括戏子们换衣、化妆的地方,比起前院,后院更是守卫森严,黑衣人很难进来。
绮月寒一直将紫烟和弑景轩护在自己身后,瞧见黎焕生的时候,警惕地望了黎焕生一眼,行礼道:“多谢相救。”
这话说得客气,反倒多了几分疏离。
黎焕生的眸子闪了闪,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却也不多说,只是请绮月寒坐在边上暂做消失。
直到外边打斗声停下来之后,一个安保才走了进来,递给黎焕生一块令牌。
绮月寒一见到这令牌,心一沉。
“北辰渊。”
她脱口而出,抱着弑景轩的手也紧了紧。
这来势汹汹的样子,怕是北辰渊得不到帝王蛊,想着干脆毁了它了。幸而这次黎焕生出手相救,否则真不知道自己会是怎么个下场!
她看这令牌时,也瞥见了黎焕生的表情,有种她看不透的复杂。
一个名满洛川的戏子,有武功高强的安保也不算稀罕事儿,只是这些个安保,一个个都训练有素,跟这些黑衣人打起来一点也不逊色。
这黎焕生,必定不简单。
一听见绮月寒口中所言,黎焕生特地转过头去,将令牌交给绮月寒,问道:“想必姑娘便是随八公主出行的平遥王妃吧?”
这倾城容貌,加上方才那与黑衣人打斗的身影,以及那带着西域口音的话,想想便是绮月寒无疑了。
绮月寒略带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黎焕生,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这个人有些怪异,让她打从心里对他防备。
见绮月寒这么打量他,黎焕生反而笑了起来;“王妃不必如此看我,我并无恶意,至少,目前来说,我并不会伤害你们。”
绮月寒顿了顿,心里想着,就算黎焕生想要伤害她,也早该动手了。于是便客气地笑道:“您多虑了。”
说完,便下意识地将怀中的弑景轩抱紧了一些。
黎焕生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下人把园子打扫一下,然后让人备了马车,准备送绮月寒回府。
绮月寒摇头道:“月寒心领了。马车太过招摇,怕容易出事儿,我们自己回去就好。”
她说着,抱紧弑景轩,带着紫烟便告辞了。
黎焕生站在原地,望着绮月寒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见绮月寒慢慢走出自己的视线之后,他朝着旁边的安保招了招手。
“跟着王妃,让她知道有人跟着就行,送她到门外便可回来。”
安保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而此时,戏园子外,一个黑衣人从白墙上掉下来,落在外面,身负重伤的他只能捂着伤口,飞上房檐,进了不远处的一家酒楼二楼一间厢房。
厢房里,北辰渊正坐在上位,优哉游哉地泡着茶,煮水、洗杯、夹茶叶、泡水、闷香,动作有条不紊,即使是那个黑衣人从窗外摔进来,他也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甚至也没有抬眼看一眼。
身旁站着的,是取代阿影的暗卫何啸。
那黑衣人摔进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鲜血,滚到北辰渊面前时,从窗边到这里拉出一条长长的血迹,在空气中弥漫出一股粘稠的血腥味。
“主子。”黑衣人的声音有气无力,“我们失败了。”
北辰渊没有抬眸,只是继续他的茶,把茶盖盖上之后,才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黑衣人,轻笑道:“那个戏子,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黑衣人顿了顿,看来他的一切行动都在自家主子的掌控之中。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以为北辰渊会将这次行动失败的原因归结在那戏子身上,谁知道他突然瞧见北辰渊脸色一沉:“你的令牌掉了。”
令牌……
黑衣人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身,果然,那块专属北辰渊暗卫的令牌不见了,他正想抬头解释什么,便瞧见眼前闪过一抹冷寒的光。
那是何啸的刀快速划过的光芒。
他感觉到脖颈一阵痛,便倒了下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何啸的刀很快,仅仅一刀便结果了这黑衣人,甚至不溅出一滴血来。
北辰渊抬眸,望着何啸,只见何啸带着一脸谄媚的笑,望着自己。
这何啸,果然比阿影还懂得他的心。
“何啸,你有什么发现?”北辰渊说着,闻到丝丝缕缕的茶香,便将盖子掀开,抖了抖,又盖上盖子,将茶盏中的茶水给倒掉。
这个时候,何啸朝着外室说了一句“带上来”,一个女人便被推推搡搡地推了上来,跪倒在北辰渊面前。
北辰渊重新将热水倒入茶盏中,再次闷茶。
丝丝缕缕的茶香和着粘稠的血腥味,混合成一种诡异的味道,刺入那女人的鼻尖,令人作呕。
何啸走上前去,将女人包着的头巾给掀开,露出一张枯黄憔悴的脸来。
邵犹芸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北辰渊面前,不停地扣头:“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说。”
她见绮月寒也只是为了钱,可没想到在出来的时候被黑衣人给抓到,现在倒好了,要把小命给丢了。
北辰渊的手指放在茶盖上,轻轻敲击着,却面不改色地问道:“你和绮月寒在戏园子里面,都说了些什么?”
此时邵犹芸跪在那黑衣人旁边,浑身不停地颤抖着,听见北辰渊的问话,摇头道:“大人,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只是跟王妃闲聊罢了。”
毕竟她答应过绮月寒,这钱给了,等于封上了她的口。她若是把这事儿抖出去,日后从这里逃出来了,可逃不出绮月寒的责难。
“是吗?”北辰渊说着,将手指从茶盖上收回来。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
何啸立刻会意,走上前去,一只手钳住邵犹芸的手腕,一只手拔出腰上的佩剑。
仅仅一瞬间,血花四溅。
邵犹芸看到自己的手指断掉的那一刻,才感觉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