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着王妃翻身上马匆匆离去,心中有些焦急,觉得似乎是出了什么事了。
想来想去,大胆决定想办法往宫里传递消息。
此时北辰皇宫中,大殿上,正寂静一片。
北辰帝威严的扫过众大臣,猛地又拍了下桌子,“江南水患,年年治理,年年治理不好,朕问你们,到底是为何?”
众臣战战兢兢,心里有千百个大实话,此刻也不敢上前多说一句。
“父皇,每年的拨款从京城离开是一笔巨款,可是真正到了当地用作治理水患的估计就没剩下多少了,大坝决堤的事情层出不穷,想必大家心中都有数,要细细追查下去,恐怕许多人都要遭殃。”
弑羽客上前一步说道,面色沉静,丝毫不受各种眼色的影响。
而脸色最不好的一个人就是北辰渊,去年水患的事情是他亲自监督执行,后来还去了一趟江南。弑羽客的话根本就是故意在打他的脸。
“那依你的意见,江南水患该如何治理?”
北辰帝看了半晌,沉声问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在这个位子上几十年,怎么会不明白。官员的事情可以慢慢解决,可今年江南的水患却是已经不容滞缓。
弑羽客眉心蹙了下,他是有办法,想起绮月寒的话,也知道这是在皇上面前展露的好时机。证明他不但可以马上制敌,也可以马下安邦。
可是……现在绮月寒有身孕,江南之行,就要三月有余,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她身边。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北辰渊忽然站出来,朗声道,“父皇,儿臣愿意对江南水患全权负责,儿臣失职愿意弥补回来,儿臣愿立下军令状,若此次再治理不好江南水患问题,儿臣不配作为一国太子,到时候请父皇废了儿臣的太子之位。”
北辰渊此话一处,众臣哗然。
除了弑羽客之外,还有一人平静的看着北辰渊。在众人交头接耳哗然之时,走出朝列,冲着脸色阴郁的北辰帝一拜。
“皇上,臣以为派平遥王去比较妥当。”
莫修远身形修长,甚至看起来,身形比之前要消瘦一些,可他周身的气度却是如何也不能叫人忽视的。
他就那样朗朗站在朝列之前,众人就不自觉的将实现放在他身上。
自从这位丞相上任,颇得皇上欢心,许多提案都被皇上采纳。私下里对大臣们的有意攀附视而不见,不结党营私,可算是这北辰官场上的一股清流。
北辰帝锁着的眉心平了平,语调微扬,“你举荐平遥王?为何?”
莫修远依旧面色沉静,不急不缓道,“治理江南水患,重点还是要能够做到每一个环节能够上传下达,更重要的是朝廷拨款能到达地方,可现在为官的局势,大多都为了一己之私,每人都想从其中得到些好处,一般人负责,很难把控尺度,必定在发现贪官之后上报朝廷,期间耽误治理时机。”
“平遥王出身军队,治军严明,对于这种事情能够加快效率,而且,若是平遥王,想必那些有心想从中捞好处的官员,也没有那个胆子。”
莫修远的话不可谓不大胆,当着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敢大放厥词说北辰贪官横行,果然他的话之后,许多官员的脸色都变得不好,就连北辰帝的面色也变得阴沉。
可莫修远依旧不惊不惧的站在原地,神色淡然,他相信,北辰帝会做出一个最好的决定。
弑羽客眉头蹙着,探究的看着莫修远,不知道他此番推举自己的目的是为何。
“平遥王可以,太子自然也可以,皇上,微臣推荐的太子点下。”蔺初阳从朝列中站出,一身凛冽之气,“微臣愿与太子一同前往。”
如此一来,朝堂中大臣跟着站队,有支持太子的,有支持平遥王的,一时间竟然不相上下。
这在以往是没有过的,以往,弑羽客在朝堂上多番被打压,大臣们审时度势的看着,果然,今时不同往日。
北辰帝脸色一点点缓和,看着底下一片帮着请命的大臣,神思逐渐清明起来。
半晌,大殿静的无一丝声音,终于听到北辰帝开口,“江南水患,就交给平遥王去办……”
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也没有再议其他的事情,众臣走下白玉台阶,一小片顺着广阔殿前走上宫道,往宫外走去。
弑羽客,北辰渊,莫修远,蔺初阳,只有他们四人还站在白玉台阶上,望着下面离去的文武百官。
“平遥王此番,可莫要让父皇失望。”
弑羽客勾唇,“太子以太子之位立军令状,父皇都没同意,可见父皇非常相信本王,自然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说完,不理会北辰渊的神色,往下走去。不知道为何,他看着北辰渊忽然有些心慌,似乎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莫修远给北辰渊行了一礼之后,也跟在弑羽客身后离去。
北辰渊愤恨的握拳,他如此拉拢莫修远,最后他竟然和弑羽客站在一面,日后,休怪他手下不留情。
“蔺将军,本宫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蔺初阳眼底一道森芒,躬身道,“已经妥当了。”
弑羽客这面才出宫,宫门口就看到府里管家焦急的踱步,看到他之后,三步并做两步上前。
“发生什么事了?”弑羽客皱眉问道。
“王妃和她的侍女忽然骑着马匆忙出府了,奴才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人就走远了。奴才越想越不对。好像出了什么事。”
弑羽客神色一暗,人已经翻身上马,让管家把马车卸下去,一阵风的扬马策鞭而去。
莫修远在一边也都听见了,眉心皱起,心头隐隐不安,面上依旧没有表露出来。
弑羽客一路到了城门口,竟见城门被封了。他觉得绮月寒出府用的是马,肯定是有急事要出城,可眼前,城门封了到底是为何?
难道自己猜错了,她没有出府?不对,这件事里一定有蹊跷,完全是感觉,有没有任何依据的感觉。
“开城门!”弑羽客冲到城门边,猛地拉起缰绳,马蹄踢着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