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皇后又吩咐了太医当着众人面前诊脉。
众人看着太医,心也都跟着提了起来。倒是绮月寒没什么反应,依旧一副悠闲胜券在握的神色。
“如何?”见太医诊脉结束,皇后再次问道。
“回禀皇后,的确是有孕在身。”
这次,皇后神色彻底恼怒下来,看向绮月寒厉色道,“平遥王妃好大胆,当着圣上的面诬陷蔺烟儿,到底谁才是欺君。”
绮月寒露出的神色明显也变得不可思议,却不惧怕皇后的恼怒,而是回道,“臣妾没有说谎,当初的确是证明了蔺小姐的处子之身的。”
这一次,她依旧坚持的话显然没有什么力道了,众人面色平静,似乎都开始都不赞同起她的做法来。
蔺烟儿眼底划过一抹得意之色,转头看向绮月寒,颇有一副居高临上打了胜仗的样子。
“王妃,您为何一定要冤枉烟儿,难道非要逼死烟儿才甘心么?”
如此,便是将之前她的几次自杀都算在了绮月寒头上。
“有爷爷在,谁也别想欺负你!”蔺老将军沉声说道,显少情绪外露的老人,忽然冷了语气,完全一副护犊子的架势。
本来蔺烟儿的父亲就是蔺老将军最喜爱的儿子,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留下了蔺烟儿这个遗腹子。还未出生,就已经受尽宠爱。做人侧妃已经让这位老爷子无法接受,眼下又被正妃羞辱欺负,而他一直以为会疼自家孙女的平遥王又一句话都没有,他不出头,世人还真当蔺家是好欺负的了。
绮月寒眉心动了下,懒得看蔺烟儿,也不去听蔺老将军的弦外之音,依旧用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对皇后缓缓说道,“那日在酒馆,臣妾就觉得王爷醉的奇怪,沉的就像是昏睡过去一样。后来便找了小二逼问,小二才说,而正巧小二趴门看见,蔺小姐她脱了自己和王爷的衣服……”
“然后呢?”有人着急,便不由脱口问出,惊觉自己失态,恨不得咬下自己舌头。
绮月寒心里一乐,这些个人,还真当听上戏文了。不过也难得,哪里有机会听到平遥王风花雪月的事情,简直叫人热血澎湃。
她目光淡淡扫过,就看到北辰渊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眼底一抹沉色,眉头一动,不由多看一眼,心中冷笑了下,北辰渊竟然也有她看不懂的神色。
目光掠过,接着说道,“然后小二就看到蔺小姐躺在王爷身边,期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蔺烟儿恼怒的用手指着绮月寒,气愤的冷声质问,“你为什么要编造这些来诬陷我!”
绮月寒周身笼罩着的淡淡威冷之气,直视着蔺烟儿的眼睛,“本妃什么身份,倒想反问,有什么好诬陷你的?”
“你怕弑哥哥只宠我,只爱我一人!你千方百计的诬陷我,赶我出王府,这就是你的目的。”
绮月寒露出一丝笑意,是觉得眼前人十分可笑的那一种。
“王爷,臣妾能否当着众人问你一句话?”她忽而转了视线,唇角挂着淡笑。
“什么话?”弑羽客目色沉沉,坚硬的棱角有些许柔和下来。
“王爷爱蔺小姐么?”
“不爱。”
“会爱上么?”
“不会。”
男人神色始终平静,面对周遭惊诧的目光不为所动,眼里只看着绮月寒。
简短两句话四个字,刀子一样划在蔺烟儿心口,什么羞辱都比不过弑哥哥若如此绝情带来的疼痛,忽然头一阵眩晕,胸口发闷,一口血涌了上来。她用手帕捂住嘴,拿下来时已经是一片血迹。
她如此骄傲倔强,到了此时,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绮月寒却清晰的看到一片血红之色,不过没有丝毫的同情,接着问道,“如果不是酒馆的事情,王爷会娶蔺小姐么?”
弑羽客摇头。
“……”
众人心中已是一片哗然,三人关系怎么如此复杂,平遥王竟又如此绝情。待看蔺老将军,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原本一张威严的脸总是带笑,给人一种慈爱的感觉,此时冷下来,才让人感觉到他周身的杀伐之气。
弑羽客自觉自己对不住蔺老将军,站起身来赔罪,“蔺老将军,这件事是本王对不起烟儿,对不起您老。”
蔺老将军气的拂了下袖子,眉毛跳动半天,却什么都没说,皇上还在上面坐着,他就算是要发火也要顾及皇上的面子。
刚才维护是冲着平遥王妃,但他知道分寸,不能冲着平遥王。
北辰帝已经又气恼又烦躁,“平遥王妃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说的那些又有什么证据?”
“小二的口供就是证据!”
“而且,小二还看到了蔺小姐往酒里下了东西,而这东西,臣妾也在蔺小姐房中找到,是可以让人昏睡的迷药!”
“还有,为了以防小二说谎,臣妾还用西疆一种以处子之血供养的蛊虫试了蔺小姐,此种蛊虫只以处子之血为食,而当日,蔺小姐的确还是处子之身。”
说着,掏出怀里一方白帕,上面一小片殷红十分醒目。
“这是什么?”北辰帝念及绮月寒曾经拼命为自己挡下一箭,救驾有功,才隐忍不发到现在,可她一直这样故弄玄虚,已然让他的感到不快,语气跟冷了些。
“落红。”两个字唇齿轻敲出来,没有丝毫不自在,却叫不少女子都避开了眼,红着脸不去看。
这一次,众人再次刷新了对平遥王妃的认识,本以为是手段狠毒,嚣张善妒,现在又多了一个,脸皮子厚。
皇后已然有些发怒,“拿着东西出来做什么!龙颜面前不知道这是不祥之物!”
绮月寒听了却笑了,没想到北辰竟然有这种迂腐观念,开口悠悠说道,“这就是处子之血,也就是它让臣妾确认,蔺姑娘当时依旧是完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