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申梦的右脚就如一道毒刺,刺向了唐月野的肋下,可是他马上发现,唐月野的一条臂膀,如钳子一样,正有力的夹向自己的右腿。而对方的肋部,仍旧保持不动,就好像是一个陷阱,静静的呆在那儿,十分的诱惑人。
唐月野是躲不过这一击么?米申梦并不敢去这么想。他再次右脚一缩,身体突然在半空中停滞了一刻,然后猛的再一翻身,重新变作头下脚上,双手如勾,抓向了唐月野的头部。这一下,像极了一只捕食的大螳螂,迅猛而刚劲,让对手猝不及防,心惊胆战。
一连串的变化,终于让久经战阵的唐月野也感觉到有点吃不消了。因为米申梦的一招一式,都违背了这世间的常理。先是飞上了人类难以企及的高空,然后又加速下落,犹如陨石一般,紧接着凭空的移动,最后又在半空停滞。这一系列的变化,让人目不暇给,唐月野就算是见多识广,也真是从没见过这样的打法。对手气势汹汹的这当头一击,会不会临秋末晚的再次发生变化呢?
可是这一次,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发生。米申梦的双臂,就如一对吴钩一般,砍了下来,叫人只觉得,就算是一对刀锋,也不会比他的势头更猛。
唐月野略有点迟疑,手中的烟袋锅子举起的慢了一点,被他当头砸下,竟然是直接把烟袋锅给砸飞了。
好多人吸了一口冷气,这小子,竟然如此的强悍,一招之内,就将凶名卓着的唐二先生的烟袋锅子给砸飞了!
就连米申梦也都有些意外。自己虽说很是用力,可是唐二先生岂是如此好相与的人物。难道说他太老了,已经变得虚弱了不成?
反常必有妖,米申梦默默的告诫自己,并没有乘胜追击。
马上,他的谨慎就带来了回报。
身后面,“嗖嗖嗖”的传来了阵阵几乎不可觉察的声音,犹如毒蛇吐信。不过米申梦知道,这是暗器袭来的声音。
那是刚刚唐月野烟袋锅当中打出去的点点星火,可是不知道为何 ,它们竟然如倦鸟归林一般,突然又都倒飞了回来,看来他手中的烟袋锅子,并不是眼瞅着的那么普普通通,也是一件宝贝。就是因为他借着米申梦的那一击之力,将烟袋锅震飞,那些火星就如同要为母体报仇一般,自后方飞射了回来,攻向了米申梦的后背。
这正是唐月野所要的效果。震飞对手的兵器,那必然是占了先手,下一步就是乘胜追击,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如果米申梦这么做,那就会陷入腹背受敌当中。可是唐月野敏锐的发觉,米申梦已经发现了内中玄妙,米家人,几乎都有着动物一般的本能,对于危险的临近,他们都会本能的察觉。
可是,米申梦只是微微的一顿,旁观者完全觉察不出来,他就猛的向着唐月野继续冲了过去。就好似他根本没有发觉背后的危机一般。
这回,轮到唐月野有些为难了。对付一般的对手,此刻就如把野兽装入了笼中,下一步只要要手到擒来。当然了,普通的对手,也怕是用不上这一招。
总之,对于米申梦这头野兽来说,没有什么囚笼是牢不可破的。而他这样不顾生死的冲过来,又是因为什么?他有什么办法,才能如此的有恃无恐的?
两个高手的交战,有的时候是实力的比拼,可是换做米家和唐门的两个高手作战,很多时候,就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游戏。你哪一方面,都不能输。
面对来势汹汹的米申梦,唐月野还有躲闪的余地。可是,既然对手已经落入牢笼,自己若是再打开牢门,放其出来,那是不是就太过懦弱了?或许,在唐月野的骨子里,也真的拥有米家人野兽一样的热血吧。
两道人影,突然就交织在了一起。两个人彼此纠缠,外人根本就看不清楚他们的动作。
如此的近身肉搏,一着不慎就是杀身之祸。连张敬轩的眉头,也都微微的皱了起来。或许场中所有人当中,也唯有程隋珠一个人显得是悠哉悠哉,似乎对这一场武林当中数百年中都难得一见的大战,也都并不如何的在意。
这种近身鏖战,注定不能久长。众人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打斗,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二人的动作太快,另一方面则也是因为,他们混战的地方,冒出了阵阵白烟,很快就将他们的身形湮没了。
张敬轩皱眉,也是因为担心。那白烟,就是刚刚被唐月野神奇召唤回来的星星点火,它们不少都打到了米申梦的背部上,而米申梦不知为何没有躲闪,不过他也抢占了这一先机,与唐月野近身相搏。可是,他或许不知,唐月野乃是唐门的异类,近身搏斗对他来说或许更是所长。所以,张敬轩的担心,也是有理由的。更何况,刚刚安倍月凡的紫烟当中,桓度就不明不白的死去,而今,看程隋珠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张敬轩就觉得越发的可恨,也越发的担心。
很快的,那股子白烟当中,加入了一阵红雾,红白两色混杂在了一起,显出了一种奇怪的污浊色彩。紧接着,“嘭”的一声大响,场中两个人猛然各自散开。众人凝神观瞧,应是已经分出了胜负。
米申梦本是一身白衣潇洒倜傥,可是现在,却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模样。他的前半身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只是不知道那其中,有多少是他自己的,有多少是对手迸溅上去的。而他后半身的衣服,则被烟火烤成了黑灰色。现在的米申梦,整个一个红与黑的组合。不过,看他的精神,倒还是不错。眉头虽说微微的蹙了起来,可是嘴角却带着一点笑意。
另一边,唐月野的样子看起来好像要好一点。他身上的伤痕和血迹很少很少,最为明显的只有一处,那就是他的胸前。他的胸前,不知是被拳头击打还是脚踢,微微的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