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重量在夜星的大腿之上。
月光倾洒而下的清辉,轻轻的萦在了唐小婉的脸颊上,在她的周身渡上了一层淡薄的光晕。
长而卷翘的睫毛,却沾着泪珠。
夜星的胳膊不自觉的放在了她的头下,给她当枕头。
“你心里的想法原来是这样。”夜星勾唇,转眸将视线落在江承亦的身上。“我以为你心里更多的应该是感恩,你父亲的死是她父亲造成的不假,你这样对待她,跟她的父亲有什么区别?”
江承亦跟夜星的眸在半空之中对峙了上,他的手在腰侧紧握,眼圈升腾一抹水雾,咬牙切齿的看向夜星怀里的唐小婉:“所以呢?小叔现在是打算让我把她怎么办?当成恩人?谢谢她的父亲让我的父亲离开了?”
江承亦的泪水顺着脸颊不停的滑落,夜星微不可查的舒了一口气,直接将车窗按了上,吩咐道:“开车!”
——
夜星将唐小婉抱回家的那一刻,绝对是认为自己疯了!
他怎么能,怎么可以……竟然无意识的直接抱到了他的床上!
对于一个有高度洁癖的男人来说,外面的细菌简直就像雨后的春笋,所以他每晚在睡觉之前都会将床单消毒,杀菌,这个房间,甚至是在外面穿过的衣服,都不会带进来。
但是,他现在竟然带进来一个人!
他憋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跟她靠的很近。
将唐小婉放在自己房间后,被褥给她掖好,找来医药箱给她上药,用纱布将她额角的部位直接缠了住。
本来这些应该交给佣人来做,但是他拒绝在让第三个人进入到他的房间。
唐小婉睡的很沉,就连夜星在房间出入几次,她都没有任何感觉。
只是,望着她身上的薄纱透视装,夜星的欲望在一次的被点燃,才刚刚的想要起反应,就被她额角上的纱布瞬间拉扯了回来。
刚才,她是不是特别的害怕?
凌乱的刘海盖住了姣好的容颜,夜星伸手,将她的刘海拨到了耳后,那一张睡熟的容颜,竟然……挺可爱的?
夜星总是忍不住的想要伸手摸摸她……
手,抬在半空中时,忽然又强迫自己放下!
这个女人……他摇了摇头褪下了身上的白色衬衫,向着浴室走去。
夜星洗好澡,迟疑二三,最终决定,将唐小婉抱回她自己的房间,否则今晚看来又是一个难眠的夜。
——
第二天,唐小婉醒来后。
伴随着头痛迎来了清晨的阳光。
还有,一张透着威严的脸。
“夜爷爷……”唐小婉呢喃出这个称呼时,眼圈里的泪水已经不争气的争先恐后掉落了下来。
夜老爷子坐在她的身边,心疼的抚了抚她的头,“小婉,受苦了。”
唐小婉连忙摇头,她现在在意的不是受苦,而是她的父亲。
她抓着夜老爷子的手哽咽的问:“夜爷爷,我……爸……。”
夜老爷子沉重的点了点头,并没有欺瞒唐小婉,在长叹了一声气后,缓缓的道:“小婉的父亲生前只有一桩心事,就是想让小婉嫁个好婆家,等你缓缓,我们在商量一下婚事,全部都遵从你的意见……”
唐小婉现在哪里还听得进去别的,在夜老爷子说完,她早就崩溃的像个泪人,她不相信,自己的父亲就这样离自己而去了?
整整一下午,她的眼泪没停过。
在夜老爷子走后,她哭的更厉害了。
三天,唐小婉用了三天去相信父亲已经离去的事实。
这三天,谁也没有来打扰,就连夜星都没有。
她在房间里,像是失去了自由的犯人,每到饭点总是会有人送来吃的。
夜家别墅的佣人,似乎在这三天都来了一遍。
每个人都在她的视线里不停的劝她吃饭,她不是不想吃,是真的没有胃口,竟然连饿的触感都失去了。
佣人的话在唐小婉的身上也全部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唐小婉的视线一直都盯着一个位置,空洞而无神,她的眼睛涩涩的,似乎二十年的眼泪在这几天全部都哭了出来。
她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父亲会离开自己?
又为了什么离开?
……
“砰砰砰。”敲门声不绝于耳,但是唐小婉却是在一分钟之后听到的。
张伯害怕唐小婉出事,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手里拿着饭菜,端给了她,叹气劝道:“唐小姐,吃点吧,人是铁,饭是钢,你父亲看到你这样,是不会安心的。”
“哦。”唐小婉宛若行尸走肉般,眼眸无神的拿起张伯给自己带的东西,就往嘴里塞。直到嘴里都塞满了,她被噎得难受,眼泪又流淌了下来。
张伯实在是不忍心在见到唐小婉这幅自暴自弃的样子了,从自己的上衣兜里拿出来一封信,递给了她。“唐小姐,这是前段时间,你父亲曾经嘱咐我,若是你有机会住进夜家,一定要我把这个给你。”
听到父亲两个字!唐小婉失去焦距的眸子瞬间恢复了活力,一把抢下了那封信,打开一字一句的在心里默念。
“婉儿,相信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爸爸已经不在了,我希望你一直在夜家,哪里都不要去,因为这次父亲惹的大麻烦,只有夜家能保护你。”
唐小婉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读了几遍,也没有发现父亲额外要跟她说的话。
大麻烦?
为什么她父亲写下这封信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死?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父亲不是敌人,夜家是为了保护自己,那么夜星为什么又要这么对待自己。
一系列的疑问在她的心里不停的循环。
最终的汇聚点,竟然形成了夜星那张让人望而生畏的脸。
此时,他正霸道的端坐在她的脑海里:“想饿死?千万别死在这里,脏了我的家。”
小婉连忙的摇了摇头,将夜星驱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张伯佝偻的身影,略微沧桑的脸庞,心里知道,张伯在这个家里是对自己最好的人。
她隐含哽咽道:“张伯……您放心,小婉一定会好好的在夜家生活。”
只是,她想好好的……
那个人会让她好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