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紫媛此话一出,三人便也无话。
等三人离去之时,卫紫媛又想起什么,提醒道:“千夜绝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起,知道了吗?”
既然是让沈荥秘密送回的信,那千夜绝肯定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要回来了。
千明等人微微一愣,随即应是。
卫紫媛等三人离开之后,这才在床榻坐下,看着手中的信纸,她不由有些惆怅蹙眉。
千夜绝,你到底在做什么?
清晨,蒋良衣由着良玉服侍好,穿上侧妃服侍,盛装打扮。
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美艳的容貌,她不由的扬了扬下巴,满意的颔首:“行了,就这样吧。”
良玉应了声是,不由道:“娘娘,其实……您完全不必如此的。”
若是惊华公主进宫去,蒋良衣根本不需跟着也去,反倒是平白矮了人家一截。
她如此说,本是为蒋良衣着想。
哪知蒋良衣闻言,转手就是一巴掌甩过去,眉眼凌厉:“你知道个什么,再有下次胡乱口舌,饶不了你。”
良玉慌忙垂头:“娘娘恕罪,良玉多嘴了。”
正在此时,良镯进来了:“娘娘,都准备好了。”
蒋良衣闻言,深深的吸了口气,淡淡的睨了良玉一眼:“走吧。”
“是。”良玉松了口气,站起来,和良镯对视一眼,忙跟在蒋良衣身后。
风华园内,卫紫媛蒋蒋梳洗好,外间丫鬟便进来通报:“公主,蒋侧妃来了。”
卫紫媛拿着金玉簪的手微微一顿,面色沉了下来。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知道了。”便不再多话。
丫鬟听罢,额角汗珠隐隐滑落,却并没有离去。
宝珠扫了一眼,沉声呵斥:“公主说知道了,你还在此处碍着作甚!”
丫鬟忙跪下来:“公主息怒,蒋侧妃说了,时日不早了,请公主早些作罢。”
“啪!”的一声,卫紫媛将金玉簪仍在梳妆盒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屋内众人心尖一颤。
她斜了斜眼:“去回了她,就说本宫知道了,叫她在外间等着。”
丫鬟如释重负,慌忙应是退了出去。
“这蒋侧妃!还真把自己当谁了不成!居然敢命令公主!”等丫鬟离开,宝珠冷哼一声,不满的嘟囔一句。
卫紫媛脸色渐渐地恢复如常,闻言不由轻轻嗤笑一声:“管那么多作甚,且看看时日,这六皇子府,还轮不到那些个宵小。”
说着,又扬了扬首,对琳琅宝珠道:“收拾吧。”
琳琅宝珠诶了一声,又忙碌起来。
外间,小丫鬟将话带到,蒋良衣的脸色变了几变才如常色。
良镯蹙眉:“时辰也不早了,这……”
良玉不岔:“这公主也太任性了,若是耽搁了时辰……”
“行了!”蒋良衣呵斥打断两人:“皇宫离府也不远,公主第一次面见皇后娘娘,自然是要打扮的隆重一点。”扫了扫两人:“管好你们的嘴,小心祸从口出。”
两人想到昨日杨娇儿的下场,身子不由抖了抖,立即垂首应了声是。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候,里间的门帘掀起,盛装打扮的卫紫媛缓缓踱步走了出来。
看着卫紫媛身上正皇子妃的服饰,蒋良衣的眼眸不由闪过一丝嫉妒,面上却扬起一丝浅笑迎上去:“妾身见过公主。”
卫紫媛亦是淡笑回之:“让蒋侧妃久等了。”
蒋良衣连道不敢:“只时辰快到了,咱们还是快些出发罢,没得误了时辰,让皇后娘娘不满。”
卫紫媛闻言并没有多言,只淡淡颔首。
蒋良衣见状,讪讪一笑,便也不再多说,将卫紫媛引出。
两人出了府,蒋良衣等卫紫媛上了马车,这才由着良玉良镯扶着上了自己的马车。
车内,蒋良衣眼眸瞬时沉了下来,想着刚刚卫紫媛的态度,脸上闪过一丝戾气。
又想到即将迎来的宫宴,她的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而卫紫媛这边,宝珠咦了一声:“这个蒋侧妃,瞧着倒是不错的。”
卫紫媛“哦”了一声,反问:“何以见得?”
宝珠说不出来,挠了挠后脑勺,笑道:“就是看着还行,温温婉婉的,跟夫人差不多。”
听她提起大夫人,卫紫媛的眼眸不由一黯。
琳琅立即瞪了宝珠一眼,小声道:“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提高了音量道:“就你一天到晚的瞧着人家转,别人心底打的什么心思你就知道!”
宝珠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觑了卫紫媛一眼。
卫紫媛却是冷笑一声,想着蒋良衣那副模样,不由嗤笑:“琳琅说的对,咬人的狗,可从来不叫。”
跟母亲比,这些人可差得远了!
想起大夫人,又瞬间想到大夫人的死因,她的心中瞬间涌起一阵怨恨,眼眸中翻滚许久才压制下去,恢复了清明。
不多时,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公主,皇宫到了。”
卫紫媛听罢,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由着琳琅宝珠扶出车外。
不出意外,蒋良衣又在外面候着。
卫紫媛见状,似笑非笑的道:“蒋侧妃倒是勤快的很。”
蒋良衣垂了面容,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只听得她声音淡淡传来:“服侍公主和殿下,本就是妾身分内之事。”
“那便有劳了。”卫紫媛也不再与她多说,径直伸出手,由着她扶下了马车。
站定,抬头看着烈国皇宫,卫紫媛不由的一阵恍惚。
烈国皇宫和东阳国倒颇有不同。
首先便是建筑材料上面,东阳国一溜儿的红墙玉瓦,极尽奢华和威压之态。
而烈国皇宫却只是青砖土瓦,远远的看着,反倒是像在品尝一副丹青大家的水墨画。
虽如此,威压气势亦是不容小觑。
蒋良衣跟着看过去:“这边是烈国皇宫了。”
卫紫媛嗯了一声。
“哟,这不是六弟妹吗?”蓦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卫紫媛扭头看去,差点就把来人认成了千夜绝。
只见对方长着一张和千夜绝极为相似的脸,可比之千夜绝,却是少了几分妖娆魅惑的味道,此人与之相比,少了许多韵味儿。
来人一身青墨玉锦衣,面如冠玉,满头青丝用上好的银冠束起,薄唇微抿出一道弧,虽是笑着,却隐带凉意。
蒋良衣看见来人,立即行礼问安:“见过淳王爷。”
卫紫媛听罢,心内一跳,淳王爷?
来之前,她亦是对烈国的皇亲贵族做过一些了解,据说,这个淳王爷本是烈国皇上的宠妃丽妃所生,后丽妃难产而死,将排行第三的千亦君送给了亲如姐妹的皇后娘娘,从此,千亦君便养在了皇后身边。
千亦君从小便聪慧,十分惹人喜欢,是东阳国第一个封王的皇子。
心中想着,却也忙跟着行礼。
千亦君眼眸一转,这才看见一旁的卫紫媛,脑中一想,瞬间便明白了,唇角微扬:“这位……想必便是六弟心心念念的那位惊华公主罢?”
卫紫媛颔首:“淳王爷谬赞。”
千亦君轻轻一笑:“本是随口一唤,不曾想,倒是叫对人了。”
卫紫媛也不去想,他刚刚的一声六弟妹,到底是叫的自己,还是叫的蒋良衣。
闻言,只不过抿唇轻笑:“来之前便听得淳王爷的大名,如今一见本人,倒是不虚传言,淳王爷果真仪表堂堂,聪慧异常。”
千亦君眼眸闪了闪“哦”了一声:“是吗?”又道:“惊华公主,你也不差。”
两人对视,隐有火花四溅。
“惊华公主,好久不见。”正在此时,一个轻灵的声音传来,卫紫媛转眼看去,不由一愣。
刚刚只顾着和千亦君说话去了,倒是没曾注意到,千亦君的身旁有一张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安宁公主。
卫紫媛微微一笑,眸中神色不变:“四公主,别来无恙。”
两年前,假扮作长阳芙蕖的安宁不知如何讨得一道圣旨,跟着千夜绝来了烈国。
这么久,她都快忘了。
本来她还以为,安宁肯定是嫁给千夜绝为侧妃了,不曾想,来了六皇子府却没有看见她的踪影,如今,反倒是在千亦君的身边看见她了,这是怎么回事?
安宁如今已经去掉了带着长阳芙蕖的那张假脸,露出了自己的真容,她看着卫紫媛的神色变幻不定,眸中神色更是变幻莫测。
千亦君听见两人打招呼,像是才想起来一般:“本王倒是忘了,你们两人都是东阳国的公主,也是旧识。”
安宁一听,浅浅一笑,上前一步搀住千亦君的手腕撒娇:“王爷,既然您知道了,不若便让妾身和惊华公主好生聚一聚如何?”她眼眸一转,盯着卫紫媛似笑非笑道:“当日一别,如今相见,可有许多话想要说上一说呢。”
千亦君闻言,抬起手,轻轻的在安宁的脑袋上戳了戳:“你啊你,就知道本王看不得你撒娇,罢了,既如此,你便和惊华公主在后边儿慢慢来吧,本王先和蒋侧妃去母后跟前,也好为你们说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