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知道明日就要赶路回京的张氏正在屋内收拾着行囊,虽说儿子当了大官,富贵了,但有些东西却是她此生的回忆,那是多少钱财都换不回来的,刘启隆也没阻止,反而让心儿帮着收拾,自家的院子还“盛的下“母亲的回忆。
刘启隆带着大壮坐在他的屋内,床上放着一本书,刘启隆正在比划着什么,却是在交大壮功夫。正午回到家后,刘启隆试了试他的筋骨,发现其经络坚韧、宽阔,气血旺盛,力大无穷,实在是练功的好材料,虽说年级有些大了,但是有他在,还怕成不了高手吗?
当即就从怀中掏出武神毒龙经,正是合二为一的武神经与毒龙经。除了内功外,刘启隆却是想起了多年前自己偶然得到的炼体之法。此功法要求极其变态,必须天生气血旺盛,力大无穷,并且经络坚韧,除非达到此三点,否则练之必亡。
刘启隆当年把它放在武阁中,共有三人练过,各个都是惊才艳艳的青年,却都落得个暴毙而亡的下场。其中前俩人气血旺盛,经络坚韧,刚开始练时,进步神速,一日千里,实力突飞猛进。而效果也没有让他们失望,身体密度增加,自身重量加剧,连同五脏六腑都变得不畏刀枪。
全身上下皆可当做武器,身体的自重效果更是强悍,手臂随意挥动之下都带着千钧之力。可惜俩人却不是天生神力,最后竟然因为身体太重,自身无法承受,硬生生被累死了。而第三位却是经络不够坚韧,最终被挤爆经络,爆体而亡。从那以后,刘启隆就把此书收了起来,禁止任何人修炼。
但是想起书中的介绍,再次探查过大壮的身体后,刘启隆不由的还是掏出了被自己藏匿多年的珍本,练武本就是一项危险的事情,况且此功法的威力他可是亲眼所见,再结合三人的死法,刘启隆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大壮会没事。如果冒百分之十的危险,可以换来百分之一千的进步速度,他想没有人会拒绝。
在跟大壮讲清了利害关系后,他果然如刘启隆所料一口答应要练此功,刘启隆也支持他这么做,毕竟多一份实力就多一份保障,自己不可能时时保护家人的安全,如果大壮能够练成此功的话,刘启隆也未必敌的过他。泛黄的书页上写着简单的三个小字“凝体术。”
如果出于对这位二哥的信任,大壮真不相信此功练成之后,会有刘启隆所说的威力。“记住,练功切记不可操之过急,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知道吗?”再三交代后,刘启隆这才出了房门,留下大壮自己在房间内钻研。刘启隆并没有教他的打算,每个人对功法理解各不相同,自然有自己独特的见地。
夜幕下,除了刘启隆没有人发现张良带着一队锦尉消失在营地中,向着远方疾行而去。
白天热闹非凡的祖庙此刻却已大门紧闭,庙内白天主持祭奠的老者与礼司正清点着贡品,更加准确的说,是在贪婪的盯着刘启隆所上贡品。“族老,这下我们可发了。”礼司同样是刘家庄的一员,按辈分该称呼老者一声叔父。
“阿铭,你说这能值多少钱啊?”白天一脸正色,在众人轰然喧闹时更是义正言辞说他们有辱祖先的人,这一刻漏出了本来面目,神色间尽是猥亵的贪婪之色,那枯皱的老脸更是缩成一团。
“最起码也得几千两,看看这香炉,这哪是能用来烧香的东西啊!”宝贝的把香炉抱入怀中擦拭着,阿铭的嘴角溢出一丝沫白。“嘶,想想还要分给那些个人,真是心疼啊!”所有人都知道,贡品到最后其实就是落在了祖庙的看管着刘族老与礼司阿铭的手里。
往日里那些贡品也值不了几个钱,大家也不当回事,这次可不同,刘启隆的贡品中就每一样是次品,反而件件价值连城,就算他们不懂,也能看出那琉璃的光彩和阳光下璀璨的宝石光,再说就是这些都不值钱,假的,那白银千两总不是假的吧!
在场的人可没有一个是连银子都分辨不出来的,一群人争执到午后,在族老分了银两后,保证卖掉所有贡品大家平分后,众人这才渐渐散去。“那有什么关系,卖多少还不是咱们说了算,等我把这些东西卖了,就说只卖了500两,他们又能如何。”
阿铭早就想好了对策,如果不是早就有了谋划,今天那千两白银谁也别想从他这拿走,打着修缮祖庙,供奉祖先的名号,那些人又能拿他如何,难道还能把祖庙拆了不成。
“好,就这么办,今天他们每家可都拿了近百两银子,到时候再分了这500两,也算是对他们仁至义尽了。”“哈哈。”“嘿嘿。”狡诈的笑声回荡在庙堂之内,灵牌前的烛光忽明忽暗,仿佛是刘家先祖控制不住愤怒,想要收了这些不孝子孙。
“嗖。”“嗖嗖。”一阵箭雨从窗外射来,正沉浸在幻想中的两人毫无反应的被利箭穿透,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倒在血泊中,献血、笑容、灵牌、忽明忽暗的烛光交织在一起,诡异的气氛让人不寒而栗。
庙门打开,张良带着身后的锦尉鱼贯而入,看着眼前的景色也是有些心寒,连忙来到堂前对着拜了三拜,口中说道:“各位勿怪,奉刘家子孙之命前来恭请各位,万望见谅。”身后的锦尉也是有样学样,站在张良的身后拜了拜口中说着:“见谅见谅。”
众人拜完之后,烛火即可不在闪烁,光亮照耀着整个庙堂,暖意重新充斥整个庙堂。“真他妈邪乎。”刚抱怨完,就看到周围的同僚恼怒的看向自己,直到发现烛光再也没有变化,这才松了口气。“老王,你他妈再胡说看我抽不死你。”张良也忍不住松了口气,心中却不禁有些好笑,自己怎么还相信起鬼神之说了。
“快点收拾,所有的灵牌都用稻草包好,要是敢断了、裂了,哼哼。”虽然张良什么也没说,但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紧,白天他们可都在祖庙下面远远的看着,还是首次见到指挥使大人神色如此恭敬、严谨,虽然没见过其见陛下的样子,但想来最多也就不过如此。
这么一想,他们发现这些灵牌的地位竟然跟“皇上”同等地位,“皇上”要是被砍伤了怎么办?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手上的动作越发小心,搬动灵牌前更是双手合拢拜上三拜,祈祷它结实点,可别一碰就碎,谁知道这些灵牌在这庙中放了多久。
“把大人今日送上的贡品都带走,等京城的祠堂建好后再放进去,把现场给我收拾好了。”利箭被收了起来,用刀在留下箭痕的地方狠狠划上几下,直到彻底看不出利箭留下的印记,两人中箭的地方也被用刀尖插过,破坏了原本的伤痕,门窗被拆下仍在一旁,灵台上摆上了一块块跟灵牌一样大小的牌位,却是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等一切收拾妥当,张良转了一圈正准备下令点火,突然想起有一件重要的东西自己还没找到。“族谱呢?谁见到了?”寅时,火光在刘家庄祖庙中渐渐亮起,直到席卷整个庙堂。
火光照射下,载着刘家祖先灵牌与珍贵贡品的队伍向着来时的方向行去,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天还没亮,刘启隆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收拾妥当随时准备启程,等这边锦尉们收拾完毕时,张氏也刚好起床,看到已经整顿妥当的队伍,奇怪的问道:“虎儿,这是……”“娘,等您收拾好我们就走,我已经在长安备好了酒席,咱们今天在那吃。”
虽然有些奇怪,但张氏也没多想,随口应了下来,转身进屋去叫大壮和芽儿两人起床。不消片刻,一切准备妥当,行囊早在昨晚收拾完毕后就已经打包好放在了马车里。踏上马车,张氏回头看向这个自己住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心中有些留恋不舍,在大壮和芽儿的催促下这才进了车内。
两小却是没有丝毫的怀恋,对于他们来说,这里只有痛苦、不快的回忆,现在能够离开这里,还是跟二哥去京城享福,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起程。”看到刘启隆从车窗中伸出的手,张良调转马头大喝一声,整个队伍这才缓缓的向着长安的方向而去,在队伍前面领路的斥候却是故意拐上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
“老妇人,您就别再看了,等到了京城,天天见着儿女,一家人吃穿不愁的生活在一起,难道还比不得这里?”许是心儿的劝说起了作用,一直挑帘遥望着的张氏放下了窗帘,靠在背后的绵枕之上,拉过心儿的手放在手心,满意的说道:“还有你,等回了京城,你就和虎儿早早把婚事办了吧!”
“恩。”刘启隆点头应了下来,心儿却是有些娇羞,把头缩在了怀里,这么也不肯抬起来。“心儿姐姐变成二嫂了吗?那心儿姐姐去哪了?”还没睡醒的芽儿脑袋还有些迷糊,一句话逗得大家乐不思蜀,心儿也被她逗得抬起了头,面颊一片嫣红。
等到车队离开同州,刘家庄祖庙被烧的事情才被发现,最后经县衙调查,认定是有人谋财害命,冲着刘启隆所贡贡品而来,早已收到张良暗示的同州太守只是下发了逮捕文书后,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多年后,刘家庄这个称呼在同州渐渐消失,直至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