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叫徐枫自己进来,”曾鴹的声音从院中传出,“是,门主,弟子告退,”那名弟子恭声道,院门随之打开,徐枫径直走进院中,曾鴹恰好从房中走出,看到徐枫,面无表情的说道:“把门关上,过来坐下,”说话间,曾鴹在院内一个石桌旁坐了下来。
徐枫关好院门之后坐到他对面,对于曾鴹,徐枫并没有太大印象也没有多少了解,虽然来到欢喜门也算有些时日,但也还是第一次在欢喜门中见到曾鴹,心中不免忐忑,毕竟此处不比飘仙派,这里是曾鴹的地盘。徐枫坐下,足足一盏茶,曾鴹一言未发,期间,徐枫偷偷看了曾鴹数次,见他脸色并不好看,也只好闭口不语。
又过了半盏茶,曾鴹总算开口:“你是叫徐枫吧,”徐枫暗暗松了口气点头说道:“是的,”曾鴹上下打量了一番徐枫接着问道:“你父亲为何会将你交到我的手里,”徐枫心思急转,曾鴹问此,着实让徐枫捉摸不透,依他所想,徐林应该已经将他被人阉割之事,告知了曾鴹,那曾鴹又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
想到此,徐枫说道:“师父,此事我父亲应该已经与你说过了吧,”曾鴹眼角抽了抽说道:“我自然知道你被人阉割,即便如此,你也可以留在他身边,在飘仙派内跟他修行,”“哈哈,”徐枫自嘲一笑,说道:“我父亲那人想必师父应该也有了解,把我留在他身边?那岂不是要丢尽他的脸面,”曾鴹嘴角翘了翘,说道:“此话倒是不假。”
徐枫见曾鴹脸色缓和许多,小心翼翼的说道:“师父,我到欢喜门也有些时日,一直待在院中,整日无所事事,不只师父何时能让我与众位师兄弟一同修行,”“呵呵,你若是想要修行,随时都可到执事堂去报到,”曾鴹轻笑一声摆手说道,徐枫未理解他的意思说道:“师父,这功法,我要如何修习。”
“嗯?”曾鴹皱着眉头看向徐枫,徐枫忙补充道:“我是您的徒弟总不能再修习飘仙派的那一套,”“此事好办,你到执事堂报到之时,他们便会给你欢喜门入门功法,你依照修习即可,”曾鴹随口说道,徐枫听闻此话,心中自是不甘,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飘仙派掌门的儿子,而且还是他父亲亲自将自己交到曾鴹手中,要自己拜其为师,而今曾鴹对他竟如此冷淡,让他去执事堂报到与那些欢喜门的普通弟子一同修炼不说,竟然还只是给他欢喜门普通的入门功法修习,这让徐枫有点恼怒,只是还未等他再次开口,曾鴹便下了逐客令:“你先回去吧,如果想要修行了随时都可到执事堂报到。”
曾鴹说完,起身缓步朝屋内走去,徐枫也并未多言,看了一眼曾鴹的背影,直接离开了院子。
“徐师兄,欢喜门那边有消息,”徐林正悠闲的坐在飘仙派后山的一处亭子中,刚刚端起石桌上的茶杯,还未等送到嘴边,沈基便从远处高喊着快步走来。
见他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徐林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待他走近,徐林说道:“什么事,瞧你这幅毛躁的样子,”沈基抬手兴奋道:“欢喜门那边有消息传回来,”“难道是曾鴹想通了?要对羽族出手,”徐林接过话说道,沈基摇摇头,徐林一皱眉:“那还有什么消息,让你如此激动。”
“欢喜门内有天光降下,”沈基眼中精光闪过,徐林一听立即坐直了身体,难掩欣喜道:“那件东西要出世了?”沈基连连点头道:“当年可是薛天宇亲口说的,那件东西在欢喜门中,我们盯了这么多年,总算没有白费功夫,”徐林笑着说道:“是呀,如果能得到五帝留下的宝藏,那主宰天下也只是翻手之间,”沈基思索片刻道:“只是羽族的事情,是不是先放一放。”
徐林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就锁我们不再插手,另有人也会推波助澜,”沈基坐下略显疑惑道:“师兄,此话怎讲?”徐林奸诈一笑道:“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沈基一听瞬间来了兴致,向前探了探身子说道:“说来听听,”徐林轻吐了口气,起身望向北方说道:“天剑宗。”
“唉呀,我怎么把他们给忘了,”沈基拍了一下额头说道,徐林轻哼一声:“楚纵天,此人野心不小,”沈基起身到徐林旁边说道:“这倒也不稀奇,天剑宗内一直有一把仿制品,如果让楚纵天得到剑魂,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徐林满不在乎的说道:“剑魂是何物?羽族又是何等存在,他楚纵天想要得到剑魂谈何容易,”沈基点点头,徐林说的确实不假,当今天下,一触即发,在乎羽族,在乎天剑,只是欠缺一条导火索,沈基说道:“那我们该如何取舍,如若顾及两面,恐一无所获,”徐林思虑良久说道:“你的消息可靠吗?”
沈基一挑眉:“绝无差错,”徐林轻敲了敲石桌说道:“天剑聚集天下势力,此时若是合你我之力出手争夺五帝宝图,必无失手之理,”“师兄的意思是对欢喜门出手?”沈基语气并不肯定的说道,徐林轻咳了两声:“没错,以我对曾鴹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完全放弃对天剑的争夺,但是他又不想做出头鸟,如今楚纵天既然已经派人前去,看来我们得帮他一把,”说到此,徐林狡诈的望了望北方。
天剑宗内,佝偻老人正在院中侍弄花草,一道人影划过,老人猛然抬头,真气瞬间汇聚,一掌正要打出,楚纵天身影显出,缓缓落下,见是他,老人抱拳躬身道:“宗主,不知何事亲临于此,”楚纵天淡淡看了老人,大步走进屋中。
老人放下手中侍弄花草的工具,跟在楚纵天之后,到屋内,两人坐下,佝偻老人开口问道:“宗主,有事您叫弟子过来通传一声便是,”楚纵天望着屋外说道:“你如此清闲,看来羽族最近应该没有要事,”老人即刻答道:“天刹堂的确未有消息传回。”
啪,楚纵天手边的桌子一声脆响,老人急忙站起躬身说道:“不知宗主为何如此气愤,”楚纵天看着老人轻哼一声说道:“难道羽族的事情你真的一无所知?”“属下的确不知,还请宗主明示,”老人低头恭声道,“我刚刚收到消息,夷越两个藩主与羽族在边界处大战了一场,”楚纵天声音低沉的说道。
老人眉头皱了皱,思索反问道:“确有此事?”楚纵天瞄了他一眼道:“难道这种事情,我也会骗你不成?”老人稍欠身低声问道:“夷越与羽族相安无事数千年,宗主可知他们此次所为何事,”楚纵天胸口微微起伏,说道:“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你以为我来你这里是陪你聊天还是给你报信。”
“宗主息怒,此事我的确不知,还请宗主治罪,”老人起身说道,楚纵天摆了摆手说道:“既然你确实不知,此事便容后再说,易平现在如何,”老人稍一迟疑,楚纵天愠怒道:“难道你连他的消息也没有吗?”“这倒不是,易平一直在羽族,每天只是和羽族那个小丫头一起乱转,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老人忙答道。
此时羽族中,易平与羽灵两人正被前呼后拥来到一个商铺前,见羽灵到此,满头银发的商铺老板急忙满脸堆笑迎了出来,羽灵则根本未予理会,一众人直接进了商铺,羽灵像个土匪般将脚放到凳子上,商铺老板缩着头在她身后赔笑道:“五小姐,您今天光临小店,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羽灵看也没看商铺老板一眼,跟她一同进来的有一红衣女子,上前一步说道:“羽尚,你少废话,抓紧把翎值交了,你都拖了好几个月,”商铺老板一听顿时满脸愁容手足无措的说道:“五小姐,最近实在不好做,族里这些天全城戒备,客流骤减,这生意实在难做。”
羽灵转过身打量着商铺老板,少顷说道:“你不要倚老卖老,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交不出翎值,我就把你丢进兽谷,再卖了你的铺子,看你这铺子应该也能卖个好价钱,”“五小姐,您大人大量,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想办法,把这几个月拖欠的翎值给补上,”商铺老板竟然直接跪了下来,连连叩头。
羽灵不屑的看了老板一眼说道:“把他带走,”两名女子走上来便将满头银发的商铺老板向外托,“等等,”易平实在看不下去,将羽灵拉到一边说道:“为了那个什么翎值,至于杀人吗?”羽灵皱了皱眉说道:“你不懂,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回去再说。”
羽灵拍了拍易平,对拖住商铺老板的两人说道:“赶紧将他拖走,我们还得去下一家呢,”易平见状,虽然气愤,但也不好再多说,大步朝商铺外走去,羽灵自然看出易平的心思,在他身后喊道:“你干嘛去,”易平脚步一顿说道:“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说完,头也没回,直接离开。
“大姐,要不要拉住他,他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红衣女子到羽灵身旁在她耳边小声说道,羽灵瞟了她一眼说道:“我们去下一家。”
易平回到自己房中,满腹怒气,坐了没一会,出门来到羽枫房前,正要抬手敲门,房中竟有打斗声传出,易平心头一紧,猛地一脚将房门踹开,一道黑影从窗口闪出,易平追去,没过百米,黑影竟完全失去了踪迹。
易平用力一攥拳极为不甘的返回了羽枫房中,此刻羽枫正坐在床上,嘴角鲜血不停溢出,他之前的伤势刚见好转,如今再次遇袭,可谓雪上加霜,易平一把将他抱起,直朝羽族之外的街市飞奔而去,此时易平别无他法,对于羽族他并不熟悉,羽枫的伤势刻不容缓,他也只能去找羽灵。
“羽灵,”街市一边,易平提起一口真气高声喊道,喊声出口,即刻便有人循声而来:“是谁,竟敢直呼小姐名讳,”一女子应声而至,易平看了她一眼,正是刚刚跟随羽灵一同在商铺收取翎值的几人其中之一,易平急切的说道:“赶紧带我去见羽灵。”
那女子双目微眯,不屑道:“你不是骨头很硬吗?刚刚对五小姐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易平咬了咬牙,正打算自己去找羽灵,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欢笑声,望过去,正是羽灵等人,走近,羽灵抻头说道:“易平,你肩上是什么人,”嗖,易平打出一道真气拖住了羽枫的身体,朝羽灵飞去。
羽灵疑惑之间,接住羽枫,低头一看,身体微微一颤,惊怒道:“易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早点找我,”易平指了指刚刚对他还冷嘲热讽的女子说道:“这你得问她,要不是她刁难,我何至在此耽搁许久时间。”
羽灵目欲喷火,望向一旁的女子,那女子一脸怯意的缩了缩头,目光躲闪。
“好了,现在可不是你发脾气的时候,他旧伤未愈又遭袭击,给他疗伤才是当务之急,”易平轻喝道,羽灵将手中的一个盒子交到身旁红衣女子手中说道:“你先将它带回去,晚上送到我房中,”话毕羽灵抱着羽枫飞身而起,易平也跟了上去。
欢喜门内,曾鴹坐于大殿首座,下方一众欢喜门高手在列,曾鴹清了清嗓子说道:“都到齐了?”一油头粉面的青年躬身答道:“门主,门内长老已尽数到齐,您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