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小时。
苏锦玉打了个小哈欠,慢慢闭上了眼,只要再睡一会儿,醒来就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
他就像陷入沉静的海,无声无息,挣扎不起。
[亲爱的苏锦玉,5个小时已经结束。]引路人准时出现,苏锦玉睁开了眼,淡淡“嗯”了一声。
“我们需要谈谈,比如我需要做什么,你什么时候会把我的世界恢复原样。”苏锦玉面色不改,垂在身侧的手却紧了紧。
引路人当然不会错过这个细节,它斟酌了一下,告知苏锦玉:“这全凭您。”
苏锦玉沉默了,他并不理解引路人话的意思。
引路人顿了顿。
“可以这样跟您解释,您决定了一切,我是受您控制的,我的真正作用,只是为了助您,您若让我消失,我将会立即启动自毁程序。”
“那你消失了,这个世界呢?”
引路人平板的回答了他:“正如现在一样,时间静止,除了您。也就是说,您即使就在这里,也会生老病死,并且没有人可以与您交流,所有人的思维动作都已经停止了,当然,也是除了您。”
苏锦玉此时竟然有种冷笑的念头,这算什么,拯救世界?可惜这里没有怪兽,他也不是浑身机甲超能力的超级英雄。
“如果我不想跟着你会怎么样?”
“会后悔。”
当这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将会非常孤独非常难以忍受。
苏锦玉苦笑,这可真有意思,到底是什么样的任务,需要这样的大动干戈。
“嗯,我答应。”苏锦玉想了想,“我完成任务,你向我提供帮助以及保证我的安全,还有,”他顿了顿,“恢复时间,让它继续转动。”
眼前淡粉色的屏幕突然消失,苏锦玉瞳孔一缩,还没来得及有更大的反应,屏幕又出现。
苏锦玉松了一口气。
[抱歉……作为引路人,我不想欺骗你,我只能保住你的生命,以及咨询一些常识性的问题。]
紧接着又出现了一些更为严厉的字眼。
[对您来说,我如同一件垃圾,您没有依靠我的机会,但凡您的观察力可以,我就没有什么用处。]
[您想要的,只能凭您自己。]
周围突然一凉,苏锦玉原本要认命的心,此时竟有点沸腾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有点生气,但是又发泄不出来。
“呵呵!我们两个,谁地位比较大?”苏锦玉转怒为笑,但又突然好奇,因为看似是他被引路人牵制,但是引路人又处处强调自己的权利最大,谁听谁的?谁对?
引路人回答:[您的权利远远高于我,如果您要销毁我,只需要一句话,我马上就会彻底消失,并且有新的引路人代替我协助您。]
“任务是什么?”
[随机任务。]
苏锦玉看了看四周,都是雾蒙蒙一片,空气都像是不干净的样子,压抑极了,他迫不及待的想离开。
引路人显然察觉到了他的心意,[任务是否开始?]
苏锦玉内心有点不安,但依旧犹豫的点了点头。
[请闭眼几秒钟,当然睁着也可以。]
苏锦玉闭上了眼,其他五官开始敏感了起来,他甚至能感受到微弱气流的流动,以及被压的极低的、各种说话的声音,还有身体穿过一层薄膜的那种拉伸感,其间穿杂着“咔擦咔擦”机械声音。
然后寂静了下来,就像耳朵失聪一样,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传送完毕。]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
苏锦玉睁开了眼,立即溜出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以及小小的说话声,说话的人应该距离他挺远的。
映目是一个复古的哥特式般华丽的钟表,画着优雅女士的巨幅挂饰,几何形压花的精美壁纸。
苏锦玉微微一动,手腕附近发出了“叮铃叮铃”的清脆锁链声。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被五花大绑,像个罪人一样,被固定在柱子上,柱子还凹凸不平,后背总传来阵阵的钝痛。
“嘶——”苏锦玉这才感受到了全身都是刺痛的,低头一看,腿部裸露的皮肤布满青紫,有的流血处已经结了黑褐色的痂,却又在流血严重的地方缠了一层绷带。
苏锦玉微微侧头,脖子“咔”的一响,眼泪直接飚了出来。眼前都是水蒙蒙,什么也看不清,苏锦玉用力眨了两下眼,眼泪掉落,这才能看清东西。
身后是各种用来惩罚人的刑具,鞭子和一批像中国长矛的金属制品整整齐齐的放置在架子上,还有一些瓶瓶罐罐被摆放在正方体形状的玻璃箱里,周围冒着蒸汽。
他只知道鞭子是用来抽打人的,其他的一片茫然。
苏锦玉心跳逐步加快,呼吸也渐渐紧促了起来,就连打量四周的目光也一下子收了回来,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脚下的地面。
但是他的内心与惊惧的表面不符,极其狂躁不安,“引…引路人,这到底,是……是怎样一……一回事。”
[您被囚禁了,并施与了虐待。]
还好,还在。苏锦玉长舒了一口气。
他平静了下来,才发现那细小的说话声音已经停止,自己的呼吸声音显得极为沉重。
苏锦玉不禁屏住了呼吸,胸口闷痛闷痛的,他咬了咬牙,试图放松。
“呼……”轻轻的长舒一口气之后。
苏锦玉侧了侧耳,在他的3点钟左右的方向,有若有若无的“哒哒”声。
“引路人?是不是有人过来了?”
[是的。]
“他是谁?”
[您的儿子。]
什么!他叫女朋友都没谈过现在已经有儿子了!哦对,这不是他自己。
“我多大了?”
[大约40多岁。]
“我儿子呢?”
[和您的年龄一样,17。]
“滚吧!这什么状况?我儿子把我囚禁起来并虐待了我?”
[并非。他快到了。]
“哒哒”声应该已经到了门口,苏锦玉正在等待,他再次屏住了呼吸。
门要开了。
门外的脚步一下子轻了下来,但是声源却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身侧响起了一个颤抖的略带清亮的声音:“父……父亲,您还……”白皙却骨骼分明的手伸到他的面前,“您……还活着吗?”
那只手撩起了苏锦玉额前的金发,轻轻的触碰额头上的青紫。
温暖的。
有水滴砸在苏锦玉的脚面上。
儿子好娘,话说儿子,你难道不知道眼泪中含有氯化钠吗?
伤口上浇盐水你知道有多疼吗?
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