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我与毅王并无私情。”戚霏自然是理直气壮的,在瞧到姜明对她的温柔时动心,是一回事,算计着自己的未来自然是另一回事。
毅王再好,也敌不过克己的易宏。
她曾努力的记忆中搜寻过有关于易宏这个人,因他过分正直的性子,对姜昊是极有微词,对当时已废太子则是相当敬重,且他的“生活”可以说得上是干净得很。
王侯富贵已不再是她的追求,平平安安才是真的。
太子紧紧的盯着戚霏,心中已刮过狂风暴雨。
“你可真的知道,我与明弟的有关系?”太子“善意”的提醒着戚霏,“这书房内只有你我二人,若此时你站起来,否认方才说的话,我大可与你不计较,万不可因小失大,与我离心离德。”
戚霏咬了咬下唇,已知这是太子在逼着她。
如果她方才一口就承认了与姜明的关系,或者能够是到太子的礼遇,但怕是接下来,就要被太子逼婚了,她与姜明的关系,尚且不到那一步的。原本,她是进退两难,如今,却是得罪了太子与姜明啊。
“不,这恰是戚府与太子同心同德。”戚霏的脑子迅速的转着,寻了一个相当蹩脚的借口,只望着太子能够相信她的“胡言乱语”了,都说“伴君如伴虑”,原来这真的是一句真到不能再真的话,她竟从来就没有完全的放在心上过。
太子的脸上重新浮现复杂的笑容来,分明就是等着戚霏的辩解,如果戚霏说得不够好,怕是他是不太可能会放过她的。
“毅王本就是忠心于殿下的,无论发生何事,都不会改变他的心意。”戚霏第一句话便是为着姜明来表忠诚,暂且将其他的话都压到了后面去,其实她这般说来,便不是一次成功的辩解,因为她已将姜明摆到了更重要的位置来。
戚霏的话自然是说得发自于内心,而太子的神情更加的复杂,望向戚霏的笑意越发得浓厚,许是戚霏自己都没有发现,到底谁在她的心里更重。
“但是,民女所嫁之人,必是对太子有用之人,这便是对太子最大的用处。”戚霏直接就将自己的婚事与太子扯上了关系来,算是给自己带了一顶极大的高帽子,“其实,易大人的虽然只是新官,但是为人耿直,作风正派,在将来必会对太子有大用的。”
最后一句夸赞着易宏的话,倒是说得有些底气不足了。
她对易宏的了解仅限于贫瘠的记忆,完全没有太多的印象,说得不够坦然也是理所当然,这一切看在太子的眼中,却是另一番模样。
“有道理。”太子似是本就是不打算与戚霏为难,似笑非笑的抬了抬手,“起来吧。”
“民女有罪。”戚霏自是不敢起身的,忙着又给自己添了一个罪名。太子慢慢的落座,问道,“你都解释清楚了,又有何罪?”
“令毅王误会的罪过。”戚霏缓缓的说道,“民女当初无意中救下王爷的事情,想必太子都是清楚的,怕是这其中有了什么举动,令王爷误会民女的心意,民女感激王爷的数次搭救,但是……”
戚霏的一番表述,被敲门声打断,随即而来的便是柯沐芝的笑声。
“明弟太可恶了,这一挑就挑走了好几颗。”柯沐芝进来就瞧见戚霏跪在地上,一副犯了大过错的样子,在怔忡之后,便对太子笑道,“不知妹妹犯了多大的过错,竟是这样的神情,爷,就算是妹妹有所冲撞,您也要多包涵着些,这万一让某个人心疼,就不太好了。”
姜明跟着柯沐芝走进书房,见到戚霏的姿态时,竟也是错愕着。
他以为戚霏与太子就算不会相谈甚欢,也绝对不会有太多的冲突,谁知道,会成了这样的局面。
太子向柯沐芝伸出手来,扯着她站到自己的身边来,却是对姜明说道,“明弟,怕是你的一番情谊用错了地方,戚小姐的婚事可是听从父愿。”
此时的姜明已走到了戚霏的身边来,听到这句话时,整个人就像是一道阴影盖以了戚霏的身上,黑压压得令戚霏透不过气来,她本能的张了张嘴,可是解释的话卡在唇边,却吞了回去。
解释有何用,这本就是她的选择。
“不过,凡事都有可能,怕是戚三小姐不够了解自己,明弟做得也不够多呀。”太子在感慨时,姜明已然伸出手来,弯着腰,强行将戚霏“扶”了起来,他的手劲之大,令戚霏疼得倒吸口气,强忍着才没有喊出来。
王爷真的生气了!戚霏明显的感觉到姜明的怒气,听着他对太子道,“大哥,大嫂,臣弟先送她回府。”
太子摆了摆手,自是应允。
当戚霏屈膝想要向他们行礼时,姜明已经扯着她往书房外走去。
“明弟,凡事留一线。”柯沐芝似是有些焦急的说道,“凡事,都不要太急,慢慢来。”
“是,大嫂!”姜明连回答都已是变得敷衍,当他扯着戚霏离开书房时,原本笑着想要相送的下人见到姜明的神情时,已是吓得不知所措,纷纷后退,生怕被他的怒气所波及。
戚霏几次想要扯开自己的手,反而都被姜明扯得更紧,心里的委屈越发得浓烈。
姜明从来就没有向她表明着什么,她也不曾向姜明表达过自己的心意,从何时起,姜明认为他们的关系是理所当然的,连太子都已被误导。
他们这一路跌跌撞撞的,也不顾地上是否会有未扫净的雨水,就往府外而去,那里早早的就候了一辆太子府的马车,而无论从保护的人,还是马夫,都一概是太子府的人手,令旁人一眼就能瞧得出来。
戚霏刚刚推坐上马车,便瞧见应该与她同坐的小丹被扯了下去,而姜明则是提着衣摆与她挤在一起,令原本就沉闷的空气多了几分压抑来,平添了几分心堵,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