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做鬼,必不会放过你们!”戚霏的心里就像是着了一团火,干裂的双唇喊出恶狠狠的诅咒,整个人从床上猛然弹起,大吼大叫着,过分扭曲的面容,着实是太过惊悚了。
在她坐起的刹那,屋子里面好像是乱作了一团,吵得让她觉得头疼,好像脑袋随时会裂开一般,让她有着难以形容的呕吐感。
“天啊,小姐终于醒了!”有丫头尖着嗓子不停的喊着,恨不得让这件事情迅速的传到所有人的耳中,令戚霏备感不适,烦躁得想要让那个丫头永远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如若这是阴曹地府,果然是比人间要糟糕万倍,厉鬼的声音实在是让她难以忍受。
她也是鬼了,不是吗?
“不要吵了!”戚霏厉喝一声,转头只是看到飘忽的床幔,隔着它,她又看到数名娇俏女子,正唯唯诺诺的站在外面,真的是没有人敢再说一句话了。
这些鬼,怎么像人?一阵阵的疑惑爬上她的心头。眼前的每一抹身影都让她觉得熟悉,也令她感到恐惧。
“小姐,奴婢请大夫进来看看吧!”有丫头谨慎的询问着,直到戚霏哑着嗓子说道,“大夫?可以随便进来吗?”
她的意思是,这地府里还需要大夫吗?听到丫头们的耳朵里,似乎是另一层意思。
“小姐多虑了,与平时一样,隔着幔纱,是没有关系的!”丫头哄着戚霏,“而且,大小姐一直都在外室陪着,奴婢去请大小姐吧!”
大小姐?戚巧?戚霏的目光陡然变暗,戚巧还会来陪着她?难道不打算再利用她来亲近姜昊了?
戚霏的眼前闪出戚巧窝在姜昊的怀中,用嘲讽的目光望着她的模样,心里的恨意毫无章法的涌了出来。
不等戚霏的回音,戚巧已经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猛的掀起床幔,扑到了戚霏的身边,紧握着她的手,轻泣着,“好妹妹,你受苦了,有没有不舒服?奶娘去请大夫了,会没有事的。”
戚巧爱怜的理着戚霏的碎发,心疼的眼神都快要将戚霏溺死在其中。
戚霏定定的看着戚巧,过分怨恨的目光让戚巧有些疑惑,也有些惊惧,只是抓着戚霏的手从来就没有松开过。
就是这个女人,害得她一无所有,抢走了她的姜昊,抢走了她的后位,假惺惺的人前关怀着她,人后摆弄着她,现在又开始装腔作势了吗?
“你……”戚霏终于吐出一个字来,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重新变得清澈如雀鸣的嗓音,而是带着仇恨的问向戚巧,“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她的话一落音,便伸手将戚巧用力的推到了床沿下,听到戚巧摔地的声音时,没有感觉到痛快,而是惊讶。
“啊!”戚巧狠狠的跌坐到地上,
这床幔随着戚巧的摔倒,而飘忽之时,她竟发觉自己不是在关睢宫内,而是在……自己在戚家的房间里?这怎么可能?
当她怔忡间,请着大夫进来的奶娘恰好就见到了这一幕,忙着就上前扶起因摔疼而眼泪汪汪的戚巧,对戚霏痛心疾首的说道,“小小姐太不懂事了,自您病了,大小姐就一直守着您,您怎么醒来就欺负她?奴婢一定要告诉老爷和老夫人!”
告诉他们又如何?现在的她,还会怕了他们不成?戚霏抬起阴戾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奶娘,不复从前的温和,令奶娘的心中一寒,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奶娘,是我没有坐稳,自己摔下来的。”戚巧急切的说道,“妹妹大病未愈,尚不清楚,你可千万不要告诉爹娘,让他们徒增烦恼啊!”
戚巧的几句话便让奶娘软下了心肠,似乎不打算再追究戚霏的过错,而是扶着戚巧坐到了一旁,由着大夫为戚霏诊治。
戚霏瞧着丫头重新将床幔摆好,将手伸了出去,而眼神却依然落到戚巧的身上,将难以置信的事情拼命的吸收到脑海中。
她是不是在做梦?似曾相识的场景令她心惊,惟一不同的是,记忆中的自己初醒后,是扑到了戚巧的怀中,哭个不停,尽显姐妹情深,如今却是将戚巧推摔在床底,完全无法掩饰自己对她的怨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霏再也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努力的适应着突如其来的事实,在令她慌乱的同时,又是欣喜若狂。
她感觉到心疼、头疼,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证实着她根本就是活着的事实,那就代表,她得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不等大夫请好脉,她的手便握着了拳头,在旁人看不清的床幔内勾起了嘴角,得意的微仰起头,恨不得仰天大笑,她竟然又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