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什么!”楚迟被它吓愣了,可还来不及捞,白猫的身子整个都没入了药汁里。
黑色粘稠的药汁逐渐的变得清透起来,跟果冻似的,只见白猫在里边安然的趴着,一点事都没有,比泡温泉还惬意。
白猫在里边一躺就是半天,药汁逐渐在变清,到最后,只剩下半炉沸水。
白猫从里头跳出,全身皮毛隐隐散发光泽。原本肥硕的身躯变瘦了许多,具有了类似野兽的健壮美感。
“你真是无利不起早,哪里有好处你往哪里跑啊。”楚迟总算明白白猫为啥会跑到赤脚黄家里来了。
不用说,这一炉药汁下肚,白猫的实力要翻上一番了。
望着药炉,楚迟忽然想到赤脚黄喂给大灰喝的药水,难道大灰喝的,也是这种可以变强的东西?
不过,药补之术可不是豢魔师的套路。
楚迟走到旁边的工具台前,工具台上乱七八糟的摆放着各种药物的末料,还有一叠线状的古书。他翻动古书,发现里边大多都是图文结合,画着各种人面,手足,全身经络穴位。也不知道是赤脚黄还是古人,在图画的周围空白处,用蝇头小字记录满了密密麻麻的经验心得。
楚迟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明白,随意的翻动着,试图找出药方。
最终,他找到了两张夹在古书里的纸张,纸张上是用钢笔写的现代文字。
页头上写的两个字让他顿时精神一振。
犬靈。
“想不到小小的闻家村,藏着靈师。”楚迟暗叹。
吃过早饭,闻缺心里闷得发慌,朝着薛羽家走去,闻翼昨晚的话让他明白,这一次进山,有很多的未知,危险自不必说了,他只能让自己坚定的相信,爸爸和虎胜叔一定能够平安回来。
走到薛羽家门口,发现他家院子里围满了村里的人,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干嘛。
村里的几个白胡子长辈和村长抽着旱烟坐在人群当中,被野猪啃掉鼻子的李猎户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通红,原本就狰狞的脸十分可怕。
在他面前的地上,摆着两条半截的狗尸,前半部分没了,只剩下血肉模糊的屁股和尾巴。
他情绪极度不稳定,像个小孩子在嚎啕大哭,“我一辈子都是跟山里的畜生打交道,从来没得罪过谁啊,是谁跟我有这么大的仇,要这么对我!你出来,我让你一刀劈死我,干嘛跟畜生过不去……”他歇斯底里,断断续续的说着。
闻缺知道,李猎户一辈子打猎,之前一着不慎,被一群野猪围攻,咬得半死。幸亏他养的狗拼死保护,五条好猎狗战死三条,才救回他一条命。后来治病把家产花个精光,老婆出外打工,没多久把孩子也接走了,再没回来。他与剩下的两条猎狗相依为命,狗被他当宝贝一样供着,跟他家对黄眉的礼遇差不太多。
村长也很为难,说:“谁对老李有意见,大家摊开了说,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别把事情闹大了。”
闻缺在人群里寻找薛羽,发现薛羽把自己的妈妈护在身后,满脸怒容。
闻缺挤到薛羽身边,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薛羽气呼呼的说:“李叔天刚亮就跑来闹,还把村长都叫来了,说是我家黑豹把他家的狗给咬死了。我不承认,他就在这撒泼,乱骂一通。”
“黑豹不是已经死了吗?”闻缺低声说。
“我跟他说了,他死活咬定了,就是我家黑豹咬的。”薛羽说。
“李叔。”闻缺走到人群中去,蹲在地上盯着狗尸看了看,对李猎户说,“黑豹平时温顺你也知道的,撕咬得这么厉害,可能是野物咬的吧,你自己打猎的,好好看看,是不是狼啊狐狸什么弄的?”
李猎户立即朝闻缺瞪着一双红眼睛,吼道:“老子今天早上亲眼看见是薛家的黑狗从我家狗窝里跑出去的,还能错了!”
村长姓闻,是闻缺本家的长辈,见闻缺出来出头,说:“你个小孩子家家,别添乱,让他们自己来处理。”
“三爷爷。”闻缺说,“他家黑豹昨天被潭里的鱼咬死了,怎么可能今天早上跑李叔家去咬呢,除非有鬼了差不多。”
“那么大的黑狗被鱼咬死了?你撒谎都不会!读那么多书喂猪了!”李猎户气头正盛,立即抓到闻缺话语里的漏洞,“你们闻家跟薛家穿一条裤子,一个鼻孔出气,联合起来起负我这个老实人!还有没有天理了哇!难怪你们闻家,不是瞎子就是傻子,不是傻子就是哑巴!这是遭的天谴!”
闻缺最讨厌听到这种话,就因为自己的妈妈是个智障,而爸爸是个瘸子,他爷爷奶奶和两个叔叔,都或多或少有些先天性的残疾,他从小也被外人各种中伤,除了薛羽,根本没人陪他玩耍。
不过以往,大家都没撕破脸皮,只在暗地里说说,现在李猎户竟然当面说出来,闻缺哪里受得住。脑袋一热,就要冲上去打人,被两个村民死死拉住。
“李老二,你这话说得有些过了!”闻村长大生说道,举着拐杖对着李猎户就要打下,李猎户反而仰起头,一副你有本事就打死我的模样。
闻村长气得发抖,好不容易克制了打人的冲动。
这时,一个光着脚的老头醉醺醺的挤进来,手里头拿着两根长长的骨头敲打节拍,哭着腔调喊道:“狗吃狗,蛇出潭,闻家村要遭殃喽,收拾细软赶紧走……”
村里几个一开始就没做声的白胡子老头从烟嘴上移开嘴,抬眼望着来人。
大家都认识这人是,赤脚黄,村里的半仙。
赤脚黄的话其实说得很明白,没有故作神秘。只是他天生嗓子怪异,平添几分怪里怪气。
说完没头没脑的几句话,赤脚黄又从门口疯疯癫癫的跑了出去。
“你听听,黄半仙都说了,狗吃狗,这闻家村,养狗的没几家吧,除了你们薛家,就我家了,现在我家的狗被咬死了,不是你家黑狗还能有谁?”李猎户更是嚣张起来。
薛羽妈妈只差没哭出来,哽咽着对村长说,“虎胜他一大早上进山了,要不这事,等他回来给李大哥一个交代?”
村长望了眼李叔,说:“你看薛嫂说的可行?”
李叔摇头,“不行,我现在就要把黑狗给宰了,给我家两宝贝偿命!”
“那你就去找它吧,找到随你怎么处理。”薛羽说。
“你是不是把它藏起来了?”李叔说。
“进屋去找吧,找到我让你杀了它,还陪你两条狗钱!”薛羽冷笑着说.
李猎户也不客气,抄起把镰刀,就往薛家内屋去找狗。
闻缺在这里一刻都不想多呆了,把薛羽拉到一旁,说:“这事咱别管了,你说,咬死这两条狗的,是不是大灰,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要出大事……”
“那怎么办?”薛羽觉得闻缺的话挺有道理。
“我们去找赤脚黄,他可能知道点什么……”闻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