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申不去想其它了,红着眼猛得扑过去,双手抓住女尸保暖内衣,拼命撕扯,衣服噗哧一声被撕裂,露出里面洁白的少女肌肤。
周申看到自己的口水全洒在少女的肚皮上。
“哑……哑……”外面突然响起几声乌鸦的叫声。
“嘭!”随即,门外有什么东西撞在了正屋的门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似乎要将门撞破。
周申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盯着门板。
响声只发出一下就停止了下来,周申站起身,抄起板凳想去看个究竟。走了两步,想起地上的女尸,从角落里拿了个平时用来卷尸体的竹席子盖在上面。
周申靠近门口,低沉喝道:“谁在外面?”
一问之下,寂静的门外再次响起撞击声,声响非常密集,门板上灰尘飞起,呛得周申忍不住咳嗽。
周申原本想开门,见此情形不像是人所为,心里有些恐惧,连忙移身到旁边的窗户处,在墙角换了把镰刀拿着。他轻轻的走到窗边,贴着窗口望向正屋的大门外,借助着正屋内的光线,可以看到大门外有一只黑色的动物在撞门。
经过辨认,周申认出那是一只猫,他气得不行,抄起镰刀将门拉开。
门外果然是只黑猫,见门一开,也不怕人,反而朝周申扑了过来,周申扬起镰刀一刀劈了过去。
黑猫的动作很快,躲过了周申的一击,落在他脑袋上,再一借力,跳进屋内。
周申一刀劈空,赶忙回头,顿时愣住,跳进屋内的黑猫就一刹那的工夫,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他感到脸上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一摸竟然是血,那黑猫爪子锋利,将他头皮抓破了。
正屋内杂物很多,周申平时没有收拾,心想这野猫大概是躲进哪个角落去了,立即掩上正屋门,拿着刀开始四处翻找。可翻了个遍,什么也没找到。
他鼻子翕动,自从黑猫进了屋子,房间里就散发出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最后周申的目光落到地面的席子上,席子下女尸将席子拱起,躲进只野猫很容易。
“嘭嘭嘭……”背后突然传来敲门声。
周申本不想搭理,谁知门外的敲门声越加剧烈,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有人在家吗?”门外有个沙哑的声音说道,“没人应的话,我可自己进来了。”
周申顿了下,拉开了屋门,屋内的灯光照在屋外之人的脸上,看着人长相,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个头中等,留着一头长发,像女生一样扎起来,如果不听声音,还真难分辨男女。
少年光着脚,头发和身上衣服湿透了,正在滴水,像刚从水里爬上来。
少年全身发抖,见他开门,几乎要硬闯进去,“哎呀,有人就好,都冷死我了。快让我进去烤烤火。”
周申走前几步,用壮实的身躯将少年挡住,右手里的镰刀捏得紧紧的,冷声说:“家里不方便,去别的地方吧。”
“附近十几里就你一家亮着灯,江对面倒是有不少人房子,可也得过得去啊。”少年缩着脖子说。
周申惦记着屋里的女尸,心想要不一刀砍死这小子算了,省得耽误工夫。
“你个杀千刀的兔崽子,跑这么快干毛,害我踩了两坨****!”不远处的黑暗里,又有一人一溜碎步的跑了过来,来到少年身边。
这是个老头,头发白了大半,佝偻着身子,比少年还要矮半个头,脸上跟糊了黑炭似的,完全看不清楚长相,跟少年不同的是,他身上穿着长衫,而且衣衫是干的,但下身却穿着一双球鞋,看上去很很别扭。
黑夜里,乌鸦又叫了几声。
“小哥请行个方便,让我们在这借宿一晚。”老头走到周申面前,一改刚才骂人的口吻。
“你们是什么人?”周申见人多不好下手,反手将屋门拉上.
“我姓敖,你叫我敖老头就行了,他是我外孙,叫楚迟。”敖老头介绍道。
“我刚不小心摔进江里,游了半天才爬上岸。”名为楚迟的少年咳嗽了两声,“真是快冻死了,你行行好。”
周申没办法,拿了盏油灯点亮,带两人到隔壁的侧屋,屋内有个空火盆,不过周申即使在冬天也用不着烤火,很久都没用过。
“我到外面拣点柴生火,你们两个今晚就在这里。”周申说,“不要乱走动,不然可别怪我赶你们走。”
“多谢了,我们肯定不乱动。”敖老头连声道谢。
周申说是出门去捡柴,到了门外又悄悄转身附耳听着,当听到敖老头责怪楚迟不好好看路,失足掉进江里耽误事之后,才放心的去附近的小林子里捡柴火。
“你什么情况,怎么又失控了?”敖老头听到周申真正走远后,话头一转,突兀的说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黑猫大半个月来一直都好好的,谁知道今晚莫名其妙跟着周申回来了,还跟疯了似的撞他家的门。”楚迟说。
“你啊,总是关键时候掉链子,这都多少回了。”敖老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我得赶紧去看看。”楚迟说,“黑猫跑进堂屋了,女尸也在里头。不知道它要干嘛?”
他拿起桌上的油灯,也没管敖老头,推门到了屋外,朝正堂走去。
“急脾气!周申都他妈回来了!”敖老头骂了句,只好跟上。
两人来到正屋,刚把房间打量了一遍,周申也进来了,手里还抄着一把镰刀。
“你们两个到底要干什么?”周申厉声问。
“我们刚才听到屋里有动静,好像是有野猫进来偷吃,来帮你赶赶。”楚迟不慌不忙的说。
“野猫?”周申想起了那只跑进房内的黑猫,“哪有什么野猫,你们赶紧出去……”他看了眼席子,生怕两人发现女尸,于是慢慢的走过去,挡在席子前面。
“你看它尾巴都露出来了,就在席子下面。”楚迟打断道,用手指了指周申身后。
周申心里一惊,回头望去,却根本没看到什么猫尾巴。
就在周申一愣神的工夫,楚迟从他身旁钻了过去,周申反手一抓,没能抓到。
楚迟将手伸向那盖住女尸的席子,一把掀了起来。
里面女学生的尸体露了出来,楚迟吓得一声大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妈的!”周申看那女尸衣衫不整,就觉得自己先做的丑事被人看见了,心里的狠劲一下上来,一不做而不休,扬起镰刀就朝楚迟砍过去。
在他身后的敖老头动作更快,一脚踢在周申脚关节窝里,周申脚一软,跪在地上。
“两位千万别误会,我是个捞尸匠,刚从江里把她弄上来,我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周申膝盖发麻,没力站起来,自知遇到了硬茬,把镰刀扔在一旁拼命磕头。
“师父,黑猫死了。”楚迟的声音压过了周申。
周申才看到女尸胸口上趴着的那只黑猫,一动不动,身上散发出一股烧焦的糊肉味。敢情刚才楚迟不是被女尸吓到,而是因为看到黑猫死了。
“猫死了,灵符也被水给浸了,你这败家玩意儿……”敖老头走到楚迟身边,在他随身包里翻了几下,拿出一把湿漉漉的黄纸,上面沾满赤红的水渍。
楚迟把身后的长发捋到前面,长发被一圈黑绳系住,黑绳的一端挂着一个黑不溜秋的镂空小圆球。他拿着小圆球在黑猫尸体附近移动,没有任何声音,于是他逐渐的靠近女尸,镂空小圆球忽然发出了清脆的笛音。
他望了眼敖老头,说:“五行傀跑到女尸体内去了。”
敖老头打量地上的女尸,“要不临时用一回,能行吗?”
“试一试才知道了。”楚迟说。
“你们干嘛?”周申听着两人对话,有些莫名其妙。
楚迟瞪了一眼他,说,“你自己做了啥心里清楚,不想我们说出去就一边呆着。”
周申一愣,心里虚得厉害,默默地不再作声。
楚迟唬住了周申,从脚踝处抽出一把古朴的青铜刀,递给敖老头,“搞点血。”
“搞血就搞血,你把刀给我干啥……”敖老头说。
“师父,这次该用你的了。”楚迟说,“我伤口都还刚愈合呢!”
“该用我的了?”敖老头摸着脑勺,眨了眨眼,“真是老了,身体大不如前,记性也大不如前了啊!”
说完,还咳嗽了几声,眼睛四处乱瞟。
楚迟见敖老头不情愿,不想跟他多啰嗦,用青铜刀在手心上拉了一下,把没愈合的伤口又给割裂了,疼得眼泪都快出来。
紧接着他走到女尸面前,从头部开始画,不一会儿工夫,就将女尸整个面部画满了血红的线条,手法娴熟,一看就是不少做这种事情。
画完了女尸整张脸,楚迟顿了下,有些为难的说:“师父,要把她衣服脱了吗?”
“不用了。死者为大,在她脸上涂画,已经很冒犯了。”敖老头说,“剩下的画在衣服上吧。”
楚迟点头,朝女尸说声多有得罪,开始在女尸身上用鲜血画线条。
周申更觉得古怪,问:“你们到底是啥人,要干嘛?”
“干捞尸匠有多少年了?”敖老头没回答,反问道。
“十多年吧,记不清了。”周申老实回答。
“家传的?”敖老头问。
周申摇头,“到城里做不了别的,就在这里捞尸谋生。”
“奇怪。”敖老头打量下周申,摇了摇头,似是有些不明白。
“哪里奇怪?”周申觉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