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了。燕返,你也有怕的时候。”等燕返喋喋不休的说完,楚迟咧嘴一笑,然而那眼中的憎恨,却毫无保留。
“哈哈,怕又怎样,不怕有怎样。我们之间的缘分,从青城绝顶就开始了,我知道你恨我,恨不能吃我血食我肉。可是,我们这样斗,没有意义,当日,雷罚之刑都灭不掉我的魂魄,你又能做到什么地步,我只是有些不舍眼下已经培育好的阴胎。你不知道,我为此花了多大的心思,眼看就要复生成功,你何必阻拦我……”燕返说。
“你也不想想,为了这个阴胎,你杀了多少无辜的人!”楚迟打断道。
“无辜?生在这个世上,谁是无辜的?更何况,你也看到了,这些被我用来养婴灵的人,哪个不是罪有应得?就算青城绝顶上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又有谁不是一身污垢……这些不说也罢,没什么意思,我不想用大道理来说服你,我只想告诉你,为了让我这阴胎不沾天谴,我所牵连的每一个人,都是罪有应得,咎由自取。”燕返说。
“熊琳也是吗,她只是个学生!她害过谁,做过什么错事?”楚迟一早就跟熊倪问过熊琳的情况,所以知道熊琳几乎是个单纯干净的女生。
“所以我选了她来当我母亲。”燕返说,“阴胎之母,一生福佑,这是我给她的最好的未来。”
楚迟愤然无语,知道继续辩驳也无用。
“小师弟,我还要告诉你,就算你这次,成功的打败我,我也会逃去别的地方,到时,还会伺机来养婴灵,也就是说,当前死掉的这些人,就白死了。”燕返说,“我只想复生,不想滥杀,但这次不成,我还会准备下次,直到复生为止!”
楚迟恨不得立即就扑上去,将燕返碎尸万段,但,眼前的并不是燕返,也不是敖老头,只是一缕残魂,一个无关紧要的影像。
“你好好想想,我相信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燕返说完,残魂震荡了两下,彻底消失。
事实证明,熊琳的出现只是燕返引诱楚迟前去的一个伎俩,等燕返说完该说的消失离去,青妭也回来了,在酒店里,他没能找到熊琳。
楚迟没有继续寻找熊琳的心思,出了酒店。
望着越加阴沉的天空,楚迟拍了拍额头,感觉头里胀痛无比,似乎随时要裂开。
他在十字路口站着,任由冷风吹过,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良久过后,终于有了一些头绪,拿出手机来,给高瞬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打了有十多分钟,随后他回到咖啡吧,玄鱼仍然坐在那看书,不过已经换了一本。
楚迟没有说话,窝回沙发,安静的躺了回去,他闭上眼,这次再没心思用乌鸦到处去看了,而是回味跟高瞬打的那通电话内容。
到了晚上十一点钟,玄鱼看完了四本厚厚的经济学著作,才站起身来,到了这个时间,咖啡吧里已经人满为患,外面街道上,依然熙熙攘攘,倒是比白天还要热闹。
这本就是一个繁华的区域,母蚨鬼被安排躲在这,并以人气为阵眼的匿息阵做掩护,显然不是无意之下的选择。
或许,还要再等上几个小时人群才会逐渐稀少,不过玄鱼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她望了下楚迟,没有叫醒他,付了账,离开了咖啡吧。
等玄鱼一走,楚迟睁开眼,不过没急着动,而是又点了一杯咖啡,趁热一饮而尽。不知是咖啡真有提神效果,还是接下来要做的事让他不得不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总之,此刻,他感觉自己亢奋不已。
离开咖啡吧,并没有赶往母蚨鬼藏身的仓库,他来到十字路口中央,那里是交警的岗亭,此刻已没人值岗,他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召唤出了青妭。
“帮我去看着玄鱼,等她快要干掉母蚨鬼,来告诉我。”楚迟对青妭说。
青妭领命而去。
供电公司五楼的仓库内,玄鱼出现在了那里,这一次,她连门口刚换上的新锁都没有破坏,而是由白鳞带着,直接穿越墙体,进到仓库内。
虽四周一片黑暗,但在她眼中,却跟白天没有分别,只是,有匿息阵的影响,依然看不见母蚨鬼藏身的所在。
匿息阵说白了是一个隐身阵,能够将母蚨鬼藏起来,但它的真身仍然在这里,其实跟普通人看鬼物一样,它存在,只是不被人看见而已。
阵无论有多大,都是有范围的,也就意味着母蚨鬼的活动区域极其有限。
不过,阵影响的范围,不一定跟这个仓库重合,所以母蚨鬼不一定就只能藏在仓库内,所以在不确定对方精确行踪的条件下,出招属于无的放矢,攻击效果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想要将母蚨鬼杀死,破掉匿息阵使其现形,是最佳的策略。
可是以人气为阵眼,如果破阵,那么阵为了维持自保,就会无限度的吸取附近的人气,所谓人气,其实主要的就是人身上的阳火所释放的能量,一旦损耗过度,伤及阳火的根本,那么这些人必将身体虚弱,甚至重病致死。
此刻,到了大半夜,周围活动的人依然很多,指望这周围一个人都不剩也不现实,所以这匿息阵,几乎破不掉。
“白鳞,再过一刻钟,便用那个术吧。”玄鱼说。
白鳞没有回应,却已从玄鱼身上走出,拔刀在手。
青妭飘浮在空中,透过层层墙体,看着白鳞,白鳞忽然抬起头来,与之对视。青妭一阵悸动,眼中火焰直冒。
再过一刻钟,就是半夜十二点,子时,阴气旺盛之时,也是妖魔鬼物的最强时刻,如果在这种时间施术,也必然是最强大的术。
青妭没有继续等到十二点,飘然而走,飞回到楚迟身边。虽然他很好奇白鳞会使用什么术对付母蚨鬼,但是,这个术既然能杀伤母蚨鬼,那么也会波及到他。他深知自己当前的实力,不足以抵挡,还是远远避开为妙。
“开战了?”见到青妭回来,楚迟问。
“子夜时分,母蚨鬼必死。”青妭说。
“好,我也该准备准备了。”楚迟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缓缓的站了起来,将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叠黄纸符。
这些全是他在这两天闷在家里用自己的血画的增灵符,不多,只有十张。本打算在和燕返拼命的时候用的,不过,当下倒是非用不可了。
在他四周,乌鸦齐聚,也在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
手机震动,闹铃响了起来,楚迟用双指夹住一张增灵符,口中念起启符咒,一道虚火在纸符上燃起,符纸上的文字化成一条条细小的血蛇,从他手指处开始移动,蔓延向全身。
随后,楚迟大喝一声,吐出一口热气。
此刻的楚迟,就像一个燃烧的火炉,连血都在沸腾,青妭感到一股炙热的气息从楚迟身上释放出来,逼迫得他退后了几步。
“不只增灵,竟然还燃血……这小子,自杀的招数倒是知道不少……”青妭呆呆的望着楚迟,又退出了数步。
“老公,你看,那有个神经病。”一辆跑车快速的闯过红灯,从岗亭旁驶过,一个妆容妖媚的艳妇指着楚迟娇滴滴的跟旁边开车的胖子说。
“现在生活压力大,喝醉了耍酒疯也正常。”胖子说着,肥胖的大手趁机抓了一把艳妇的硅胶胸。
“敖蠡!回来!你给老子回来!”楚迟憋足了一口气,怒吼起来。
敖蠡,是敖老头的名字,跟燕返以及敖老头对话走出酒店过后,他理清了头绪,燕返还有母蚨鬼,绝对不能放过,他能做的,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喊魂。
将敖老头的魂,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