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嘉嘉顺利的接了李治回来,两人小别胜新婚,大白天的在家缠绵了半天。
在汪嘉嘉眼中,李治儒雅俊朗,又年少多金,最重要的是对她言听计从,满足她对男人的一切要求,而相反,王彬这个男人,粗俗不堪,满身臭汗,从来不会对她温柔说话。
如果可以,汪嘉嘉真想一脚踹开他,从此跟李治生活在一起。可是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王彬这个人,就跟狗皮膏药一样,黏住了她不可能轻易松开。
汪嘉嘉只能拖得了一时就拖一时,按照计划,她拿所有财产,跟王彬远高飞,换个名字过上另一种生活,但她不想,所以就算半年前掌握了李治的一切,也没跟王彬说。
她盘算着要怎么摆脱王彬,跟李治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直到白首。
汪嘉嘉被李治从睡梦中摇醒。
“嘉嘉,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李治在黑暗中问。
汪嘉嘉睡得有些迷糊,嗅了嗅,没有闻到。
“好臭……”李治又闻了一阵,把被子掀起,一股更大的恶心味道从里面散发了出来,惊得他差点跌到床下。
李治打开灯,把被子都扯开,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过当他抬起头来望着汪嘉嘉时,顺手抄起了一直放在角落里的棒球棍,双眼瞪得浑圆,满脸惊恐。
汪嘉嘉莫名其妙的望着李治,“怎么了?大半夜你发什么神经。”
“你他妈……是人是鬼?”李治胸膛起伏,吓得连声音都变了。
汪嘉嘉正想说什么,李治扬起棒球棍砸了过来。
汪嘉嘉来不及分辩,也来不及穿外套,夺门而逃,钻进了浴室,把门给关上,想着李治是不是犯了神经病。
李治吓得有些瘫软,拿着棒球棍一阵乱挥,家里的东西倒是砸烂不少,人却没砸到。
汪嘉嘉蜷缩在浴室里惊魂未定,等过了好一阵,浴室外没了动静,才敢站起来,走向门口,想听听李治是否还在。
就在经过浴室大镜子的时候,王嘉嘉心里咯噔了一下。
浴室内一直是亮着据黄灯的,所以镜子里有她的身影。
她转过身,看到了自己在镜子里的面孔,不禁发出恐怖的叫声。
镜子里的女人半边脸都烧焦了,眼皮拉扯在脸上,露出猩红色的肉,头发也只有一半,乱糟糟的盖在头顶。而她身上,也是黑色干瘪的鱼鳞状皮肤,那也是被火烧过留下的疤痕。
她终于知道李治为什么会害怕了。大半夜醒来见到这种样子,没吓死算他胆子大。
汪嘉嘉瘫坐在地上,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她虽然被自己的样子给吓到,但她同时也知道这种样子是怎么来的。
她曾经有两年的时间都是这副样貌生活,只是那都三四年前的事了,她都快忘了。
等过了很久,她颤巍巍的打开门,门外李治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汪嘉嘉知道他胆子小,也许是去报案了,又或者吓得惊慌失措在哪里乱跑去找保安了。
汪嘉嘉机械般的摸到自己的衣服,穿上后,找到了手机,拨出王彬的号码。
不管发生什么事,第一时间找王彬。
接到汪嘉嘉的电话,王彬正在审讯,作为小区保安,实际上没有审讯的资格。不过暗地里谁管那么多,更何况当前是非常时期。
这个犯人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穿着破旧不堪的满意,浑身上下脏兮兮,浑身散发一股恶臭,一看就是流浪汉,这样的人进到高档别墅小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来干什么。
这人大白天的时候偷溜进小区,被巡逻的保安抓了个正着,不过抓捕的时候费了挺大力气,因为这流浪汉竟然是个练家子,又力大无穷,几个保安都是退伍兵,被放翻了三个,其中一个当场昏厥,最后动用了电棍才摆平。
抓到这人的时候,王彬正从外面回来,通过自己的社会渠道询问了道上的人,没有得到任何线索,正愁得没办法继续下去的时候,抓到这么个犯人,当然得好好出下气。
流浪汉倒也倔强,一通胖揍之下,竟然不吐露半个字,原本不抱多大希望的王彬,慢慢也觉得这人怕是有问题。
一般的流浪汉,没这么倔的,他们一般都胆小怕事,言语威胁下就什么都交代了。
审讯到了半夜,王彬还是没撬开这人的嘴,到了最后,他失去了耐心,决定动刀子放血。这时就接到了汪嘉嘉的电话。
在看到号码的刹那,王彬就意识到肯定是出事了。
“王彬,快来救我,快来救我。”汪嘉嘉的声音是嘶哑的。
“你慢慢说,什么情况?”王彬出了房间,来到门外。
“我的脸,我的脸……”汪嘉嘉哽咽着,不停的重复这几个字。
“你在哪,我来找你。”王彬心里咯噔一下,已经知道汪嘉嘉怎么了。
王彬找到汪嘉嘉,汪嘉嘉蒙着脸,躲在黑暗里不敢给他看。
但王彬从露出在外的丁点痕迹,就看穿了她,他把汪嘉嘉抱住,安慰道,“没事,会好起来的。”
“怎么好起来,我他妈毁了,这到底是怎么了……”汪嘉嘉竭斯底里的叫喊。
“会没事的。”王彬只能这么安慰,心里则想着,肯定是小乖没了。
张月辰坐在冰冷的客厅里,坐了一天,直到晚上,她都没有动弹一下。
这一天的时间,她一直在回忆过去,她从来没有这样彻底的去回忆过,以前的时候,她不敢去回忆,因为回忆中的事情,任意一件对她来说,都难以承受。
但现在,即便她不想回忆,也由不得她,脑海里不同的翻转着那些画面和言语,清晰且深刻。
时间倒回到她出生的那天,一个小孩的出生,对全家人来说,都是一个值得喜庆的日子。然而这一天,在她降生之后的五分钟后,她的外婆和外公去世了。
他们是在赶去医院的路上出的事,原本是打算赶往医院,迎接孙女的到来,一辆闯红灯的超载渣土车和他们的车相撞,四十吨泥土将他们埋在车里,压瘪了车体,将他们活埋,据说他们没有当场死亡,而是在土里还活了超过三个小时。
可惜的是那段路非常偏僻,谁也不知道这起车祸,直到天亮后,才有人发现了这起悲剧。
一年后,张月辰周岁当天,爷爷喝了酒后从二楼的阳台上倒栽葱摔下去,脑袋砸在大理石上,成了烂西瓜。奶奶伤心欲绝,离家出走,从此失踪。
厄运并没停止,三岁时,她亲生父亲被人绑架,绑匪拿走三百万赎金后撕票,尸体在一栋废弃的烂尾楼里烂出了蛆虫才被找到。
当她六岁时,一个亲叔叔因意外死亡后,终于有人意识到,他们家的厄运,就是被张月辰带来的。因为她的家族,原本是个人丁兴旺的家族,直到她降生之日开始,便迅速衰落。
找了算命先生给她算命之后,得出的结果印证了这个猜测,说她是天煞孤星,是克死全家的命格。要挽救家族,只能将她从族谱上除名,驱逐出家。
当时她才不过六七岁,妈妈维护她,跟家里的亲戚大吵多次,最终也被家族赶了出来,后来遇到韩渊,带着张月辰改嫁。而张,也是她妈妈的姓。
之后的十多年,在张月辰身边,再也没有出什么事,直到三个月前,一向乐观的妈妈吃安眠药自杀身亡。
那个天煞孤星的诅咒,又再次回归到了张月辰身上。
张月辰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是天煞孤星,克死了家人,她是在整理妈妈的遗物时,从日记本里知道的这些。
她也才知道,十多年来,妈妈受尽了各种委屈和煎熬,而这十年,自己在庇护之下过得轻松自在。
她还有很多理想没实现,现实却无比残酷,在她身上开始出现各种奇怪的事情,似乎除了死,别无出路。
她坚持了一段时间,最终选择了自杀,从湘江湾跳进江里。
然而,却逆流而上,被人救了起来,甚至还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神奇少年楚迟,说能帮她。
或许,这就是命不该绝?
但是,活着真的是太痛苦了,会不会有更多的人,因自己而死?
张月辰呆呆的坐着,忽然发现阴暗的室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乳白色的影子。
乳白色的影子是扭曲的一团,张月辰先是一惊,但忽然发现,那影子虽然模糊,但面孔却非常的清晰。
那是妈妈。
“妈妈……”张月辰朝着她喊。
乳白色的影子猝然消散,散成一滩水。
张月辰才看到,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满了水,厨房里还传出水流喷涌的声响。她走到厨房,厨房里的水龙头打开着,溢满了洗碗池,地上也到处是水。
她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打开过水龙头。
她当然也没看清,在那水龙头,有一个黑色粘稠的液体状生物,正在拼命的挤出来。
张月辰淌着水,将水龙头关上,液体状生物已经顺着水流进厨房,藏进了黑暗的角落。逐渐的,在那黑色的身体上,显露出两只绿豆似的眼珠。
它盯了张月辰一阵,朝她扑了上去,然而还没靠近,就感到张月辰身上散发出一股刀锋般的气息,迎面而出,它吓得渗入下水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