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熙很快就做好了头发,化妆师也在同时帮她上妆,上妆前薄忻城特地说了,妆容要淡。
他总觉得,这样干干净净的女人才好看一点。
一双眼睛灵动的仿佛会说放,总是流光溢彩,绽放不一样的光芒。
很快弄完一切,才准备换礼服。
她站在试衣间里,想要拉上后面的拉链,没想到却卡在了衣服上面。
她费了很大的力气,都没有成功,只能将门打开一点缝隙,找个店员帮忙一下。
“你好,能帮忙拉一下拉链吗?”
店员刚想说没问题,没想到薄忻城却出现了。
“我来。”
短短两个字,言简意赅,不容有任何反驳的机会。
顾瑾熙顿时无奈,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已经大步流星而来。
本来足够宽敞的试衣间,因为他的加入,突然变得狭小不堪。
因为薄忻城实在是太高大了,自己一米六的个头,还踩着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但是仅仅到他的肩膀上面,刚好能看到他滚动的喉结。
那是充满男性气息的象征。
“这种小事不需要先生亲自动手吧?”
“我怀疑店员是蕾丝。”他淡淡的说道,然后开始帮她拉衣服。
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绝对是第一次听到。
薄忻城的手指很热,他的身上似乎一直都带着温度,但是说话、行事作风确实那样的令人发憷寒冷,她喜欢晚上入他怀里睡觉的感觉,说来也奇怪,这个恶魔的怀抱竟然有能令人心安的力量。
他的手指摩擦过后背,让她感觉有些****,他的手不像是常年握笔的,手上有些老茧,似乎摸索别的东西留下的。
掠过后背,留下轻微的颤栗。
“你很敏感。”
薄忻城淡淡的说道,眼神中流露出野兽一般的疯狂,但是却被冷静压制。
因为时间不准许,否则他一定会在这里要了她。
顾瑾熙听得这么直白的话,忍不住面红耳赤,却又反驳不了,只能紧紧抿唇。
很快拉链拉了上去,没想到就在这时,试衣间的灯突然熄灭了。
顾瑾熙一愣,顶上有外面泄进来的光亮,虽然昏暗,但足以照明。
看来是灯泡坏了。
“先生,看来是顶灯坏了。”她说道,看向薄忻城却发现他身姿笔直,身子竟然在微微颤抖。
他看不见!
这不算完全黑暗,他竟然看不见?
她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现他毫无反应,不禁心微微一凝。
难怪他不喜欢关灯,命令别墅所有地方都灯火通明,夜间也从不单独开车,必须要厉南陪伴回来,他的先天性夜盲症竟然如此严重。
她急忙打开试衣间的门,外面的灯光全部照耀进来,薄忻城的瞳仁才慢慢对焦。
她这才注意到,他的额头竟然沁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抓住自己的大手,青筋暴跳,关节森严。
他刚才……是害怕?
就好像是个盲人一样,对于黑暗的害怕。
原来,他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需要别人来保护?
一时间,她的心里竟然有些异样的情绪。
“先生,你还好吧?”她满含担忧的说道,小手情不自禁的握上了他的大手,那原本充满温度的手,竟然已经冷却。
薄忻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大手骤然松开她的手腕,与她的小手避开,态度是那样的冷漠决绝。
似乎……自己的狼狈被她看见,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
他一脚踹在试衣间的门上,发出哐当一声,震得外面的人心头一跳,眼神齐齐的看了过来。
“这么大的一家店,试衣间的灯竟然是坏的!”薄忻城冷冷的说道。
厉南一听这话,眉宇瞬间紧锁,抬头看向试衣间上面的吸顶灯。
此刻,已经不再发亮。
“先生,你没事吧。”他立刻上前担忧的问道。
“谁负责的灯光!”他坐在沙发上,面色阴沉冷郁,带着死亡的气息。
刚才深陷黑暗之中,那种感觉就像是大海上无处求生的人,没有浮木,没有支援,他被淹没在黑漆漆的海水里面,求救无门,心脏都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比死亡还要可怕。
厉南闻言,立刻着手去办,找来了负责灯光维修的工人。
他们让堂堂帝国总裁受到了惊吓,这后果他们根本承担不起。开除扣工资,这简直是最轻的处罚了。
他很畏惧黑暗,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来,而厉南在耐心等待薄忻城的命令,是对这个工人进行处罚,还是对整家商店进行惩罚。
偌大的礼服店,此刻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噤若寒蝉的氛围,大家都胆战心惊的看着坐在沙发上,决定众人命运的薄忻城身上。
这个男人代表着金钱和权力,是那样的可怕!
“明天,我不想看到这家店。”
“先生不要啊,我们公司旗下的产品都是和席氏合作的……”经理企图搬出席家,让薄忻城收回命令。
但,换来的只是他的一声冷笑。
单薄,如同碎冰一样的笑容凝固在嘴边,映在顾瑾熙的眼底,是那样的熟悉。
他不喜欢被人威胁,经理这样的做法,无疑是自寻死路。
果然,只见薄忻城黑眸闪动,凉薄的话溢出唇瓣,道:“那就让你们公司,也倒闭吧。”
说完,他转身离去,不管身后那些人是如何的乞求。
顾瑾熙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明知道他这样做不对,但是却不敢反驳,她在想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变得和他一样冷血?
车上,一路无话。
很快到了维也纳公馆,这可不是上一次的会馆可以比拟的,整个公馆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竟然沾地千亩,里面有独立的游泳池,还有各种休闲娱乐的场所,不仅仅是宴请宾客的地方,也是上流社会的有钱人最爱光顾的地方。
席家在奢侈品的营造上自然是佼佼者,只要他经手的商品,总能火热畅销。
所有人都在传,席家大公子,是天生的生意人,但却很少以席氏总裁的身份亮相,似乎更喜欢以一个画家的身份出场,所以没人能捕捉清这个大公子到底在想什么,喜好也难以捉摸,简直是谜一样的存在。